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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仵作薄情手則在線閱讀 - 第318章

第318章

    然后江良人便說起當(dāng)日之事。

    “上月十三,本是我的生辰,陛下本說要來給我過生日,要來看看我??珊髞碛腥私o他遞了要緊折子,商量了大半日,加之陛下身子也不妥當(dāng),便又說不來了”

    “他來我這兒,除了陪我吃壽面,本還說好要看那副牧雪圖,你知曉那是前朝大家吳清之的名作。只是歷經(jīng)戰(zhàn)亂,上次陛下賞看時(shí),說有處有些殘損,讓人修一修,再行品鑒。”

    說到了這兒,江良人也忍不住嘆息似笑了笑。

    “其實(shí)謝娘子可知曉,我對(duì)書畫并不算如何的精通。不過陛下怎么說,我便順著他意思說一說。陛下不知曉我才學(xué)淺薄,還說我過生辰那日,拿修好的牧雪圖和我一并品鑒。可只要陛下若肯來,對(duì)我來說也是莫大恩寵,我歡迎還來不及。”

    謝冰柔打量眼前江良人,江良人年不過二十,大不了謝冰柔多少。對(duì)方出落得豐盈秀潤,看著也善解人意,那么懂不懂畫又有什么要緊?

    元后容貌雖美,可終究沒有這樣年輕青春了。

    她聽著江良人說道:“那副牧雪圖又十分珍貴,若修壞了便不好了。據(jù)說裴家的大公子裴玉劭精于此技,也不知修好沒有?前些日子亂得很,那牧雪圖也不知道是否送過來,現(xiàn)在連裴大人都不見了?!?/br>
    謝冰柔心頭驀然一怔,她未曾想到裴玉劭的名字會(huì)被江良人這般隨口提及。

    仿佛隱隱讓謝冰柔窺見了什么。

    江良人十分配合,謝冰柔與她聊過后分開,又覺得江良人仿佛已有所指,有許多暗示。

    她是陛下妃嬪,當(dāng)日也被帶去了行宮,卻不知曉江良人究竟知曉什么。

    最要緊的是,江良人提及了裴玉劭。

    上月十三,江良人生辰,陛下說要跟江良人共賞這牧雪圖。那么裴玉劭必然能如期修復(fù),所以胤帝才會(huì)那樣說。

    胤帝失約,是江良人都預(yù)料不到的事情,那么裴玉劭必然也猜不到。

    那么裴玉劭十三日那晚,必然會(huì)如約趕去行宮,送去牧雪圖。

    也就在那一日,胤帝忽而昏迷,臥床不起,于是一切政務(wù)皆出太子之手。

    再之后,裴玉劭消失無蹤,旋即京郊出現(xiàn)一具尸首,腰間卻系一枚屬于裴玉劭的玉麒麟。

    那么按照合情合理推斷,裴玉劭必然是看到了什么,接著才有這種種古怪。

    他那日送去牧雪圖,必然會(huì)見到胤帝,說不定還知曉胤帝是如何的昏迷。

    那些漿糊攪作一團(tuán),令謝冰柔一時(shí)也理不出個(gè)頭緒。

    這時(shí)也有帖子送來,竟是裴妍君請(qǐng)謝冰柔去的。

    今日宴會(huì),裴妍君這位太子妃并沒有出場。據(jù)說是因裴妍君剛剛懷孕沒有多久,身子又虛弱,于是倦怠少動(dòng),方才不肯列席。

    可如今不知為什么緣故,裴妍君卻是請(qǐng)上了謝冰柔了。

    謝冰柔素來與她交好,自然也想去問一問。

    況且如今太子甚有古怪,謝冰柔也想去見一見。

    這一次回到京城,謝冰柔倒覺得這一切變得陌生了許多了。

    第132章 132

    謝冰柔不知曉自己離開之后, 江良人面上神色就變了。她在謝冰柔面前神色從容,可如今江良人面頰之上卻不由得流淌了一縷恐懼。

    一縷異色染上了江良人的面頰,使得江良人面孔之上染上了nongnong怯意。她還年輕,又這樣鮮嫩, 如一朵花兒一般嬌艷。

    可她驀然閉上的眼睛, 兩行淚水也不覺簌簌兒落, 清淚沾染在面頰上,如花朵兒上的露珠。

    這時(shí)幾道身影已經(jīng)掠了過來, 抓住了江良人的身子。

    宮里池水碧波蕩漾,水面上卻泛起了漣漪, 一具年輕的身軀就這樣直直垂落, 一直沉去了水底深處。

    這時(shí)候謝冰柔卻掏出了那枚發(fā)釵, 摸索一番,釵中也無什么機(jī)關(guān)。

    她若有所思,心忖江良人送上此物, 難道當(dāng)真只是為了行賄?可縱然如此,自己也沒什么可幫襯得上的。

    謝冰柔手指輕輕理過了發(fā)絲,一雙眸子灼灼生輝。

    她開始打量這枚釵,釵頭點(diǎn)綴幾枚潤透綠玉,做工十分精巧。

    所謂綠玉, 其實(shí)便是翡翠。往年翡翠值不上價(jià), 也不認(rèn)作是玉,沒炒起來, 認(rèn)作石頭一般。這兩年民間流行起來, 坊間稱之為綠玉, 也有綴在首飾上的??蓪m里面覺得此物輕賤,仍未采綠玉做首飾。

    因此這枚釵并非宮中所制, 而是近些日子民間所制。

    謝冰柔用手帕包著這枚釵,藏回袖中。

    及謝冰柔見著裴妍君時(shí),方才知曉裴妍君為何未曾出席赴宴。

    裴妍君懷孕未足三月,胎像也說不上穩(wěn),可她面頰卻多了一片淤青,哪怕裴妍君用脂粉補(bǔ)救,看著也是十分的明顯。

    謝冰柔都嚇了一跳了,她低聲細(xì)語:“可是叛賊所為?”

    裴妍君一搖頭:“彼時(shí)我藏于宮中,得元后照拂,也未曾見過那沈淮安,更沒有被人所傷。”

    她說到此處,謝冰柔就明白了。

    胤帝昏迷,元后又對(duì)裴妍君頗為照拂,能對(duì)裴妍君無禮的,也只有一個(gè)。

    那便是太子殿下。

    兩人相敘別情,各自說了些分開后經(jīng)歷。謝冰柔看著裴妍君憔悴容色,也暗暗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