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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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堆木頭奇型怪狀,但有經(jīng)驗的木匠一看,就知道是被故意拆散,除非將其拼接完整,否則猜不出是個什么東西。 可這么多的木件,沒有圖紙、沒有樣式,要全部拼湊出來,談何容易? 看他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猶疑不定的模樣,蔚垚狐貍眼一瞇,添加壓力:“時間限制一柱香,若一柱香后你們還沒有拼湊出一個……那表示全都是些無能之輩,留之何用?” 別看蔚垚平時嬉皮笑臉,沒個正形,但實則辦正事時最為心狠手辣。 旁邊有人拿來一柱香點燃。 時間在這一刻有了重量,他們看到那一柱香越燒越短,心臟越跳越快,就跟一把鍘刀懸在脖子上,越離越近。 終于,一個木匠越眾爬出,他跑到木頭堆里不停摸索查看。 終于,當他在一塊木頭不起眼的位置看到熟悉的篆刻,他頓時有了信心。 一番搜刮尋找,終于在一堆繁雜的木頭堆里找出十六個同樣篆刻的木塊。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開始拼接。 他腦中有成品的印象,但畢竟是第一次嘗試將它完整組織到一塊兒,過程中一直不順利,眼看著那柱香越燒越短,他急得全身是汗,手指也哆嗦起來。 “快快快……” 他嘴里不停地催促著自己,可直到香燒完了,他手上依舊只是個半成品。 “時間到,你失敗了。” 他瞳孔放大,臉色蒼白如鬼。 一道寒光閃過,其頸間現(xiàn)出一道血痕,緊接著薄噴出大片血跡,染紅了地上那片黃土地。 濃重的血腥味道彌漫在空氣里,刺激得不少人“yue”地作嘔,包括鄭曲尺。 王澤邦上前,將那死人手中的半成品撿起,送到宇文晟手中。 只見他摩挲起木面的纂刻,低低地笑了起來。 這是個“”字。 “原來是南陳的……”只可惜,他們舍不得派些級別高的工匠潛伏,否則就不會只是一個半成品了。 他眼神一眺,蔚垚得令,繼續(xù)道:“下一柱香。”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人,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驚魂未定。 但這一次,有一個人吸取了教訓,香一燃起就率先跑了出來,他跪到那堆木頭里,就飛速扒拉起來。 他不像上一位摸印記,而是辨別木頭顏色,一下找來幾十塊木料特別,同種類、同色系的木塊,再從中挑撿出他熟悉的卯榫結(jié)構(gòu)結(jié)構(gòu)。 快了快了,他馬上就能搞定了。 就在最后一塊木頭即將嵌入時,一道寒光從他眼前掠過,下一秒,他臉上的狂喜定格,直挺挺地仰倒在地。 “可惜了,香……已經(jīng)滅了。”宇文晟遺憾道。 滅了?! 其它人一臉不可思議。 而鄭曲尺此時也是怔仲。 剛才她看到明明還剩一厘米的香,在頃刻間竟然燒盡。 蔚垚:“繼續(xù),下一柱香。” 這時鄭曲尺跟其它人都已經(jīng)看明白了,這宇文大將軍哪里是在放他們一條生路,這分明就是在耍著他們玩,這根本就是在設(shè)鴻門宴。 這一次香燒半柱,也沒有人敢去冒險。 “怎么了?都不想活命了?” 或許都在賭,他不會喪心病狂到真殺了他們?nèi)咳恕?/br> 香燼。 宇文晟撩起薄艷的眼皮,分明在笑,卻如同魔鬼一樣落下囈語。 “時間到了,既然都不想活,那就全去死吧?!?/br> 鄭曲尺悚然抬臉,當看到他身后的士兵整齊劃一擺開架勢,銀甲羽軍面無表情地搭上弓箭。 霎時,死亡的濃重陰影襲上心頭。 一個木匠心理防線崩塌:“不、不要,我來試,我可以?!?/br> 他舉起手來,慌張地大喊。 “遲了。” 噗——一箭穿心而過。 又是一具尸體倒地。 所有人都面色灰白,直愣愣地呆在原地。 就在所有人以為必死無疑時,宇文晟又好似被他們這副神情逗樂,他撫過潔白無暇的手套背面:“罷了,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吧,誰來?” 這一次,在死寂片刻之后,一個手腳發(fā)軟的木匠爬起來。 他好像早有目標,快速從那一堆里面找出他想要的部位,然后快速拼湊,很快雛形出來了,然后豐盈構(gòu)架,最終成型。 成了! 時間呢? 他目光恐懼地望向旁邊。 ……還剩半柱香。 直到現(xiàn)在,他僵硬抖動的面頰這才平復下來。 “我拼好了?!?/br> 宇文晟眸仁閃過一道紅猩紅澤,帶著贊賞與欽嘆道:“果然還是有厲害的啊,我看看?!?/br> 蔚垚上前取走,交由宇文晟,他漫不經(jīng)心地打量著。 “沒錯,很完整,可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那個木匠聞言渾身一震,吱吱唔唔:“不、不知。” 宇文晟聞言,別有深意地笑道:“這是北淵國打造的掛梁倒勾,除了北淵國的軍匠就甚少人知道它的存在了,這里面有一個暗器,鋒利無比,可刺穿堅硬的城壁,你想試試嗎?” 木匠一聽,如遭雷殛,頓時明白上當了。 他拔腿要跑時,卻被一根墨線直接穿透了胸腔,轟然倒地。 “瞧瞧,的確很厲害,連人的骨頭都能輕易穿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