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那仿若失控的獵犬和獵鷹嚇到了沿途所有的人,四散奔逃的人群很快蔓延到了看戲的人群這里,但是它們對別人毫不感興趣,把人都驅趕走了,目標卻是沖著寧翹這里來的。 出事了。 寧翹心內(nèi)立刻意識到這個。 她看了看身上的鮫絲紗,這樣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寧翹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這身裝扮,怕是撐不到給多爾袞看一眼的時候了。 怎么就總是要出事呢? “姑娘!”煙清一聲喊,寧翹立刻回神。 煙清和剛安幾個在獵鷹沖過來的時候都是護在她身邊的,那些獵犬也是誰都不找,只管對著寧翹這邊吠叫,并且做出攻擊的狀態(tài)。 寧翹咬牙,對察哈爾庶福晉那邊道:“還不快走!” 她手里什么都沒有,煙清剛安幾個也都是徒手,獵犬們還沒有撲上來,獵鷹卻衣襟上前來不時撕咬,情況很危急。 這邊的人都跑的差不多了,但滿地狼藉,察哈爾庶福晉若是不趕緊離開,那肚子里的孩子就要遭殃了。 她受到攻擊,肯定不能連累人家啊。 察哈爾庶福晉其實早就準備跑出去了,但是她沒走幾步,就白著臉道:“我走不了了。” 煙清剛安幾個早從地上撿了些東西揮舞著,稍微逼退了一下獵鷹。 寧翹分神去看察哈爾庶福晉那邊。 別人跑都沒事,偏偏察哈爾庶福晉一移動,那些獵鷹也會去攻擊她,獵犬也會對著她吠叫不止。 要不是她的侍女護的緊,只怕察哈爾庶福晉的衣裳都要被利爪抓破了。 電光火石之間,寧翹道:“你別走了!我們聚在一起!” 這明顯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腳,讓獵鷹和獵犬發(fā)了狂,將她和察哈爾庶福晉綁在一起,讓獵鷹和獵犬當成是獵物。 而且這獵鷹和獵犬都不是那等最兇猛的,眼下卻這樣窮追不舍,完全失去了本性,有幾個眼睛都是紅的,很明顯就是有人做了手腳的。 她就說怕出事,可怎么偏偏就出這么大的事? 變故陡然而生,人群早就被疏散走了,遠遠的觀望,伺候這些獵犬和獵鷹的奴才們都在外頭使勁的吶喊吹哨,都不能讓這些獵犬和獵鷹安靜下來。 察哈爾庶福晉的臉色已經(jīng)很不好了,強撐著坐在地上,她緊緊抓著寧翹的手,將一柄短刃送到寧翹手中。 對上寧翹驚異的目光,察哈爾庶福晉手里拿著另一柄短刃:“人為刀俎我為魚rou。這是爭個死活的時候。那些奴才投鼠忌器,不敢沖上來制服這些畜生,趁著我的肚子還沒有那么疼,寧侍妾就和我一起殺出去吧!” “我從小長在草原上,游獵騎馬,都是會的。寧侍妾騎馬不是也很厲害嗎?騎射一家,近身搏斗靠的就是誰能豁出去不要命。寧侍妾的性子最是要強,我相信你的能力。” 寧翹握緊了手里的短刃。 騎射一家是不錯,但是她還沒有體驗過來真的啊。 是,她確實是在讓自己努力的適應。也自覺自己適應了不少了。 但是真.刀真.槍的上,這是第一回。這跟在旁邊看著別人游獵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不是能輕易跨過的心理關口。更何況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難以跨越的底線。 但這時候可沒什么時間給寧翹多想。生死攸關危及性命,失控了的畜生隨時會要了她們的命,還談什么適應不適應? 眼看著察哈爾庶福晉手法嫻熟的揮著短刃斬殺了兩只發(fā)狂的獵鷹,寧翹的目光就變了。 見了血,獵犬們不再只是吠叫,它們試探著沖上來撕咬。 寧翹將撕咬她的兩只獵鷹從爪根處斷掉,鮮血落在她的鮫絲紗上,原本如霧般波瀾的藍光被遮蓋,還有濃厚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端。 這邊動了手,奴才們似乎也找到了地方,有人沖上來試圖制服獵犬,可已經(jīng)有一只獵犬沖到了寧翹的身邊,眼看著要撕咬上寧翹的后背。 察哈爾庶福晉一刀斬后,那獵犬就倒在寧翹腳邊。 察哈爾庶福晉看了寧翹一眼,將她垂在獵犬脖頸邊的手握住。 那短刃貼過去輕輕一劃,寧翹就感覺到手上一熱,她不可置信的望進察哈爾庶福晉的眼眸中。 察哈爾庶福晉的眸中波詭云譎,卻又冷漠的像是沒有感情:“寧氏,你不殺它,它就會咬死你?!?/br> 同伴的死亡似乎更刺激了那幾個剩下的獵犬。 幾個人都傷痕累累,被獵鷹和獵犬圍住,雙方對峙的時候,忽然破空幾只箭羽而來,一下子就將那幾個獵鷹和獵犬給處置了。 寧翹一眼望過去,是多爾袞! 多爾袞一身親王朝服,甚至連箭筒都來不及收,直接背在身上,大步朝著寧翹走過來。 明明這里還有許多的人,也涌上來許多的人,但好像多爾袞眼里只有寧翹似的。 就那么與她對望著,靠近她。 抱住她。 多爾袞看見有奴才上來,有血霧騰起,多爾袞的手掌貼住寧翹的眼睛,他捂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耳邊沉聲道:“寧氏。不要怕?!?/br> 也不知怎的,寧翹忽然心里一酸,差點涌出熱淚。 多爾袞將寧翹抱起來,對著身邊的周得勝道:“派人好生將察哈爾庶福晉送回去?!?/br> 福晉已經(jīng)過來了,她甚至不顧血污將察哈爾庶福晉送到了軟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