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鎮(zhèn)遠鏢局大概這輩子也沒想到,楚香帥一擲千金,就為了轉運幾籠子清遠雞。 這倒是滿足了羅敷的口腹之欲。 她也去過廣府,這幾次出海,她走的都是廣府的港口,在那個地方呆過不少時日。既吃過陸小鳳推薦的路邊小店蛇王羹,也去早茶店里吃過馬拉糕,鮮蝦餃;白切雞,姜蔥炒蟹之類的東西更是沒少吃。 所謂食在廣府,這話著實不錯。可是她所有吃過的白切雞,居然都不如宋甜兒做的好! 這這是什么神級廚藝??! 也難怪楚留香吃到什么好吃的,神色都是淡淡,原來是在家里被養(yǎng)刁了舌頭。 于是羅敷立刻就抱住了宋甜兒不撒手,整個人又如一股扭糖一樣,甜膩膩,黏糊糊地撒嬌道:宋姑娘,好甜兒,在姑蘇多玩一陣子好不好?不要楚大哥了嘛,臭男人,讓他滾! 宋甜兒被逗得咯咯直笑。 楚留香也忍不住笑了,一邊笑一邊摸他的鼻子,陸小鳳也學著他的樣子摸鼻子,楚留香見了,就把自己的手縮回去。 年又熱熱鬧鬧地過了起來,今年羅敷把金銀錁子打成了小梅花狀,一個也是半兩,花蕊還嵌了小小的紅寶石,一個荷包一個荷包的往外發(fā)。 玲玲和十三幺都得了壓歲錢,兩個人坐在回廊之下,肩膀靠著肩膀,一個個數(shù)自己荷包里的金銀錁子,比一比是誰得的錢更多。 結果是十三幺贏了他的荷包里金錁子比銀錁子多兩個。 玲玲 嘟著嘴不高興了,十三幺秀氣的鼻頭抽了抽,忽然十分瀟灑地道:給你兩個! 玲玲又高興了起來,嘴上卻說:我才不要呢。 阿飛今年沒有拒絕羅敷的壓歲錢,不過,他仍然只拿了一個金錁子。 第二天,他腕上的紅繩上除了那個小貓爪,又多了一個小梅花,只是紅繩的顏色卻已經(jīng)黯淡了,羅敷見狀,幫他換了一條。 荊無命暗沉沉地盯著他手腕上的紅繩看介于羅敷那種微妙的羞恥心和罪惡感,阿飛有的,他連續(xù)兩年都沒有。 于是,阿飛就久違地感受到了那種被殺氣sao擾的感覺,額角蹦出一個十字路口來。 荊無命的嘴角掛著奇詭的冷笑,死灰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阿飛,阿飛霍然回身,冷冷瞧著他。 羅敷伸手抓著荊無命的后脖頸,把他拎回屋了,她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隔著房門喊:阿飛,你先去,我們一會兒就過來守歲哦! 阿飛面無表情,嗯了一聲。 荊無命在屋子里抱住了羅敷的腰肢。 守歲的大屋里,炕上放了暖爐和小幾,小幾上放著瓜果花生,小泥爐上煮著茶水,十三幺還順便烤幾個橘子吃。 眾人一起暖暖地坐了,咔嚓咔嚓的嚼著花生,廚房又送來了各色的小糕點,一口一個;還有可以拿在手上干嚼的冷熏魚,甜的咸的吃的喝的,齊活兒! 這正適合圍爐夜話。 夜話就從楚留香開始,他講起了自己十年前闖蕩江湖的故事。 那時候,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還是三個極可憐,無處可去的小姑娘,被楚留香所救,住在他的小船上。那時候,楚留香還不是一個人闖蕩江湖的。 雁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1 他的身邊那時候還有胡鐵花與姬冰雁,還有高亞男。 可惜的是,高亞男喜歡上了胡鐵花,胡鐵花酒后答應跟人家成親,酒醒了之后又死活不認,奪門而逃,高亞男不依不饒地追出去,沉默寡言的姬冰雁又在第二天不告而別他暗戀高亞男。 楚留香在藕花深處醉酒,醒來后,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后來,他就一直都是一個人在江湖上漂泊的,有時想想,那幾個家伙的心還真夠狠的,走了就沒再回來,都已十年不見了! 不過,朋友不正是如此么?在一起時對酒當歌,離開之后,也要各自過好各自的生活唔,小胡真的能過好么? 哈哈哈哈,好不好的不一定,不過大概死不了吧如果小胡來羅園 楚留香瞧了一眼羅敷。 大晚上的,朋友們在一塊兒守歲,她當然也不會盛裝打扮,臉上不施粉黛,豐厚的頭發(fā)打成兩根大辮子,垂在身前,她剛剛洗過澡,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氣,十分清潔。 楚留香失笑,心道:如果小胡來羅園,說不定會被芙芙嫌棄地打出去,畢竟,他是真的不愛洗澡 陸小鳳也講起了他這些年遇見 過的離奇案件,他講故事還是很有一套的,說話又好玩兒,不一會兒,就把宋甜兒的注意力吸引了,簡直比她親哥還親! 阿飛倒是沒什么好講的講什么?講他在江湖上是怎么被五六七八個女俠追著跑的么? 現(xiàn)在,他總算明白羅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對他露出的那個憐憫的表情了。 阿飛面無表情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嚼嚼嚼。 羅敷板著臉,盤腿坐著。 今天她打了兩條辮子,結果現(xiàn)在左邊的辮子被荊無命捏在手里捋著玩,右邊辮子被陸小鳳捏著他甚至還莫名其妙,十分順手地把她的辮子給拆開重新打,結果打得毛毛躁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