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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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兒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楚楚可憐地撅著嘴:“阿瓜,你就別氣了。人家知道錯了了啦。” 我被小慧兒嬌憨賣萌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心口那股無名業(yè)火,倒是消了大半:“嗯!便宜沒好貨。一百二六瓶的紅酒,是真難喝?!?/br> “曉樓……”月餅揚揚眉毛,尷尬地搓搓手。 月餅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立馬又把我的火氣勾出來了:“月無華!你閉嘴!咱們六個,就你不是個東西!” “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要友愛團結(jié),你們中國那句成語怎么說得來著?”杰克嬉皮笑臉地打著圓場,藍得近乎發(fā)白得眼眸精光四射,“哦……對了,叫‘本是同根生,相.jian何太急’。我千思不得其解,這個‘jian’字,用在這里合適么?是不是‘煎熬’的‘煎’更貼切呢?” “噗嗤……”小慧兒忍不住笑出聲,“杰克啊,你少說兩句沒人把你當啞巴。” “南君!這件事,我的責(zé)任最大?!焙谟稹班А钡匕纬鲩L刀,空中挽了個刀花,雙手緊握刀柄,刀尖沖著腹部,“事已至此,唯有剖腹謝罪了!” “黑羽,你當我和杰克一樣沒文化么?”我指了指插在他腰間的短刀,“肋叉才是切腹專用刀好吧?咱演戲能專業(yè)點兒么?” 黑羽雙手持刀不知道該做什么,那張比牛皮還結(jié)實板正的老臉難得一紅,倒是讓我開了眼。 一時間,房車里,氣氛很沉默。 我知道他們幾個故意裝傻充愣,無非是想逗我開心。有一說一,我這會兒也確實沒那么生氣,可是心里就是堵得慌,怎么也不得勁兒! 那種感覺,怎么形容呢? 就像你有幾個形影不離、感情特別好的朋友,每天開開心心地聊天、玩鬧、喝酒。突然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那幾個朋友,瞞著你很久,做了一件和你有關(guān)的事情,而只有你被蒙在鼓里,并且是一枚被朋友利用的棋子…… 那一瞬間,你的心情會是怎樣? 我突然有些意興闌珊,覺得什么事都提不起興致,拎著剩下的半瓶紅酒,晃晃悠悠下了房車。 酒的品質(zhì)雖然很劣,可是心中苦悶的時候,足以澆愁。就像在沙漠迷路渴到極致,只要是水,管它是什么水,足以解渴,就好。 月朗星稀,薄霧如紗,天地間朦朧著茭白的月光。游客們早已離去,空曠的景區(qū)也無法挽留白晝繁華,只能任由深夜清冷的駐留。 我坐在老樹下,有一口沒一口地灌著酒,看著周遭夜景,卻又像什么也沒看見。只有那座孤零零的寒山寺,像是刺破星空、筆直插進山陵的上古神劍,在視線里越來越清晰。 我默默地注視著寒山寺,想起昨晚死在船上的孔亮、遮天蔽日的蠱鴉群、笑嘻嘻的方旭東、陰毒的李晏…… 直至,我的記憶,定格在由狐變?nèi)说娜珊桶⑶А?/br> 我突然有些自責(zé)——月餅他們向我全盤托出這一年多真實發(fā)生的事情,盡管都在瞞著我,換個角度思考,又何嘗不是為了保護我?而我,只顧得自己被欺騙的所謂面子,卻沒有問一句——阿千真是的月餅jiejie么?三郎又去了哪里? 我是否有些自私了?或者,太矯情了? “南君,對不起?!?/br> 我早就從腳步聲中,聽出是月野走來,低聲應(yīng)了句:“沒什么。你們沒做錯什么?!?/br> 月野挨著我并肩坐在樹下,柔軟的肩膀浸出一絲莫名的溫柔,如同細絲順著血液鉆進心里。 我不禁心神一蕩,往旁邊挪了挪,故意岔開話題:“月野,他們幾個干嘛呢?” “哦,他們剛才出去就是買吃的了,這會兒喝酒聊天。” 月野很誠實的一句話,差點兒沒讓我一口老血噴出來——這群敗類啊! “南君,我……我……”月野囁囁喏喏絞著衣角,“我……” 我側(cè)頭看著她——月野清秀艷麗的臉龐,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我心里大概明了:“月野,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剛才,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 “日本陰陽師……”月野咬了咬嘴唇,似乎鼓足了勇氣抬起頭,星星般燦爛的雙眸映著我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的眼神。 “日本陰陽師,被男人看到了身體,如果不能殺死那個男人,就只能嫁給他。如果你要,我現(xiàn)在就給?!?/br> “轟!”我的腦子里如同炸雷般巨響,“啊”了一聲,手忙腳亂爬起來,后退幾步:“月、月、月、月……” 我結(jié)結(jié)巴巴“月”了十好幾個,也沒說出那個“野”來。 這玩笑開大了! 房車里,小慧兒和杰克“十五、二十”正拼著酒,黑羽和月餅這兩個悶葫蘆,估計在“你一杯我一杯”的暗中較勁,熱熱鬧鬧好不快活。 我和月野,站在樹下,正上演著無數(shù)狗血劇本里才會出現(xiàn)的扯淡橋段! “南君,我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痹乱靶阃Φ谋亲佑持灰u月光,很堅定地微微點頭。 “月野,你別胡鬧!”我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就差給她跪下了,“不是那么回事兒!哎呀,這算怎么回事。就算有這么回事兒,咱也不能大野地里?。∥摇覜]啥經(jīng)驗?。 ?/br> “我也是第一次。”月野笑得很羞澀,言語卻很直接,“我們可以慢慢交流。如果你沒準備好,我會等你。任何時間,只要你要,我就給?!?/br> “咚!”寒山寺的鐘聲,如洪水般沉重緩慢地從寺里涌出,于午夜時分,靜靜地洗滌十丈紅塵的喧囂浮躁。 我直勾勾地盯著月野,愣住了。月野方才說的那句話,似乎有某個詞,讓我想到了什么! “南君,是現(xiàn)在么?”月野的臉紅到脖子根,扭捏地解著白襯衫的衣扣,“我們,是否可以去個僻靜的地方?” “時間!”我高喊一聲,雙手在空中胡亂抓舞。從昨天及至昏迷前所經(jīng)歷的一切,蒙太奇般在眼前一一閃過,逐漸串成一條很清晰的線索。 月野嚇了一跳,雙手停在紐扣上。而我,根本沒有在意她的舉動,撒腿跑向房車。 是的!是時間! 我邊跑邊回頭望著寒山寺,越看越像一柄倒插入地的寶劍! 我終于知道了,《楓橋夜泊》、寒山寺真正隱藏的秘密! 第176章 霜寒漫天(五) 記得把這段經(jīng)歷以文字的形式記錄成書,并命名為《文字游戲》發(fā)布以來,許多讀者朋友始終對第一部 《人面桃花》記載的,關(guān)于時間、空間、月餅失蹤又出現(xiàn)的邏輯線產(chǎn)生了困惑,認為我這是無法自圓其說而出現(xiàn)的漏洞。其實,事情并非如此——當我對未知事物一無所知,并且在沒人告知的情況下,只能通過自身經(jīng)歷的過程以及在整個過程中接觸了解的認知進行自我判斷和解釋。 自古以來,各個領(lǐng)域的研究并被認可的成果,無一不是基于無數(shù)次錯誤積累的經(jīng)驗而形成的正確答案。 我對網(wǎng)絡(luò)鋪天蓋地的毒雞湯非常反感,卻很認可其中一碗雞湯——“不經(jīng)歷幾次渣男渣女,收獲不了真正的愛情。” 沒有經(jīng)歷過失敗的成功,沒有出現(xiàn)過錯誤的認知,也必然經(jīng)不住時間檢驗并且能夠長久存在。 此事亦如是——我由《題都護南莊》的線索找到月餅,《望廬山瀑布》發(fā)現(xiàn)傳說中的“桃花源”,探知“幻、蠱、魘、文”四族的秘密。得知我和月餅因為自身性格的缺陷,在“有限的生命穿梭無限的空間”中逐漸黑化,產(chǎn)生了極端強烈的自我懷疑,從而形成了某種偏離正確邏輯的觀點。 直到兩個多小時前,我從昏迷中醒來,月餅他們向我講述了這一年多真正發(fā)生的事情,我才恍然大悟。 這也是我為什么如此生氣并且失落的原因。 我們在沙漠里找到暗藏《道德經(jīng)》終極秘密的尼雅古城,黑羽、杰克、小慧兒、月野慘死,我和月餅終于見到了“那個人”,得知真相竟然是——我和月餅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月餅選擇獨自穿過那道門,修改了時間線(如果按照正確的時間線,我和月餅同時進入那道門,那么一切都會發(fā)生,而并非只是存在與文字記錄的書籍里,那段詭異驚險的歷程),月野、杰克、黑羽、小慧兒重新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詳情請見《燈下黑》四部曲)。 我在大學(xué)授課的一年多時間,始終認為“月餅獨自在有限的生命穿梭于無限的時間”是正確的認知,卻沒有意識到——真的是月餅改變了時間線么?如果是,那么,反向邏輯,從歷史傳說至今,諸多因素造形成的我和月餅以及月野、黑羽、杰克、小慧兒的相識,并且共同經(jīng)歷的這幾年奇詭之旅,根本不會存在。 也就是說,我根本不會認識他們,也不會存在對他們的記憶。 除非,并不是我們,而是另有其人,改變了時間線,形成了現(xiàn)有的時間線。 月餅穿過那道石門時,立刻想到了這個問題!隨即,他意識到,有件很可怕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了! 圓臉、黃衫老人,并不是我和月餅甚至所有人,都認定的,就是我和月餅! 而,另有其人! 那兩個人,才是真正的圓臉、黃衫老人,他們才是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 我們,只不過是,他們?yōu)榱苏莆铡坝邢奚┧鬅o限時間”秘密,開啟大門的鑰匙。 尼雅古城真正的時間空間之門,藏在別的地方,而不是我們所看到的那扇門。 我們開啟了門——他們進去了——歷史中出現(xiàn)圓臉、黃衫老人——我們六個相識——泰、日、印、韓——尋找下半部《道德經(jīng)》——我們開啟了門。 說來好笑,月餅之所以能夠立刻領(lǐng)悟,并不是因為這位學(xué)渣屬性的爺精通物理學(xué)、數(shù)學(xué)。而是他走進那扇門才發(fā)現(xiàn),那只不過是延伸到尼亞女王巨型頭像外側(cè)的普通石門。 接下來,月餅所目睹的一切,則是我和月餅最希望看到的。尼雅古城外側(cè)的蠱尸群就那么憑空消失了; 觸發(fā)機關(guān)導(dǎo)致殘破不全的古城復(fù)原了;黑羽、杰克、小慧兒、月野從地上爬起,茫然地張望著四周。 與此同時,月餅看到極遠處,出現(xiàn)了三個人影。在那一瞬間,他做了個只有他能做出的決定——立刻把他的疑惑與判斷告知月野四人,囑托他們立刻回到現(xiàn)實生活,隱瞞這件事真正的過程,直到我清醒之后再取得聯(lián)系。因此,我始終認為“月餅改變了時間線”,“舍身為友,感動緬懷”諸如此類。 那三個人影,正是幻族陶氏。月餅裝作昏迷,被陶氏三人帶至極其神秘的桃花峪古墓。但是,月餅通過蠱族特殊的聯(lián)絡(luò)方式,早就通知了月野他們。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月餅發(fā)現(xiàn),真正穿過“尼雅之門”的圓臉、黃衫老人,和我們必然有著某種說不清楚的聯(lián)系。 否則,“那個人”又怎么會把他們認成我們?最起碼,我、月餅、圓臉、黃衫的身材相貌,極為相似。 她們究竟是誰?幻族陶氏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月餅選擇了以身犯險,任由幻族陶氏擺布。而毫不知情的我,則成了擺在明處的目標。當然,月野他們一直在暗中保護我,時刻觀察著幻族陶氏的一舉一動。 月餅原話是——“最高明的獵手往往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xiàn)。”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在《文字游戲》第一季里有詳細記載。而桃花源里舍命幫助我們的“那個人”,至死都認為我們就是圓臉、黃衫兩個老人。 別說他了,就連我,都形成不可改變的認知。 當我知曉這一切,換誰心里能得勁兒?! 這五個人沒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這身好演技! 我的郁悶失落可想而知! 寒山寺、《楓橋夜泊》的真正秘密,也是當我知道了真相,雖然郁悶,潛意識里卻將各種線索串聯(lián),大抵參悟了其中奧妙。 但是,做出最終推理之前,我要先知道——月餅和三郎、阿千在我昏迷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是整件事最核心的部分! 第177章 霜寒漫天(六) 我夾著煙陷入了沉思,眉頭長時間緊皺,以至于眉毛附近的肌rou不受控制微微跳動。月餅他們坐在我對面,默不作聲地等著。如果此時有人闖進房車,說不定會以為我們正在舉行某種神秘的宗教儀式。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桌上的煙灰缸里插韭菜似的插滿煙蒂把,房車里煙霧繚繞,白茫茫一片,就差“伸手不見五指”了。 小慧兒撇撇嘴,實在忍不住了,張嘴欲問,被月野輕輕推推胳膊,攔住了。 我時間抽了口煙,才發(fā)現(xiàn)煙頭燒到過濾嘴。一股子嗆人的塑料味頂進喉嚨,辣得我劇咳不止,臉紅脖子粗地喘著大氣,認真地環(huán)視他們五個。 就連平時和我“誰也不服誰”的黑羽,估摸著我有了結(jié)論,挺直腰板,擺出很認真地聆聽姿態(tài)。月餅、月野、杰克、小慧兒更不用說,態(tài)度極為板正,神色嚴肅。 我嗓子眼癢癢,輕咳了幾聲:“你們合伙瞞了我一年多,這事兒就算了。我這尋思了好一會兒,覺得……” 小慧兒最沒耐心,搶著打斷一句:“阿瓜!你咋這么墨跡?痛痛快快趕緊的!” “我覺得吧……”我見氣氛達到了預(yù)想效果,擺出諸多電影里名偵探男主角慣用的胸有成竹的微笑,“剛才,你們點了外賣,好吃好喝不告訴我,這事兒確實不太地道!”. “就這?!”小慧兒半張著嘴沒回過神兒,“阿瓜!我伺候著給你點了大半盒煙,泡了五六杯茶,你就琢磨出這個?!” “我昏迷這么久餓得難受,被最好的酒rou朋友們騙了一年多,連外賣都沒吃口,腦子能好使么?”我梗著脖子怒懟柳澤慧,捎帶著含沙射影月餅、杰克、黑羽,多少給月野留了幾分臉面,“也就人家月野,知道下車和我嘮嘮嗑,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