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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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姜家三郎,果然是姜家極拿得出手的人物。 所以程嫗也擔心,她擔心謝冰柔對姜藻生出情意。這么個俊美公子,又是青梅竹馬,又是朝夕相處,這其中倘若有些情意,怕也是不足為奇。 好在姜藻雖然情切,這五娘子卻顯然對他并無情意,更無男女之私。 這么離開了川中之地,程嫗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謝氏總歸是斬斷這攤子爛事,從此少了許多束縛。 在程嫗看來,無論姜家有多少謀算,終究也是落了個空。 五娘子是拎得清的,這門第之別,哪兒是區(qū)區(qū)男女之情可以弭平?姜家倒是當真好算計。 如今阿韶向謝冰柔抱怨,謝冰柔卻也輕輕搖頭:“不關三郎的事,我膽子也沒那樣小?!?/br> 謝氏大約并不想跟姜家結(jié)親,不過她倒并不覺得姜藻有什么下作想法。 三郎是個上進的人,對自己也不錯。 姜藻給了她許多自由,對她十分依從,也許自己回到謝家后,還未必能得這份愛護。 可自己對他也并無什么男女之情。 那日她離開時,姜藻情切,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而自己急切抽回手掌時,手腕被姜藻指甲劃傷。 謝冰柔沒跟旁人提過這件事。 如今她將手腕上的翠玉鐲子摘下來,讓阿韶替自己好生收起來。 謝冰柔傷疤已經(jīng)很淡了,再多擦幾日藥,就會瞧不見。她在姜家長大,不會多怨念,可也沒準備多惦記。 想到彼時姜藻灼熱情熱雙眼,還有姜藻那極突兀的舉動,謝冰柔也吃驚自己那時候內(nèi)心平靜,倒似襯得她有些薄情。 風輕輕吹拂過謝冰柔的面頰,陽光輕輕拂過。謝冰柔凝神尋思時,忽而眉頭輕輕一皺。 也不知是否是她錯覺,她好似聽到了風里有什么聲音? 此刻在另一處,少女的木屐踩在草地上,發(fā)出了噠噠聲,汗水濕潤了她面頰,使得臉邊幾絡發(fā)絲吸足了水分,這般貼在嬌嫩的面頰之上。 她本來秀麗面容因為恐懼竟似微微有些扭曲,不覺大步奔跑,一邊重重喘氣。 可她也逃不了了。 這個時代,貴族女郎之間雖并未興起什么纏足風,可足下的木屐和寬長的裙擺并不適合奔跑。 她竭力而奔,可伸手追逐她的人卻跑得更快。 然后一只男人手攥住了她那將散未散的發(fā)髻,接著便是狠狠一扯,將女郎身軀扯開重重擲落在地。 這一摔,將少女摔得跟七葷八素。她原本想要跑去官道,若能撞見路過行人,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墒堑搅爽F(xiàn)在,卻終究絕望。 她口干舌燥,因為過于緊張,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發(fā)出類似小動物一般的嗚咽聲。 但她眼里卻流露出哀求之色,只盼能饒自己一命。 可對方卻并不會同情她,在這個兇手眼里,她只是一只待宰的小羊。 他手里匕首比在少女頸項間,然后狠狠一劃,接著便飛濺一蓬鮮血。 馬車里的謝冰柔仿佛也聽到了什么聲音,好像是女子的悲鳴,可仔細一聽,又聽不見了,好似也不過是風的聲音。 第003章 003 車隊停了下來,也到了休息時候。 同行裴家的陳嬤嬤也給謝冰柔送上一匣子蜜餞果子。 昨日路過市集時,陳嬤嬤見鋪面上蜜餞果子尚算潔凈,便買了一些給自家姑娘解乏。裴妍君嘗了顆,覺得滋味尚可,便打發(fā)陳嬤嬤給謝冰柔送些。 程嫗滿面堆歡接過,又快手快腳送去給謝冰柔。 裴妍君是裴家女兒,生父裴元感是宮中衛(wèi)尉,位列九卿,食兩千石。這身份尊貴,自然是不必說了。單單一個裴字,就十分不凡。 裴姓前朝已是貴族,太祖登基時又站隊正確,故而到了本朝也榮辱不衰,頗受寵幸。 如此聲勢,謝氏自是難比。 兩家是路上偶遇,既都是熟識的京中貴眷,于是便結(jié)伴同行。其主要原因是為了防止沿途的盜匪,結(jié)隊而行更安全些。 沒曾想裴妍君與謝冰柔頗為投緣,連好吃的蜜果子也都均給謝冰柔一份。 這也程嫗對五娘子高看一眼的緣故。 畢竟謝家說是跟裴家熟識,其實不過是認得罷了,見面了大約也會行禮點頭,來往并不多。 如今謝家那位亭陽侯夫人倒是想跟裴家女眷親近,可也碰了幾次軟釘子,惹得大夫人對秦玉紈頗為不滿,覺得失了體統(tǒng)。 想不到謝冰柔倒是對了裴妍君的眼緣。 這五娘子雖在姜家長大,但大約也是有些個過人之處。 謝冰柔接了果子,便撩開車簾,讓陳嬤嬤向裴妍君道謝。 陳嬤嬤便心忖,這位五娘子模樣倒是當真俊俏,活脫脫的美人胚子。謝家那幾個姑娘她都見過,竟也頗為不及。 待陳嬤嬤離去后,程嫗便和氣說道:“五娘子下馬來休息吧?!?/br> 這天下平定之初,各地自然還并不如何太平,自然還有匪患叢生。不過大胤自立國始,又已過去了三十載。這天下日益安寧,各地雖偶有流匪,卻已不成氣候。更何況如今已近京畿之地,又是天子腳下,自然也是安全許多。 若沒有近京畿之地,程嫗怕是不敢讓嬌客途中隨意下馬休息。 謝冰柔也點點頭,她確實有些悶了,剛剛從那噩夢里醒過來,她也確實需要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