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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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從在尼雅遇到那個人,后續(xù)的各種事情倒是確實證明,穿梭時空可能確實存在。 姑且,信以為真吧。 其次,《陰符經(jīng)》由鬼谷子所著。鬼谷子在歷史記載中,是極其神秘的存在。縱觀歷史,每個朝代好像都留下了他的蹤跡,并教導出許多改變天下的弟子。 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這么多弟子,從未聽說過誰將《陰符經(jīng)》流傳于世。 換個角度說,鬼谷子總不能是用“口口相傳”的方式傳授本事吧? 孔子門徒三千,還著書立說立天下呢。就連生性淡泊,講究“無為”的老子,西出函谷關前,不也留《道德經(jīng)》于世么? 鬼谷子再有個性,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不能太過免俗吧?教了那么多弟子,懷里揣的那本《陰符經(jīng)》卻不傳授,這不太符合正常的邏輯。 難道?根本沒有《陰符經(jīng)》?也沒有鬼谷子這個人? (當我和月餅討論到這里,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從對方眼神中,發(fā)現(xiàn)了一絲恐懼。畢竟,否定了一件上千年眾所周知的事情,那種“到底是誰處心積慮編造這么個彌天大謊”的心情,足以讓我們對更多歷史明確的真相產(chǎn)生動搖。) 再次,我們從號稱“鬼谷子傳人”的諸多歷史人物著手分析,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有趣的共同點——他們似乎都有未卜先知的本領。 從周朝及至明朝,鬼谷子的弟子無一例外,都是極為活躍的著名人物。不僅在軍事上表現(xiàn)出超乎時代的天賦,有幾人還著過極為神奇的預言書。雖然書中的圖文隱晦難懂,卻均準確地預言了未來發(fā)生的事情。 難道,他們也掌握了穿梭時空的秘密? (分析到這一層,我忽然覺得莫名喜感。不同時期的人穿梭于各個朝代,彼此見個面打個招呼—— “嘿?您哪朝的?” “周朝。您呢?” “我明朝。您可是前輩啊!喝兩杯嘮嘮嗑不?” “中!” 這玩笑可就開大了。) 然后,雖說我寫了幾本小說,被稱為“懸疑鬼才,腦洞大開?!钡潜绕鹪嘛灲酉聛淼募僭O,我這腦洞也就針眼大小了。 “南瓜,你有沒有想過,《陰符經(jīng)》類似于《推背圖》、《燒餅歌》,是本預言書?”月餅慢悠悠說出這句話,不但解開了我的困惑,也為前幾個設想做了合理解釋。 十六世紀,西方著名預言家諾查丹瑪斯寫下一本名為《諸世紀》的預言詩集,極為準確地預知了未來幾世紀所要發(fā)生的重大事件。這種超出人類能力范圍的天賦,使得后世科學家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從其預言詩里地描述分析,諾查丹瑪斯是個時空穿梭者。 縱觀諾查丹瑪斯生平,確實在青年時期,神秘失蹤過一段時間,似乎更印證了科學家的推斷。 如果,鬼谷子類似于諾查丹瑪斯,寫出《陰符經(jīng)》,并在各個朝代,摘取與此朝代有關的事件,傳授于徒弟。而他的幾個徒弟之所以撰寫了幾部預言書籍,是否因為看過《陰符經(jīng)》呢?才會有神奇的預知能力? 第91章 昔人黃鶴(二十六) 聯(lián)想一展開,就像解繩扣,把最核心的扣子解開,繩子自然就順暢了。 所以,古往今來,八族也好,常人也罷,對于《陰符經(jīng)》的癡迷和尋找從未停止。試想,誰擁有這樣一本預知幾千年的書,無異于創(chuàng)世主般存在。 這或許就是“回到過去的我們”,竭力尋求《陰符經(jīng)》的真正目的。 根據(jù)海燕講述的“慧雅居血案”,在“回到過去的我們”黑化離去之后,又出現(xiàn)了兩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把海燕制成信人,并用南海玄冰棺使小九維持住生命。 他們是誰?按照制作信人的過程推斷,也應該是文蠱兩族。否則,海燕怎么會和月餅產(chǎn)生蠱應?以此傳遞進入青銅圓盤的信息呢? 再根據(jù)以上的推測,焦尾琴是由兩個“奇裝男子”交給南朝第一名妓,并傳授了《千年之戀》這首歌。 “奇裝男子”還用猜是誰么?更何況還會2006年的搖滾歌曲,肯定是“回到過去的我們”。 這么做的目的,是“我們”當時已經(jīng)知道導致自己黑化的核心,就是我和小九三生三世的愛恨情愁。所以才會把焦尾琴傳給妓女,最終為小九所得,暗藏線索。 廬山桃花源死去的“那個人”曾說過,“回到過去的我們”終于幡然悔悟。那有沒有可能,我們試圖修正這段錯誤,留下了許多線索,讓“現(xiàn)在的我們”順利找到《陰符經(jīng)》,阻止所有事情的發(fā)生…… “月餅,我好像明白了?!蔽一砣婚_朗,頗有“撥開云霧見天日”的暢快。 雖然還有很多謎團無法想通,那是以后需要面對的事情,就不必糾結大費腦子。當下需要我們做的事,已經(jīng)大抵明了了。 其實,不是一人唱歌一人跳舞,而是用焦尾琴演奏《千年之戀》這個曲子。 這是“回到過去的我們”,用那個時代完全不明了的音樂,所能做到的最妥善的保密方式。 至于為何不懂此曲的名妓會運勢衰落,半生顛沛流離、孤苦伶仃,多半是焦尾琴里暗藏某種蠱,只有真正的主人才能擁有。 若是用焦尾琴彈奏別的曲調(diào),會激發(fā)琴內(nèi)之蠱,使彈奏者中蠱。 這等于是給“進入長江底部青銅圓盤”這個秘密上了雙保險。 至于是誰把琴交給小九,傳授歌曲? 嗯,不言而喻。 “焦尾琴,有蠱,死了幾百年了?!痹嘛瀼墓潭ㄇ傧业墓~馬縫隙里,用桃木釘輕輕挑出頭發(fā)絲粗細,一寸多長的蚯蚓狀玩意兒, “南少俠,該你上場表演了?!?/br> “你讓我咋彈?現(xiàn)學也來不及啊?!蔽冶е嘛炗踩M懷里的焦尾琴,只恨從小沒有致力于琴棋書畫,“這不是趕鴨子上架么?” “試試看,我聽說這么一句話。真正的音樂,不是用手彈,而是用心彈?!痹嘛炞旖菗P著笑,狠狠送給我一碗心靈雞湯。 我愁眉苦臉舉起焦尾琴,隨意撥弄著琴弦:“我這顆讓豬油蒙住的心,估計沒那個本事。” “錚……”琴弦輕顫著悅耳的聲音,悠悠然傳入耳朵,如同棉簽掏著耳朵,酥麻、通透、舒適…… 我突然有種很奇怪的熟悉感覺。手指下意識地繼續(xù)撥弄琴弦,居然是《千年之戀》的前奏。 更讓我吃驚的是——我與焦尾琴,產(chǎn)生了某種共鳴,好像融為一體。 似乎,焦尾琴,不是讓我彈奏,而是它在引導我彈奏。 月餅瞇著眼摸摸鼻子,一副“早已想到”的神情。而我的心口涌起一股不可遏制地激情,燥熱地無法宣泄。立刻捧水洗臉,整理衣服,盤膝端坐,將焦尾琴橫置雙膝。雙手起落間,《千年之戀》的曲調(diào),由琴弦傾瀉而出。 前奏過后,進入主歌,我近乎癲狂地彈奏著,手指撥弄琴弦的刺痛,由指尖傳遞至心里。幾乎就在那一瞬間,我終于體會到《千年之戀》描述地不舍、無奈、緬懷、別離的凄苦情緒。 小九的音容笑貌,我與她的三生三世,像電影蒙太奇般,于眼前不停切換。我胸中的悲哀,好似熊熊燃燒的烈火,騰起一股悲戚之氣,直沖咽喉,竟高亢嘹亮地唱了起來。 我完全不是在用手彈奏,用嘴演唱。月餅說得對,我是用心,把靈魂與音樂融為一體。 如果,你在ktv唱著悲傷的情歌,想起無法忘記的曾經(jīng)戀人,或許會走調(diào),或許會忘詞,卻唱得很認真,很悲傷。那么,你會懂得我此刻的心情。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許久,不知過了多久…… 我的雙手,重重摁住琴弦。十指指尖,滴著殷虹的鮮血,“吧嗒吧嗒”落在琴身,顫巍巍、圓滾滾,像一顆顆鑲嵌的紅寶石。 “吧嗒吧嗒”,我的眼淚,guntangguntang,落在琴身,落入血滴。沖淡了殷紅的鮮血,緩緩灘成一片片血淚斑斑的痕跡。 當血淚在琴身流淌,順著圓弧滑向邊緣,一條條細細密密的線條,陰著血淚,化成道道紅絲,浮現(xiàn)于焦尾琴。 一張類似于地圖的圖案,越來越清晰。 “曉樓,這是我這一生,聽到的最棒的音樂?!痹嘛炁闹业募绨?,根本沒在意琴身地圖,“一個人,能把心中的痛苦,血淋淋地拋出來,其實更痛苦?!?/br> 我也沒有在意琴身地圖,只顧著大口喘著氣,竭力忘記那足以讓心臟痛得停止跳動的悲傷…… 月湖悄悄,再無歌聲回蕩。而我的靈魂,仿佛也隨著消逝的音樂,飄飄忽忽地流逝了。 “月餅,我知道……我知道……”我的頭發(fā)早被汗水濕透,語無倫次地哽咽著,“失去記憶那六天,我在做什么。她……她……真得愛我。當我彈奏唱歌時,好像進入另一個世界,真切地看到了,感受到了那六天發(fā)生的一切。海燕,謝謝你!用魔音幻魘告訴了我真相。小九……小九……她確實還活著……” 忽然,我的腦袋像是從耳朵里貫穿一根燒紅的鐵條,腦漿熱入沸水,整個腦殼幾乎就要炸開。 我“啊”地一聲慘叫,丟掉焦尾琴,雙手死死摁住腦袋,仰面摔倒,痛苦地翻滾。 “南曉樓,用你的意志力,抵抗魔音幻魘,你只能靠自己!” 月餅的聲音,嗡嗡作響,卻感覺非常遙遠。我已經(jīng)看不清楚東西,白茫茫的視線里,二十多年的記憶,幾乎一瞬間涌進視線。腦袋像是即將吹爆的氣球,根本無法承受這么巨大的信息。 “繃!”皮筋繃斷的脆響,從腦子里傳出。 我眼前一黑,疲倦中透著從未有過的輕松,失去了意識…… 第92章 昔人黃鶴(二十七) “月餅,謝謝你。”我渾身無力地垂著頭,斜靠月湖邊的巖石,兩只大拇指揉按太陽xue,緩解著時不時電擊般的麻痛,“要不是你把我打暈,可能現(xiàn)在不是死了就是瘋了。” “我的做法很冒險,如果拿捏不準,或許就……”月餅蹲在月湖邊泡濕了毛巾,遠遠丟給我,“沒想到魔音幻魘這么強橫,居然能利用聲音摧毀人的精神力?!?/br> “音樂本來就很玄妙。既可以使人愉悅,也可以使人悲傷……”我接住毛巾放在額頭,絲絲涼氣透進毛孔,清涼著緊繃的神經(jīng),回想方才所經(jīng)歷的痛苦,仍心有余悸,“國外那首聽過就會自殺的死亡禁曲,恐怕比魔音幻魘更勝一籌。” “難怪藏在焦尾琴的秘密,千百年無人破解。既要消除藏在琴身的蠱蟲,并且懂這首歌,感同身受忘我投入地滴血泣淚,還要抵住魔音幻魘才行?!氐竭^去的咱們’還真費了不少心思……”月餅抱起焦尾琴,打開手機的手電功能,照著琴身浮現(xiàn)的圖案,“對了,你說想起失去記憶那六天在做什么,小九真得愛你。是怎么回事?” 我用毛巾遮住眼睛,那六天發(fā)生的事情歷歷在目,心中既甜蜜又酸楚,搖頭苦笑:“月餅,我想保留一份只屬于我和小九的回憶,可以么?我向你保證,那幾天和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無關。” “我就知道你不會說,寫書的人就是矯情?!痹嘛灻亲幽﹃偕韴D案,“你過來看看,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費力地撐起身子,搖搖晃晃走過去,明亮的燈光照在焦尾琴,暈著刺眼的紅芒,陰在琴身的圖案非常模糊。我的腦袋又有些刺痛,類似于腦震蕩見強光會頭疼的癥后反應。我閉目休息片刻,調(diào)勻呼吸,這才睜眼觀察圖案。 圖案并不復雜,卻很奇怪。乍一看是個不太規(guī)則的菱形,中間由上及下,貫穿一條細細蜿蜒的長線。 按照平面地圖方向來看,東邊畫著一條惟妙惟肖的龍,龍首正對長線。龍爪探出的位置,正好是一只振翅欲飛形似鳳凰的鳥,看著倒像是“龍抓著鳳凰”。龍、鳥的西邊,圓滾滾長著角的烏龜,與龍、鳥隔著長線遙望。長角烏龜?shù)谋边?,甩尾長嘯的老虎正對著龍、蛇怒吼。 且不說圖畫的含義,但是這份畫功,就這么寥寥幾筆,能把這四只動物畫得如此逼真,沒有十幾二十年的火候,根本做不到。 “這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四象圖,東邊青龍,南邊朱雀……”我揣摩著圖畫里的線索,越尋思越覺得納悶兒,“為什么西邊白虎位是玄武?北邊玄武位是白虎呢?” “中間的長線是什么意思?為什么四象圈在菱形里?”月餅老老實實地承認關于格局、堪輿,技不如我。 換做平時,我怎么也調(diào)侃月餅幾句,不過這會兒實在沒心情。畢竟剛遭了魔音幻魘的罪,腦瓜子疼得要死。又目睹了“海燕瞬間老死,小九不知所蹤”這些糟心事。一大堆謎團塞在腦子里,像燒開的水“咕咚咕咚”冒著熱泡,都能煮雞蛋了…… 于是,我也沒有廢話,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四象居于東南西北的正中,彼此直線連接起來就是個菱形。至于這條長線,我也想不明白?!?/br> “你自己留的線索,自己都不懂?”月餅有些不太相信,揚了揚眉毛,“是不是受到魔音幻魘的影響?腦子不太靈光?” “月公公你幾個意思?”我氣不打一處來,手指點著焦尾琴上的圖畫,“且不說我不知道‘未來回到過去的我’怎么想的。單單看這幅畫的功底,再參照我那手歪歪扭扭的字體,你能相信這是我畫的?” “我也沒這個繪畫天賦啊?!痹嘛炘捯魟偮洌蝗徽苏惫垂吹囟⒅?。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稍一琢磨,立刻明白了月餅的想法,也愣住了! 對啊!如果不是我們畫的圖案留下線索呢? 這個疑問看似簡單,卻有著很多深層次的概念——自尼雅遇到“那個人”以來,我們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對“未來的我們回到過去”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深信不疑。甚至在月餅失蹤期間,我更堅信因為他回到過去,改變了時間軸,月野她們才可以在現(xiàn)有時間軸復活。 我曾經(jīng)和物理學霸黑羽討論過這個問題。由于倆人平時不太對眼,討論過程臉紅脖子粗。要不是月野攔著,估計就是一場“瑞士軍刀與日本武士刀”的rou搏戰(zhàn)。雖說我打不過黑羽,可是大老爺們“可以丟命,不能丟人”! 只記得黑羽收刀離去,擺著一副臭臉:“南曉樓,要不是確實經(jīng)歷了死而復生,我根本不相信在現(xiàn)有時間軸發(fā)生的已知過去,會由另外時間軸的改變而出現(xiàn)變化。時間是就像永不停止的瀑布,只能維持傾瀉而下的物理狀態(tài),絕對不會因為各種因素倒流?!?/br> “圣斗士星矢里的紫龍,練‘廬山升龍霸’還讓廬山瀑布倒流了!”我毫不示弱地頂了回去,“物理只是現(xiàn)有理論的科學研究,你怎么就確定更高維度的物理是什么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