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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清穿之泰芬珠悠閑奮斗日常在線閱讀 - 第114節(jié)

第114節(jié)

    泰芬珠輕笑:“我就是看著點兒,平平和和的自然好?!碧┓抑橐灿X得這幾個孩子是不會挑事兒的,直郡王家的四個姑娘都是溫和的性子,太子妃的三格格大方得體,五福晉帶來的兩個格格瞧著也安靜,還有就是胤祐的庶長女,這個孩子也不多話。三福晉的嫡女才四五歲,根本就沒進宮。

    哈達那拉氏也瞧了瞧納喇氏的長女,這幾年他們府上倒是和睦,納喇氏又得了一兒一女,也安分下來過日子。

    泰芬珠輕喚道:“七弟妹。”

    哈達那拉氏不解地扭頭,就看到佟佳貴妃進來了,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哈達那拉氏低聲道:“咱們過去一趟吧,她好像也就是在找我們?!?/br>
    泰芬珠點頭,南巡回京后,康熙又清洗了一遍宮廷才往塞外去,如今無子無女又姓佟佳的貴妃很得信重。

    第107章

    三福晉和九福晉本來就在門邊兒站著,佟佳貴妃進來,三個人寒暄兩句。泰芬珠和哈達那拉氏已經(jīng)走到跟前了,給佟佳氏請安后,卻一時沒人起個話頭,三福晉抿唇笑道:“娘娘快坐下吧,讓您陪我們站這兒真失禮。”

    佟佳氏嘴角微揚:“我就是想著格格們都進宮了,過來見見她們,往日里見不到這些孩子們湊一塊兒呢!”

    泰芬珠往旁邊走了兩步,彎唇:“娘娘瞧,咱們家的女孩兒都出落得亭亭玉立?!?/br>
    佟佳氏點頭,抬步往皇孫女那兒走。

    泰芬珠和哈達那拉氏連忙跟上,她們都有帶著姑娘過來,而佟佳貴妃之前并不輕易與她們說話的。

    三福晉轉(zhuǎn)身出了屋子,九福晉跟著離開,低聲問道:“怎么來外邊了?”

    三福晉挑眉:“那又沒有九弟的女兒,你跟過去做什么?”

    九福晉抿抿唇,遲疑道:“她是來做什么的?”

    三福晉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帕:“不知道,有可能只是單純來擺譜?!?/br>
    九福晉回頭看了眼,“那咱倆去哪兒?”

    三福晉笑嘆:“就在這里站會兒,等她走了再進去坐下,我是擔(dān)心弘晟表現(xiàn)不好?!?/br>
    九福晉直白道:“弘晟也大了些,您怎么不想著把他送進宮?”

    三福晉搖頭:“宮女太監(jiān)被清理了那么多,我不放心。榮妃的日子也不如從前自在了,我兒子住到阿哥所要是吃些小虧都沒辦法較真兒?!?/br>
    九福晉嘆氣:“那段時間我也可擔(dān)心,九爺不在,我生怕有慎刑司的人找上門?!?/br>
    三福晉無奈地看著她:“九弟沒有回來的意思,你打算怎么辦?”

    九福晉抿唇:“再怎么樣,他明年也該回來一趟,到時候看吧。我是既盼著他在家,又覺得他在關(guān)外也好?!?/br>
    三福晉蹙眉:“你可以與嬸母聊聊,勸勸叔叔?!?/br>
    九福晉無言,她阿瑪七十是個都統(tǒng),很有分量的勛貴,又有她和堂姐嫁給皇子,董鄂家想要搏一搏。只是九爺?shù)浆F(xiàn)在也沒個爵位,阿瑪是希望他能跟著八貝勒,但是九福晉不樂意,出嫁從夫,她不想過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

    三福晉垂下眼簾,折好手帕,她額娘也希望把弘晟送到上書房,只是被她擋了回去。家里想要折騰,她不管,但是不能拿弘晟做筏子,三福晉根本不相信皇上會真心疼愛弘晟,那無非是遞給皇上一個表態(tài)的法子,想要抬舉胤祉了就問問孫兒功課,至于說的什么弘晟能因為這個得到榮耀?常寧的長子滿都護也在上書房待過呢!

    九福晉揉了揉額角:“五嫂還在里面呢,我不打招呼就出來了,真夠迷糊的?!?/br>
    因為胤祹被蘇麻喇姑撫養(yǎng)的緣故,胤祺與這個弟弟一貫親近,五福晉待十二福晉就也和氣,剛剛她們兩個就坐在角落里。

    三福晉輕笑:“九弟人緣好,你當然得周到,不過五弟妹剛剛就沒過去,沒事兒?!边@種宴會上,佟佳貴妃不走到跟前兒,別人是不會起身行禮的,要不然這禮就行不完了,四福晉和七福晉過去純粹是因為佟佳貴妃在向她們張望。

    九福晉輕輕地嘆了口氣,太子妃陪著太后,大嫂和八嫂在忙著交際,十弟妹夫唱婦都是踩點兒到,她只好和堂姐做伴兒。

    三福晉納悶兒,佟佳氏在說什么呢?

    泰芬珠坐在一旁,面帶微笑地聽佟佳氏笑語盈盈地和格格們說話。

    哈達那拉氏扯了下唇,貴妃不與四妃說話,這是跑過來展現(xiàn)慈愛了?

    大格格與貴妃說了些話后就不再吭聲,只是笑笑就算回應(yīng),佟佳氏又同直郡王長女聊了幾句,笑盈盈地起身,他塔喇氏和十二福晉富察氏行了個禮就只是目送佟佳氏,佟佳氏笑著對泰芬珠道:“你養(yǎng)的兩個姑娘真好,叫我看著就親切?!?/br>
    佟佳氏說著話還在往前走,泰芬珠不好站在原地不動彈,只能跟在她后面,淡笑道:“娘娘過獎了,四爺?shù)呐畠罕揪秃芎??!?/br>
    佟佳氏挑唇:“我額娘是個喜歡熱鬧的,最愛辦些賞花宴會,你可以帶著格格們過去玩玩兒?!?/br>
    泰芬珠表情不變:“我也聽說佟佳夫人很是風(fēng)雅,多謝娘娘了?!?/br>
    佟佳氏頓了頓,笑道:“我要去陪伴太后了,你們隨意就好?!?/br>
    泰芬珠又行了個禮,等到再坐下,哈達那拉氏笑嘆:“貴妃真是心思靈巧,我看她給格格們準備的玉佩都很精致,估摸是覺得這個好拿過來。”

    泰芬珠認真道:“太后娘娘賞了她們首飾,她私下里再送玉佩,這很溫和?!奔炔粖Z了太后的風(fēng)頭,也能展現(xiàn)她后宮第一人的風(fēng)范和對小輩兒的慈愛。

    哈達那拉氏促狹地看了泰芬珠一眼,沒說話只是端起茶盞。

    泰芬珠抿抿唇,隆科多被削得只剩個一等侍衛(wèi),佟國維在家養(yǎng)老,他的其他兒子也并沒有身居高位之人,康熙下手其實挺快,就是對佟家的震懾力不是很強,因為康熙削隆科多的理由是他的屬下違法,等于說隆科多只是一個失察之罪,明眼人都知道隆科多遲早會再被重用。

    哈達那拉氏抿了口茶,佟佳貴妃倒是個面面俱到的人,只額外多問了直郡王的長女和太子的三格格,還與四爺?shù)拇蟾窀穸嗾f了幾句,她應(yīng)該是想和四嫂多聊些,只是四嫂安靜,也沒人給她遞臺階,佟佳貴妃和大家都不熟。

    泰芬珠彎唇:“你倒是不著急弘晫。”

    哈達那拉氏失笑:“我可想把孩子摟到身邊,但是他總得見世面,只是我沒有你和三嫂那么擔(dān)心?!碑吘蛊郀斢心_疾,也只與四爺來往多些,她的弘晫不會被太多人打量。

    泰芬珠無奈地笑,她好像理解康熙為什么頻頻往暢順園去了,如今皇孫們都被納入了眾人觀察的范圍,佟佳貴妃要過來和皇孫女們說說話,順帶和她表達下親近,這種無可指摘的行為又不太好明言禁止,因為康熙已經(jīng)五十一歲。

    虎寶坐在胤禛身邊好奇地打量乾清宮,弘皙走過來,給胤禛請了個安,面帶笑意:“四叔,我?guī)е霑熑ス涔洌@離開席還有一會兒呢!”

    胤禛笑了笑:“弘暉,你想不想跟著哥哥玩?”

    虎寶猛點頭:“我想去?!闭f完就連忙站到了弘皙身邊,弘皙勾唇,向胤禛欠下身,領(lǐng)著虎寶去找弘晫了。

    不遠處的胤祉見狀把弘晟交給弘皙,回到位子上坐下,無奈地看向胤禛:“安分地坐一會兒怎么了?今兒這么多人都在。”

    胤禛無奈:“三哥,中秋佳節(jié),咱們聚到一起,怎么能攔著他們小兄弟玩兒?”

    胤祉靠回椅子里,長長地出了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三叔不通情理,可弘皙真的不如用這時間琢磨下怎么討好汗阿瑪!這些都是表面功夫,要是太子成了皇上,不用弘皙來找,他們就會巴巴得把兒子送到他身邊,本末倒置??!除了讓汗阿瑪覺得弘皙想籠絡(luò)堂兄弟,還能怎么樣?真是隨了太子,太子也可待見把人圍攏到身邊,沒用!

    弘皙挺有哥哥樣子,照顧弘晫人小,步子放得挺慢,幾個人說笑著,虎寶目光掃到一個洋人,驚奇道:“他們也能來參加宴會嗎?”

    弘皙隨意地瞥了一眼:“這是一個自稱羅馬教皇的人派來的使者,咱們大清天朝上國,略給他們幾分薄面而已?!?/br>
    弘晟詫異道:“還有教皇?干什么的???他派人做什么?”

    弘皙雖然挺不悅弘晟上次折他的面子,但還是回答了:“就是天主教會的領(lǐng)袖,他派使者過來宣布他的法令,說是不允許教徒祭拜祖宗和孔圣人,無稽之談罷了,汗瑪法沒搭理他們,想著過些日子就打發(fā)走?!?/br>
    弘晉笑道:“番夷之地的人沒見識,祭天祭祖那是天經(jīng)地義,這個領(lǐng)頭的人說起話來特可笑?!?/br>
    弘晫好奇了:“他怎么說的話?咱們過去問問好嗎?弘皙哥哥。”

    弘皙瞪了弘晉一眼,這幾個弟弟都是叔叔們的長子,他帶出來是要負責(zé)的,與這仨西洋人說話做什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弘晉摸摸鼻子,他哪里知道他們會感興趣,眨眨眼:“哥,這咱們的地盤兒,讓洋人給咱們逗個悶子怎么了?他們都敢指使我們不去祭祖!”

    弘皙看著就連弘昇也躍躍欲試,無奈地領(lǐng)著他們到了三個洋人面前。

    仨人中領(lǐng)頭的叫多羅,他的漢語雖然生澀但是也勉強能讓人聽懂,對于弘皙等人的身份也大致明白,很是興奮地向他們問好,弘皙淡淡道:“你們要在這兒待多久?”

    多羅嚴肅道:“我必須完成教皇交給我的使命,教徒只能信仰天主教,必須遵從教皇的命令,必須虔誠!”

    弘皙勾唇,沒有搭話的意思,汗瑪法見這人時他就在一邊,根本就說不通。

    弘皙不吭聲,其他幾個小家伙只是好奇地打量他們的長相,多羅神色緩了緩,耐心地介紹起了教廷與教皇,胤俄到的時候就看到侄子們都圍在洋人身邊。

    胤俄抬步過去,看向弘皙:“汗阿瑪應(yīng)該快到了,回去坐著吧?!?/br>
    弘皙早就想走了,聞言連忙拉著弘晫離開,胤俄轉(zhuǎn)過頭看了眼多羅,多羅扯了個燦爛的笑容,胤俄直接進殿去了,九哥待見西洋,他又不喜歡。

    康熙今兒不僅宴請了宗親和皇親國戚,還叫了些大臣到場,都是朝堂上的得意人,其中,李光地最受康熙青睞,不久前,他成為了文淵閣大學(xué)士,如今被康熙喚到身邊,君臣二人低聲笑語,讓人看了眼紅。

    胤祉就很不屑:“一個賣友小人,卻是心安理得。”

    胤禛嘴角微彎,三哥與陳夢雷很是投緣,陳夢雷這幾年苦心孤詣地編書,但是汗阿瑪卻沒有起用他的意思。三哥憤懣不平正常啊,要不然陳夢雷不就白陪他讀書了?

    月上眉梢,宴會散場,胤禛和泰芬珠帶著虎寶回了正院。

    胤禛心情不錯,他在馬車上已經(jīng)知道兩個女兒落落大方,不愧是他的姑娘。

    泰芬珠去看了看小兒子,回來就催促坐在軟榻上的虎寶去洗漱,胤禛連忙道:“等等,我還沒問呢,弘皙帶你們?nèi)ツ膬毫???/br>
    虎寶如實告訴他,胤禛挑眉:“這么說來,那幾個使者不想善罷甘休?”

    虎寶敷衍地點下頭,胤禛輕笑:“你盯著茶杯干嘛?在琢磨什么呢?”

    虎寶嘆了口氣,皺起眉:“人家能來我們這兒,十四叔想去西洋卻不成,我替大清發(fā)愁?!?/br>
    胤禛無奈地點虎寶的腦門:“你就不能想點兒正事兒?就這幾個使者都是歷經(jīng)千辛萬苦才來到這兒,你以為這是好事兒嗎?你十四叔就是閑著無聊瞎琢磨,你還真替他想,你大概不知道他們的國家和我們比起來就是指甲蓋大,他們擠破頭想來大清見世面,我們根本不必去那番夷之地,隔著千山萬水能圖他們什么呢?”

    虎寶猶豫著點頭,但是立馬又說:“他們沒有臣服于我們?。 ?/br>
    胤禛笑嘆:“他們有進貢?。∵@難道不算臣服嗎?”

    虎寶搖頭:“不算?!?/br>
    胤禛納悶地看著他:“那你認為怎么樣才算?”

    虎寶斬釘截鐵:“得讓他們國家的世子來大清受封,就像朝鮮王朝一樣,王位繼承由汗瑪法說了算。”

    泰芬珠瞧了瞧兒子認真的小臉,挺會舉一反三的。

    胤禛皺了皺臉,無奈地解釋:“他們離我們很遠,咱們的兵馬過不去,人家憑什么在這種大事上聽我們的?”

    虎寶更不解:“元太祖就能去那里,為什么我們過不去?”

    胤禛一時不知道怎么才能說明白,思考片刻回道:“元太祖是到過很遠的地方,但是太過于廣闊的領(lǐng)土無法治理,最后他打下的土地是被子孫分割了的,也就是說即便再重復(fù)一遍他的壯舉,那些地方也不可能真的并入咱們大清。”

    虎寶眼睛突然亮了,跪坐到胤禛身邊:“阿瑪,這樣宗室不就可以自己選個地方待著嗎?齊齊哈爾遠,元太祖去得地方更遠!”

    胤禛被哽了一下,肅然道:“這些事情很復(fù)雜,你去洗漱睡覺吧!”

    虎寶不服氣,可是又看見額娘在后面沖自己使眼色,不情不愿地點頭:“好吧?!?/br>
    等到虎寶離開,胤禛扭頭看泰芬珠:“他這想法太活躍了吧?”

    泰芬珠起身坐到胤禛對面,嗔笑道:“您這是高興虎寶聰慧,不想當著他面兒來夸?”

    胤禛眨眨眼:“我說得不是聰明,就是,他不太應(yīng)該琢磨這些?。俊?/br>
    泰芬珠想了想,不解道:“他確實在聽師傅講歷史,就是從元明講起的,知道這事兒不奇怪吧?”

    胤禛坐正身子想說什么,又xiele氣,無奈道:“除了咱們這種人可以隨意討論明朝,一般士子是不敢在言語里涉及前朝的,虎寶琢磨的很多問題都特別敏感,就比如剛才那個為什么不能打到西邊兒去?能是因為什么?噶爾丹雖死,但是準噶爾卻依然蠢蠢欲動,八旗的戰(zhàn)斗力從前些年就很不怎樣了,三藩戰(zhàn)場上綠營就已經(jīng)出力很大了。”

    胤禛抿抿唇,接著說:“更別提錢糧的事兒,有些地方的稅收不上來,還有些是因為要拉攏當?shù)氐氖考?,免了幾年的稅。國庫里的銀子得用來維持官府運轉(zhuǎn),也得備著賑濟災(zāi)害。能拿什么打?這個問題傳到有心人耳朵里,就怕他們嚼舌根子,讓汗阿瑪覺得是在借古諷今。”

    泰芬珠擔(dān)心道:“那就得多教導(dǎo)虎寶了?!彪m然也聽說有羅馬的使者抵京,但是泰芬珠根本沒與虎寶提,使者才剛見了康熙一面,也就是上層的勛貴知道,如今虎寶就是讀書最要緊,用不著什么都與他說。

    胤禛不吭聲,他也不是很想讓虎寶變得規(guī)規(guī)矩矩,真要是讓虎寶將什么圣主垂拱而治信以為真,那不又是個老八嗎?早些年八旗還圈地呢,還是汗阿瑪親政之后才慢慢整治得差不多,圈地對宗室和勛貴多好啊,倚仗權(quán)勢隨意把地劃成自己的,還不用給國庫交稅,就是對皇帝和江山不好而已。

    胤禛有那個念頭,他自然不可能答應(yīng)讓虎寶變成個書呆子,把史書當成故事聽不行,就得以古鑒今。最起碼勛貴吹捧他們自己血脈高貴,虎寶不能也這么認為,他應(yīng)該嗤之以鼻。明明都是跟著世祖才從關(guān)外跑到了這富庶的中原,他們得乖乖地匍匐在皇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