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強硬的顧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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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侯直面顧熙,一字一句說道: “此事我并不知情,絕不會做下畜生不如的事。雖然我不曾對父母養(yǎng)育,也不曾同兄弟們相處,我們確實是至親骨rou。” “有句話隨從幕僚言行,主人買單。” 顧熙眸子清澈,平緩說道: “我相信你不知情,卻是無法原諒你,輕易揭過此事?!?/br> 顧嘉瑤暗暗為父親鼓掌叫好。 不原諒就是不原諒! 一句不知情就揭過,差點被燒死的人可是他們。 何況在此事之前,先有王霖設(shè)計陷害顧熙的事,顧源如何想得,一時還看不出。 不過福寧公主可是很想掩蓋真相。 若不是他們穿越而來,沒準還真如福寧公公主的心意。 正主顧熙一家都死絕了,英國公縱然知曉養(yǎng)錯了兒子,又上哪認回親生骨rou? 還不如將錯就錯,橫豎寧遠侯顧源事業(yè)有成,看起來很可靠。 顧老頭死死皺著眉,顧老太一直哽咽抹淚,而顧家兄弟或蹲,或站,一臉茫然。 他們的媳婦各自約束著兒女,時不時偷瞄寧遠侯。 到底不如顧熙相貌英俊,縱然寧遠侯的威風也是比不過顧熙。 寧遠侯瞳孔微縮,頹然說道:“本就是我同公主治下不嚴,發(fā)生這樣的事,我沒臉多說,只當是我對不住你,不過若說我欠你一場富貴,代你享受榮華富貴,我也是不認的。” 厚重沙啞的聲音讓寧遠侯多了幾分不甘不平。 “是否占便宜了,到底誰對不起誰,以后再去分辨。” 顧熙氣勢也不弱,甚至無懼寧遠侯身上散發(fā)的威勢,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心,橫豎影響不到顧熙。 倘若是原來的顧熙可未必能扛得住,看得開。 顧熙扛過槍,抓過窮兇極惡之人,又是經(jīng)歷過諸多變革的老大爺,顧源的年歲不過三十歲左右。 在他眼里頂天就是個小老弟。 顧熙早就同妻女說過,不可小窺古人,但是他們也無需妄自菲薄,縱然有些觀念不合,有幾處不如古人,他們自己身上亦有古人無法比擬的閃光點。 “寧遠侯征戰(zhàn)辛苦,莫非你以為讀書科舉就容易?” 顧熙寬大的袍袖垂在椅子上,風姿飄然,他的手搭在腰間的寶劍上。 魏晉名士都是配劍的,也都會舞一些漂亮的招式。 正因此顧熙雖然不是人高馬大的健碩身材,但是他身上也有肌rou,而且肌rou群形狀相當漂亮。 顧熙站若松柏,坐如山岳。 “我敢說可以征戰(zhàn)疆場,殺敵建功,寧遠侯未必能科舉高中,取得功名?!?/br> 寧遠侯:“……” 他的氣勢弱了幾分,對顧熙多了忌憚,真不敢保證能在科舉上連連告捷。 “父親是否早就知曉我并非您親生?” 顧熙轉(zhuǎn)而面對顧老頭,喉嚨干澀,“若您知曉,為何——為何還在兄弟中對我最好?娘親更是把我看作命根子?” 顧老太差點有大哭起來。 “你們二老對我的好,絕非是因為內(nèi)疚還是別的什么,我并非草木無情之人,您是把我當作親兒子看待的?!?/br> 顧熙腦子里還殘留著原本的記憶,何況這段日子,他清楚感到顧家人對自己的好。 寧遠侯微微一愣,顧熙強勢之后卻又不著急認下英國公,從他踏進門,同顧熙見面后,顧熙的言行幾乎都在他的意料設(shè)想之外。 他堂堂寧遠侯不說被顧熙牽著鼻子走,始終落于下風。 仿佛他們之間的差距不是一尊侯爺封爵就能彌補的。 灑脫不羈莫過于顧郎,如今京城還有這樣的傳說。 顧熙跪在顧老頭面前,顧嘉瑤連忙扶起蔣氏,同樣跪下來。 “無論我同寧遠侯誰為您的親子,我以為是中最難過莫過于父母,二老才是受到傷害最大之人,無論生恩養(yǎng)恩孰輕孰重,您對他有生恩,對我有養(yǎng)恩,我同寧遠侯都會回報您?!?/br> “熙兒——” 顧老頭哽咽,淚水再次滾落,“這是要我的命,挖我的心,你怎么就不是我兒子?我一直都堅信熙兒你是我門祖上冒青煙得來的麒麟兒,才不是——不是顧狗子的兒子!” 寧遠侯:“……狗子?” “怎么?他做了英國公就忘記了自己的小名兒?當著他的面,我一個敢叫他一聲顧狗子!當年他還偷過我的餅子,不是遇見了那個母夜叉,指不定他早被餓死了。” 顧嘉瑤偷偷撩起眼瞼,兩家是認識的? 而且顧老頭仿佛讀過書,說話很有條理,相反英國公據(jù)說跟了太祖后才會寫自己的名字。 “一個連名字都不會寫,整日偷雞摸狗,人嫌狗憎的混子怎么可能生得出熙兒?” 顧老頭抹了一把眼淚,“熙兒一歲上就會被詩詞,三歲上連千字文都能倒背如流,又生得粉雕玉琢,如同觀音坐下童子,人見人愛,他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兒子?那塊胎記——我從沒在意過。” 顧老太用袖子捂臉痛哭,“當日我——我就不該在山洞里同母夜叉一起生子,只定是怕;菩薩原本給我的兒子被母夜叉搶了去?!?/br> 這滿滿的嫌棄寧遠侯真的好嗎? 顧嘉瑤都有點同情顧源了。 二老反復說著顧熙是自己的兒子。 寧遠侯面色尷尬,“還是我來說吧,當日兵禍起,我娘,英國公夫人同她即將臨盆,在逃難中擠在一個山洞中生下兒子,因為太過慌亂,英國公夫人只來得及看了兒子一眼,就把兒子交給結(jié)拜姐妹柳姨照看,她拿著砍刀出山洞協(xié)助英國公御敵?!?/br> “當時你不會哭,氣息也弱,柳姨特別著急,既然擔心外面的狀況,又怕你養(yǎng)不活,許是太擔心,柳姨抱著你摔倒了,她身軀壓住了你,聽柳姨后來的表述是你沒了呼吸——” 寧遠侯苦笑,“她怕英國公夫人怪罪沒照顧好兒子,怕承擔責任,她見山洞里還有一個昏睡過去的產(chǎn)婦,兒子健康紅潤,便把我們給調(diào)換了,只想著如此可以同娘親交代,不會被母親責怪?!?/br> “上半年,柳姨時常做噩夢,她經(jīng)過高僧指點向母親吐出實,而母親才記起,當日她是見過兒子胸口的胎記,我身上并無胎記,母親這才相信了柳姨的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