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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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有香料味,掩著血腥味。 韓蕓一手捂著血淋淋傷口,一手將匕首給遞過去。 她疼得面頰扭曲,可說話卻流暢:“侯爺說得好,三娘子與我素來不和,幾次與我這個兄嫂發(fā)生沖突,而這就是刺我一刀的緣由。等下將這利刃放在三娘子那處,那這就是三娘子殺我的物證。我人未死,親口說出是魏三殺我,那就是她殺人的人證?!?/br> “哪怕那個謝冰柔會驗尸,人證物證皆在,于是誰都知曉是魏三娘子與我發(fā)生爭執(zhí),刺傷我這個兄嫂。之后她再驚慌失措,因而自裁,也是合情合理?!?/br> “侯爺,可不要辜負妾這一番犧牲之心呀?!?/br> 她如此言語,額頭生出了顆顆汗水,顯得不盡急切。 她看著魏宇嚴面色變幻,終于接過了那把沾血的匕首。 當然這也象征著魏靈君的死亡。 其實這根本就是魏宇嚴自己的心意,卻好似別人逼他一樣,男人都是這樣虛偽。 不過,自己這個逼殺魏靈君的計劃確實也很巧妙,韓蕓也很得意。 第070章 070 韓蕓是被抬著走的, 她顯得情深意重,可魏宇嚴看著她時卻不自禁透出了幾分厭意。 韓蕓那個計劃確實是為了他,可是魏宇嚴卻升出了一縷nongnong嫌惡,滿心皆是不喜。 其實他早厭了韓蕓了, 一個人若厭了另一個人, 那么這個人的一舉一動在自己眼里便是惹來嫌棄。 更何況韓蕓還如此心狠, 令他生出了幾分陌生。 韓蕓倒似看不出魏宇嚴眼中嫌惡,她面頰雖白, 眼底卻禁不住透出了異樣的柔情。 她雖柔弱,但魏宇嚴只覺得自己被細細的藤蔓死死的纏住, 竟似透不過氣來一般! 謝冰柔此刻面上卻有幾分復雜。 她剛才問過了一旁替韓蕓瞧過病的樓醫(yī)女, 樓醫(yī)女年逾四十, 醫(yī)術(shù)精湛,也沒瞞著謝冰柔,將韓蕓的病情盡數(shù)告知。 那就是韓蕓不過是吊著最后一口氣, 已是命不久矣。 蕓娘本就有病,先是中毒,后又遇刺,什么樣身子都禁不住這樣造。 那身子已是油盡燈枯,快要熄滅。 甚至今日春獵之前, 韓蕓還向樓醫(yī)女討過藥, 討要一些烈性的藥,吃了能讓自己精神好些。但那些藥也不過是飲鴆止渴, 只不過是令人回光返照, 根本醫(yī)不得人命。 也便是說, 蕓娘這副身軀是隨時隨地都會斷氣了。 謝冰柔也看了看蕓娘,忽而生出了一縷心驚的感覺。 陽光落在了韓蕓身上, 韓蕓也禁不住輕輕的瞇起了眼珠子,她面頰一絲血色也沒有。 這時昭華公主亦被召至元后跟前。 今日春獵諸般生亂,也是危險。元后干脆將女兒招來自己身邊,以策萬全。 昭華公主看到衛(wèi)玄時,忽而禁不住側(cè)過頭去,心尖兒一片紛亂,不知是喜是愁,又或者終究是對衛(wèi)玄有些擔心的。 她也知曉今日衛(wèi)玄是要跟魏宇嚴扯頭花。 雖然片刻前她還跟魏宇嚴相談甚歡,甚至欣賞魏宇嚴的那一番深情。可不知為何,她下意識里竟不希望衛(wèi)玄會輸。 昭華公主也是覺得自己這副模樣討厭之極。 可旋即,她驀然留意到了謝冰柔。 昭華公主忽而一怔,旋即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面頰之上也禁不住浮起了幾分異色。 謝冰柔果然總是跟衛(wèi)玄站在一道的! 那女娘一直便是衛(wèi)玄的人。 本來她見謝冰柔在母后跟前做事,似與衛(wèi)玄全無牽扯。而母后既肯用謝冰柔,想來也是因謝冰柔穩(wěn)妥。 那么那日衛(wèi)玄殺死元璧,護謝冰柔周全,也許只是一種巧合罷了。 直到今日,謝冰柔在自己跟前力陳衛(wèi)玄無罪。那時昭華公主還有幾分迷茫,可現(xiàn)在她倒是回過神來。 既然謝娘子一直便是衛(wèi)玄的人,那么她替衛(wèi)玄說話能有什么稀奇? 怕也不是什么心意相通,相互理解,而是早有安排。 昭華公主這樣想著時,她眼里也不由得升起了一縷涼意。 不過這時節(jié),昭華公主亦不好說話。 營帳之中除了胤帝夫婦,還有今日參加春獵的朝中要臣。今日事故頻頻,而如今謝冰柔又指證了魏宇嚴,現(xiàn)場氣氛也頗為凝重。 胤帝跟前,元后亦緩緩說道:“謝娘子,聽衛(wèi)卿所言,你已知曉今日刺殺魏夫人的兇徒?” 今日發(fā)生許多事,元后心中亦諸多琢磨。她其實并不關(guān)心韓蕓這樁事,可是卻問及了這樣的枝末小事。 因為元后心中需得緩一緩,她自然得好好想一想將諸多紛雜之事如何處置。 謝冰柔則柔聲答道:“正是如此!刺傷魏夫人的絕不是魏靈君,魏靈君既沒有刺傷兄嫂,也沒因此自裁?!?/br> 謝冰柔:“魏靈君除了中毒,就是肋間被刺了一刀。臣女檢查過魏靈君的刺創(chuàng),是由下往上刺入了身軀之中。若是魏靈君自裁,那么這一刀由她雙手所握,刺去肋下,應當從上往下發(fā)力方才順手?!?/br> “若魏靈君是從下往上刺,這一刺自然是十分的不順手。而且魏靈君生前已服下毒藥,何必再多此一舉?!?/br> “然而魏靈君那把用來自裁的匕首,卻是與刺傷魏夫人的是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