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說：她就是沒事找事，才每天買晚飯給我，我平時都是下班后回家吃的。

    下班后才回家吃晚飯嗎？

    嗯。

    那怎么行！趙楚楚聽了有點震驚，又急，說：那么晚吃飯你不餓嗎？還很容易餓出胃病的！

    沒事。許知說：我先吃飯了，再晚來不及。

    趙楚楚本來還想再努力一下，但看許知這樣，也只能識相的噢噢兩聲，離開休息室門口。

    她一走，休息室里的一個女服務(wù)生說：你倆關(guān)系這么好啊，她還要帶飯給你吃？

    許知看了對方一眼，這些天這個點這個人好像都坐在這，但她們從來沒說過話。

    許知沒回，端著飯靠著墻吃。

    幾百塊錢的海鮮飯應(yīng)該很好吃，但許知沒吃出什么味道。

    那女生看許知沒回自己，也不在意，低頭拿著手機(jī)，啪嗒啪嗒打字。

    酒吧依然熱鬧，準(zhǔn)時準(zhǔn)點。

    從來不會因為少了誰而變得冷清單調(diào)。

    許知按部就班調(diào)酒。

    有些客人喜歡坐在吧臺前喝，三五個一起，邊聊邊喝，遠(yuǎn)離酒吧卡座舞池，聊得起興。

    這些天其實都這樣，

    但許知今天莫名就覺得有些吵。

    還覺得她們坐太久了。

    齊窈窈之前總是在吧臺前客人少的時候過來，好像這樣就不算妨礙他工作，就能心安理得的霸占她的時間。

    您的藍(lán)色風(fēng)情好了。許知把調(diào)好的雞尾酒推給點單的客人，然后拿了兩個客人喝完的杯子去水槽前清洗、放進(jìn)消毒柜。

    做完這些，許知回到吧臺前。

    暫時沒人點單了。

    許知看了一眼腕表，七點半。

    know，又看時間。一位?？透钤?，你待會兒有事？還是等人？

    許知看向她，禮貌回答：只是看下幾點了。

    ?？蛥s笑著揶揄：是嘛？一晚上看五六次，以前可從來沒見你這樣，起碼這幾天沒有啊。

    許知沒再說。

    看你心情不太好。?？椭е橆a看她，攀談起來，工作不順利？還是感情不順心？

    許知垂目，拿干凈的毛巾擦著工作臺，仍然堅持說沒有。

    一整晚齊窈窈都沒出現(xiàn)。

    八點半，許知跟同事做完了交接，她看向酒吧的出入方向。

    光線昏暗，搖頭燈晃著，動感的dj音樂下人影幢幢，雖然看不太清，但如果齊窈窈來了，她應(yīng)該能一眼認(rèn)出來。

    許知甚至想：也許是路上堵車，來晚了。

    又或者

    算了。

    許知收回視線，回員工休息室換衣服，再拿出紙袋和包，她點開手機(jī)看，沒有消息。

    許知把手機(jī)放褲子口袋，去后巷騎自行車回家。

    九點，mama準(zhǔn)點回到家。

    許知走出來看，mama還給她帶回來一盒rou松面包，吃掉了一個，里面還剩兩個。

    帶給你當(dāng)夜宵，學(xué)生家長送的。周為香說著將從水果店買的蘋果提子放進(jìn)冰箱。

    許知卻喊：mama。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生日的時候，我送了一樣不太合適的禮物，你會怎么樣？

    怎么了。周為香笑起來，說：哪有什么不合適的，只要是你送的，mama都喜歡。

    那如果我送了一個后爸呢？

    ？周為香頓時一臉震驚地看向女兒，你說什么？

    許知從盒子里拿出面包，沒什么表情的咬下一大口，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真會問出口。

    她再看向mama：我什么都沒說。媽，我想吃蘋果。

    周為香從袋子里拿出一個遞給她，又追問說：知知，你剛剛說什么后爸？

    我胡說八道的。許知咬著面包，拿著蘋果去洗。

    周為香看見了，說：削皮，殺蟲劑催熟劑保鮮劑，全是農(nóng)藥殘留。

    嗯嗯。許知咬著面包說不了話含糊應(yīng)著，又拿過削皮刀，把蘋果皮削了，然后走出廚房。

    周為香在女兒離開廚房的時候，猶豫著出口喊住人，知知。你很想要個爸爸嗎？

    許知拿下嘴里面包，清楚自己剛剛那沒頭沒腦一句話肯定把mama嚇著了，她回頭看mama，認(rèn)真說：說實話，我小時候還是挺想要爸爸的，在mama很辛苦、還有一個人偷偷哭的時候。但長大后我就不想了，我們兩個這樣還挺好的，想不想找要不要找都看你自己，我不會用我的任何需求去綁架你。

    周為香驚訝，我什么時候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