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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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陽擲地有聲的評價楚帝,漆黑的眸子越發(fā)陰沉莫測。 正是因楚帝兵敗被俘才給了蕭家崛起,獨霸北地的機會,然而那些被蠻族奴役時,有多少北地百姓丟掉性命,殘暴的蠻族根本不把百姓當(dāng)人看,而是當(dāng)做食物或是牲畜,隨意宰殺。 楚帝南遷都城,對曾經(jīng)的子民不管不顧,中原的傳承幾乎被入侵的蠻族損失殆盡,如今北地的讀書人少于南邊,哪怕經(jīng)過蕭陽二哥休養(yǎng)生息,依然無法完全恢復(fù)當(dāng)年的實力。 可以說被蠻族奴役的五年對北地造成摧殘和打擊很是嚴(yán)重。 雖然蕭陽現(xiàn)在陳兵邊塞,好似隨時都能同蠻族決戰(zhàn),但大多是虛張聲勢罷了,還是以防御為主,除了因為朝廷政局不穩(wěn)的因素之外,更多就是國力無法支持蕭陽打一場傾國復(fù)仇之戰(zhàn)。 “皇上總是嚷嚷北伐雪恥,好似我們阻止他,怕他挽回聲望一般。”蕭陽長嘆一身,“他也不算算戶部有多少的銀子?算算將士們的心是不是能為他所用?想一想怎么打贏這場復(fù)仇之戰(zhàn)?!?/br> “打仗光憑嘴上說?雪恥光是叫嚷兩聲就能做到?” “他可知道蠻族諸部族的動向?可知道他們已經(jīng)聯(lián)合一處,共推了一位盟主?” 顧明暖大吃一驚,“什么?他們有了盟主?何時的事?” 蠻族驍勇善戰(zhàn),許是因為他們太窮,常年以狩獵為生,身上充滿了野性強悍,他們遠比中原人的善于戰(zhàn)斗,便是蕭陽手下的最精銳的將士不動用智謀的情況下,也只能同蠻族打個平手,有時還稍稍若上一線。 當(dāng)初蕭陽奪回河套等地,用得是智謀,是長途奇襲,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誰都沒想到在國內(nèi)局面沒完全掌握的時,蕭陽敢直接越過楚帝和朝廷發(fā)動戰(zhàn)事。 楚帝他們只見到蕭陽風(fēng)光,感到蕭陽對皇位的威脅,卻不明白蕭陽為了這一仗取勝謀劃了多久,分析了多少情報,甚至不明白蕭陽幾乎調(diào)動所有能調(diào)動的力量。 蠻族諸部只是一個松散的聯(lián)和,彼此都些小心思,蕭陽就是一邊打,一邊拉,讓他們沒有辦法完全把力量集中起來。 可是如今諸部族公推盟主,歃血為盟,這明顯要決戰(zhàn)的意思。 “前些日子,我對他們的盟主汗王挺好奇的。” 蕭陽一直派人往來蠻族和中原之間,甚至在蠻族中埋下間諜,以前蠻族有動向,他往往是第一個知道的,可是這一次……直到盟主整合各部后,蕭陽才接到了薄薄一張情報。 “上面只說盟主極是神秘,好似有中原的血統(tǒng),我竟是不知他怎么突然冒出來,而且能順利的登上盟主的位置。畢竟蠻族他們也明白盟主的重要,那些大部族的首領(lǐng)為這個位置掙了幾十年,突然便宜一個不慎出名的人?!?/br> “會不會是蕭越,或是越王那邊的人?”顧明暖冷靜下來,前世今生完全不同了。 在前世時,顧明暖有點同情被蕭越欺壓的楚帝,同情他無法北伐雪恥,哪怕重生之后,顧明暖覺得楚帝同前世不一樣了,卻也認(rèn)為他在朝政上有點時運不濟,并不是他才干不夠,只是他的政治對手太強。 方才蕭陽一番評價分析,顧明暖覺得自己錯得離譜,不是楚帝變了,不是楚帝時運不濟,而是她前世遠離朝廷,也足夠天真,只看到楚帝的痛苦和壯志未酬,竟是不明白楚帝為何會兵敗,歸根到底還是楚帝能力不足。 他連守江山都做不好,更別說他身邊還著政治高手娘娘,蕭越,以及蕭陽他們這些對手,他最后飲恨而亡只能證明他不配做皇帝,是個失敗者。 倘若蕭陽是前世的楚帝,他絕對不會讓蕭越這些權(quán)臣囂張下去,更不會似楚帝只能魚龍白服買醉發(fā)泄心中的郁悶。 蕭陽搖搖頭道:“不是,不是越王那邊的人,至于蕭越……他是同蠻族有所聯(lián)系,但我敢保證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蠻族有了盟主至圣汗王,聽從蕭越安排的部族在蠻族內(nèi)部已經(jīng)失勢?!?/br> “至圣漢王?名頭夠響的,聽起來好似中原讀書人才會用的封號?!?/br> 顧明暖相信蕭陽的判斷,自從和娘娘達成默契后,蕭陽幾乎把所有的諜子都派出去了,不再過多注意皇宮中動向,把地盤完全讓給娘娘,秉承著不對抗,也不幫忙的不作為政策,除了嚴(yán)加關(guān)注越王一脈外,他幾乎放任娘娘和蕭越,楚帝斗法。 不過他也沒閑著就是了,為將來徹底戰(zhàn)勝蠻族,列土封疆,擴展國土做精心的準(zhǔn)備,他不是光在府上照顧顧明暖和給兒子換尿布。 “倘若他是蠻族,我會親自打敗他,讓他永世臣服?!笔掙柊褍鹤舆f給奶娘,活動抱著兒子的手臂,緩解酸脹之感,“倘若他是中原人,哪怕只有一半的漢人血統(tǒng),我會讓他死無全尸,挫骨揚灰?!?/br> 本是笑著的嬰孩猛然間揮動小拳頭,黑葡萄般的眸子積蓄淚水,癟嘴就要大哭,奶娘身體也是僵硬的,好在知道抱緊小世子。 燕王著實太嚇人了! “你敢哭給我看?”蕭陽同兒子目光相碰,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 這不是那個陪自己玩的人,嬰孩敏銳感到威脅,扯了扯嘴角。 “他懂個什么?”顧明暖也覺得氣氛壓抑,雖然也被蕭陽的狠決嚇了一跳,她知曉蕭陽最討厭就是叛徒,尤其背叛祖宗,背叛民族的漢jian。 蕭越就是踩在這點上,才被蕭陽直接逐出蕭家的。 倘若蕭越最后助紂為虐,同蠻族結(jié)盟公分天下,蕭陽能親手把蕭越一刀刀活寡了,還是他二哥墳前! 顧明暖招手讓奶娘把兒子送過來,奶娘小心翼翼把世子交給王妃,悄無聲息推退出門,走了很遠才敢大口喘氣,才發(fā)覺后背已經(jīng)濕透了。 親了親兒子的小臉蛋,顧明暖嗔怪瞥了一眼蕭陽,“他還沒滿月,你嚇唬他作甚?” 就蕭陽方才那氣勢,大人都受不了,何況一個嬰孩。 她到時一點沒懷疑自己的兒子有多妖孽,除了不愛哭之外,她沒覺得兒子同尋常嬰孩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