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又伸舌頭了【微H】
幼時,兄妹二人相依為命,相濡以沫,輾轉(zhuǎn)不同世界。 家庭支離破碎:一輩子只見過一次面的龍族太子老爹、瘋掉了的八婚血族母親、一票視他們?yōu)檠壑嗅數(shù)凝堊逶涎H。 老爹是龍,親媽卻是吸血鬼,所以理所當然成了混血種。 作為混血兒,她與母親更為相似,偏向惡鬼,在她身上幾乎看不到龍族的影子。她既不能化龍,也沒有龍族天生的強大魔力與戰(zhàn)斗天賦,只是一只帶著金色龍瞳的小惡魔罷了,普普通通,平平無奇; 哥哥則相反,外表和內(nèi)在都跟他那個純血龍爹差不多,是條微微帶著魔鬼特征的惡龍。但是他遠比純血族更強,完美繼承了龍族最為暴戾與惡魔最為瘋狂的一面,是純粹的混沌與黑暗的結(jié)合體,是真正的魔法天才與殺戮機器,是萬年一出的至尊。 別人的出生是出生,他的出生仿若神祇降世。 他們的家鄉(xiāng)遠在龍族盤踞的世界樹。在故鄉(xiāng)的生活她記不太清,只記得一些支零破碎的片段。 她記得哥哥總是一身是血的回到家,記得崩潰的母親和在大火中燃燒的信。這些信如小山般重迭在一起,燒了小半天才全部燒完,全部都是未曾謀面的父親寄回來的。 燒完信,他們就離開了家鄉(xiāng)。 余下的記憶,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頭沒尾地攪在一起。她的記憶很混亂,而且經(jīng)常前后矛盾,就像她的性格一樣。 不過總的來說她還是很快樂。不管遇到什么困難,快樂是最重要的。 他們是逃到深淵的。因為哥哥干掉了一群了不得的老龍王。 其中牽扯到很多瘋狂的血腥故事,而她身邊只有哥哥一個正常人—— 好吧,能夠單人搞大屠殺的小男孩,明顯就很不正常。但是他是唯一希望她活著的人,所以她別無選擇,迫于形勢,只能緊緊牽著他的手。 她很弱,超級弱。但身體不好,不代表腦子不好。那時親戚和哥哥都有可能要她命,機智如她,選了更厲害的那個。雖然她其實并沒有選擇的權(quán)力。 更厲害,有多厲害? 讓她嫉妒,但又不得不服的那種厲害。 然而,就是那么厲害的小男孩,不知道為什么卻很黏人。而且只黏她一個。 搞得她很煩。 可是她又隱約記得自己以前好像也很黏人,而且也只黏他一個。 她記得他們曾經(jīng)交頸而纏,肌膚相親,耳鬢廝磨,互舔身體。因為她是惡魔,天性如此,就愛黏著男人——小男孩也行,總是恬不知恥地抱住他,求關(guān)注求疼愛。 但是她現(xiàn)在長大了,真的很煩這樣,煩完了還要繼續(xù)這樣跟他黏黏糊糊,摟摟抱抱,沒羞沒臊,她好可憐。她的快樂沒有了。 她也想不通自己的快樂到底在哪里,明明是同一件事,同一個人,以前快樂,現(xiàn)在卻不快樂?,F(xiàn)在是苦中作樂。她是個有個性的小惡魔,才不要被黏著被管著。 第一次跟哥哥舌吻——好像是六歲的時候。惡魔、龍,剛好都是早熟的種族。 “既然你一定要這樣,那以后要伸舌頭知道么……小惡魔,我這次是教你?!?/br> 他說的好像是她勾引的他……這種事情她記不清了,只記得深入纏吻的感覺,火熱,急迫,濕濕的滑滑的,還記得被他尾巴抽得很痛,為什么做那種事情的時候他要打她? 似乎還聽到了一個很微弱的嘀咕聲:“我拒絕過你了,是你非要我的,對吧。那么以后你就別想甩開我?!痹趺凑f的好像是她倒貼一樣???難道真的是嗎?她不記得了,如果是,她恨自己,也恨這個把持不住的小男孩。 余生——從此開始了很糟糕的余生。 血腥、恐怖、灰暗的余生。 又濕又熱的,被舔舐索求的余生。 唇舌滑過肌膚,就像花瓣輕柔又甜蜜地落在身上,直到將她掩埋。 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每一個地方,都…… 逃亡的路途漫長,魔法馬車搖搖晃晃,母親終日在棺材里沉睡。 人偶,或者說傀儡,跟他們生前的外表一模一樣,受到cao縱與昔日親友戰(zhàn)斗,這些人偶的數(shù)量越來越少,失去戰(zhàn)斗能力之后就會被銷毀,干脆地自爆,什么也沒有留給萬里追殺的龍族。 隨著年歲推移,她獲得的魔力越來越多,能夠保持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她也就越來越想出去玩,追尋她的快樂。 但是哥哥始終不允許她離開車廂,如果她反抗,不老實,就會中他的魔法,再度變得無精打采,昏昏欲睡。 深淵是母親的故鄉(xiāng),終于殺到深淵時,哥哥已經(jīng)完全偽裝成了惡魔。任誰都察覺不到他血脈深處光明神圣的氣息。 那時他們大約也才九歲。 一個鵝毛大雪的黑夜,人偶終于全部陣亡。哥哥舉著傘,緊緊牽著她的手,她跟在后面慢慢地走,視線被他的背影和風雪擋住,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踩著前方的腳印一步一步前進,陷入更深的深淵。 白茫茫的雪地上,目之所及,除了雪便只有他們兄妹二人。一到深淵,母親就變成小蝙蝠不見了,但是他們兄妹沒有一人想去追尋,都隨她去了。 風偶爾會吹落她的兜帽,哥哥也會在第一時間回頭幫她重新戴好,系上絲帶。就仿佛他后面也長著眼睛,一直看著她。而她也恰如其分地表現(xiàn)得像個不能自理的殘廢,什么都要靠他來做,哪怕是被劉海遮住了眼睛,也要靠他替她撩開,抽空修剪。 不知走了多久,她擺爛了。蹲下身,死活不肯再走。 她沒有吃過苦,什么都是哥哥來做的。她甚至沒怎么走過路,要么飛在半空,要么縮在哥哥懷里,腳從不沾地。來了深淵,忽然不能躲進他影子里,她嚴重水土不服。 她的臉很痛,手很痛,背很痛,腳也很痛。 心跳極快,幾乎要飛出胸膛。耳朵里回蕩著奇怪的噪音,雪大得仿佛要把她埋起來。極致的寒意滲入骨髓,冷得她分不清這些冰雪究竟是從外界入侵的,還是自發(fā)從體內(nèi)散發(fā)出來的。 血管變成了深紫色,并且還在不斷加深,幾乎快要轉(zhuǎn)變成黑色,仿佛身中劇毒,鉆心的疼痛,順著這些錯綜的深色血線蔓延全身。千萬道不可見的利刺,沿著傷痕扎進身軀,要將她釘死在原地。皮膚密布裂痕,就像是那些破碎的人偶一樣。哥哥還沒碰她,她就要碎掉了。 據(jù)說是因為什么深淵之力。 越往下,深淵之力就會強悍。所以她才會越來越難受。沒幾個人敢徒步走下深淵,她在拿命闖地獄。 哪怕是時刻龜縮于惡龍的防御罩里,亦于事無補。若不待在他身邊,她只會更痛苦。 “我們現(xiàn)在在深淵第十二層,這里依然屬于上層位面?!备绺绺紫律?,“振作點,這里并不安全,在這里停下來的話,就很難再往前了……” 她低頭盯著地上厚厚的積雪,哆嗦著沉默不語,視線模糊,天與地化成一個旋轉(zhuǎn)著的巨大白色幕布。天色極暗,卻又只能看見一片白。 她走不動了,哥哥會不會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執(zhí)意帶著她這個累贅,他應(yīng)該也很難繼續(xù)前行。 就算被遺棄在這個地方,也無人知曉,無人憐憫。不過能夠死在第二個家鄉(xiāng),也很不錯。 她在風雪聲中似乎聽到了兩聲清冷的‘張嘴’。但是她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嘴唇被冰涼的柔軟撬開了。 周圍巨大的風聲似乎消失了一瞬。血腥味,以及微苦的草藥味蔓延開來,充盈的魔力化入五臟六腑。 她又能夠看清東西了。面前的男孩皮膚蒼白,抬起頭來時,嘴角牽著流淌而下的殷紅。 他抬起手準備擦拭,忽然一頓,視線回到她臉上。 “舔掉。”他看著她,重新低下頭:“包括我嘴里的?!边@種事情她應(yīng)該不陌生,小時候她就是靠吸血為生的。他的血,是一劑強效補品。 再后面的路就是哥哥背著她走了。 她貼著哥哥的脖子,任碎發(fā)在臉頰上掃來掃去,吸收著他的熱量。漸漸失去意識,不清楚哥哥背著她走了多久,不知道最后究竟到了什么地方。 所以這個男孩已經(jīng)黏人到,這樣都不肯放開她了么?不過那種苦中作樂的感覺稍微減輕了一點,雖然無論是作為臣民,子女,晚輩,朋友,他都很失敗,但作為她的哥哥的話,倒也還算合格。 常駐深淵后,他常說他現(xiàn)在很痛快,早就應(yīng)該過來的。 往日那種陰郁而黑鷙的神情漸漸少見,取而代之的是爽朗和得意,但超越年齡的狠厲和算計倒是一如既往。 第一年,他們暫住在某一層的妖怪公館。哥哥說他會想辦法到達深淵最后一層,無論這途中必須消滅什么。理由是那里最適合她養(yǎng)病。 她只好假裝不知道他正殺得爽,努力當真。 一個傍晚,她孤零零地歪在陽臺上的搖椅里,吹風看書,仿佛提前六十年步入退休生活。 深淵妖氣磅礴,她難以承受,只能待在結(jié)界里,哪也去不了。 這股妖氣雖然灼人,卻也激發(fā)了她血脈中原本非常稀薄的惡魔之力。不再長期浸泡于世界樹金燦燦的光明魔力網(wǎng)中之后,如今她的身體竟好了很多,看起來也更像惡魔了。 原本又小又怕疼的小犄角長長了,像兩根小天線一樣豎在頭上,從兩節(jié)長成了九節(jié)。在世界樹那幾年魔角是完全不長的,被圣潔的位面氣息壓得死死的,不咋敢冒頭,還成天發(fā)疼。 眼睛也不是純金色的了,被詭異的紅色染成了又臟又渾濁的琥珀色。不開玩笑——最近她看東西都清楚了不少。 可能確實應(yīng)該繼續(xù)往下走。 空間忽然晃蕩了一瞬間,跟風吹過的感覺不一樣,空間發(fā)生顫動時,是沒有任何動靜的,但就是會感覺發(fā)生了某種變化,皮膚汗毛倒立,后背發(fā)涼。 低頭一看,果然瞧見她的哥哥正孤身站在樓下。 他披著斗篷,臉和身體都隱藏在黑暗的陰影中,氣息收斂得很干凈,感受不到一絲魔力波動,光看外表,沒有任何壓迫感,仿佛弱小的凡人。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緩緩摘下兜帽,抬頭望來。 陰影一寸寸退去,銀發(fā)尖耳的男孩白皙的面龐一寸寸浮現(xiàn)。是非常平靜的神色。在視線交匯時,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說不清是警惕還是懷疑的意味,如果有勇氣直視他烈焰般的金瞳,并仔細觀察的話,會發(fā)現(xiàn)這雙眼睛正泛著猩紅的寒光。 冷光一閃即逝,所有信息的掃描、讀取與檢查,也盡數(shù)完成。 欄桿上的烏鴉振翅飛走,羽毛亂舞。這些黑鳥是專門用來時刻監(jiān)視她的,充當了他遠在千里之外的第二雙眼睛。 雖然一直有盯著,但每天他回來之后還是會立刻全部再檢查一遍。 鬼使神差的,他們就那么一動不動地遙遙相望,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 視野里的男孩忽然消失,緊接身后開鎖的叮當脆響。她機警地回頭,果然撞見他正推開門。肩上立著一只眼珠猩紅的烏鴉,扭頭快啄著羽毛。 雖然這里是第十一層樓。但他一眨眼就能上來。 男孩鎖好門,站在玄關(guān)處,利落地解開斗篷,脫掉長袍。再取下腰間的長劍,上下看了一眼之后,毫不留戀地拋到衣服上。 新制的人偶接住了丟來的各種東西。這個人偶是惡魔的款式,生前是當?shù)啬澄煌h揚的吸血鬼公爵。 男孩威嚴的金色眼睛轉(zhuǎn)向她,手指彎曲蹭了蹭鳥黑色的腦袋。 “既然做了乖乖看家的好孩子,為什么不過來?這次不罰你?!?/br> 語氣中透著毫不掩飾的嘲弄和閑淡。 她切了一聲,耷拉著肩膀,磨磨蹭蹭挪了過去。距離不長,她去得很慢,離開陽臺微弱的光明,緩緩步入了森然的陰影。 一邊不滿地想著他有什么資格不許她出門,一邊不情愿地鉆進帶血的懷抱。 不能拒絕他的擁抱,不能亂跑,離開他的視線。 小惡魔好動活潑的童年,就是這樣被惡龍百般管束的,實在是太不幸了。 唯一可供發(fā)泄的體力活,可能就是騎在龍身上動的時候了。 “今日在下七層見到了叔叔。那家伙也算有點手段,真是個好叔叔,比那群蠢龍有意思?!?/br> 說話間,哥哥微微仰起了頭。他瞇著眼,看上去還挺享受。 叔叔——? 她側(cè)坐在他的腿間,撩開他臉頰上的鬢發(fā),繞去尖尖的惡魔耳后,用熱毛巾擦拭沾上的血跡。 替哥哥清理身體,是逃不掉的‘家務(wù)’。也是為數(shù)不多的,明明有快捷魔法,卻非要她來做的瑣事。就像是某種強調(diào)。必須叫她親眼看清楚那些血和痕跡,讓她明白他為她做了什么一般。 心中想起那個主動找上門,自稱是“孩子們的叔叔”的嫵媚女子。來到深淵后這女子給她寄了很多禮物,是個很親切的魅魔。 她最近看的書就是叔叔送她的魔法書籍。哥哥檢查之后留下了。 這些魔法書大多是惡魔語的譯本,也有少數(shù)龍語原典。作為小惡魔,她天生精通深淵語,什么種類的惡魔語都會說會看,但對龍族的語言是一竅不通,只是能勉強聽懂——這可能也是她不大清楚在世界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的一大原因。 所以她孤身一人的時候就只撿惡魔語的看,等哥哥回家之后再一起讀龍語古籍,由后者在燭光下一句句念給她聽。多數(shù)魔法原典都進行了加密,需要用特制的燃燈照耀才可閱讀。 現(xiàn)在想來,她的龍語就是哥哥一手教會的。 叔叔是mama的親jiejie,至于為什么要叫她叔,女人解釋:“因為我很厲害,大家都這樣稱呼我?!毙耗Ц緵]聽懂,但還是順著她的意,從此這樣喊她。 不管遇到叔叔后一起做了什么,哥哥心情都很好的樣子。小惡魔仿佛看到了被攪得天翻地覆的深淵……可憐的下層深淵子民還不知道來了一位什么魔王,對往后會發(fā)生什么一無所知。 當哥哥接受她的服務(wù)時,就像被主人撫摸的貓咪一樣放松愜意。 愉悅到,尾巴尖在悄悄蹭她小腿。 無論犯下了何等罪行,他也依然只是一個未滿十歲的孩子。舉手投足間還是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稚氣和活潑。還是很喜歡跟meimei玩一些無聊的小游戲?;蛟S是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慣。 蹭著蹭著,忽然用力一卷,緊緊地勾住了她。 “唔……” 濕熱在嘴里蔓延,急迫的呼吸聲無限放大,近在咫尺,舌頭黏糊糊地探進嘴里攪纏,公寓里一時間只剩曖昧的喘息聲與吞咽聲。 紙夭黧被尾巴的主人抱著吻了一會兒,把毛巾沖人偶一丟,努力掙扎著推開了他,哼了一聲道: “不想擦的話,就早說?!?/br> 哥哥按著她的腦袋,迫使她再次湊近,低頭舔舐她嘴角邊在方才的激吻中流下的銀絲,臉色卻不怎么好,甚至交織著不耐煩:“先喂我,我主動了那么久,你怎么毫無反應(yīng)?一定要我說清楚?嘴張開,像我剛才那樣,把舌頭纏進來。” 她非常主動地把哥哥按在沙發(fā)上,在他寫著意外和滿意的眼神注視下,張嘴親過去,快要貼上時,她能看見哥哥也伸出了舌尖。 但是她不等碰上就跳下沙發(fā),頭也不回地跑了。 于是又被教訓(xùn)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