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煙雨道:“其實奴才想,這件事主子倒也不必很放在心上。橫豎還有主子爺為主子做主。主子在外頭的名聲如今好得很,也不是她們一朝一夕就能壞掉的。再說了,外頭還有佟佳側(cè)福晉和禮王福晉在呢。主子如今就該寬寬心,好好兒的將咱們的兩位小主子生下來才是最好的?!?/br> 寧翹輕輕笑了笑。 煙雨這話說的很對,但也并不是全部猜對了她的心思。 她在這兒站著,不是憂心忡忡的為這個事。 實在是心中有些感慨。 她從沒有逼迫過多爾袞在她和福晉還有佟佳氏之間進(jìn)行選擇。 多爾袞偏愛她,偏重她這里,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是直到方才,多爾袞叫人將孩子們抱走了,又當(dāng)著福晉和佟佳氏的面將那些話說出來,寧翹才恍然發(fā)現(xiàn),多爾袞是全站在她這邊的。 證明多爾袞的心中,對福晉還有佟佳氏充滿了芥蒂和不信任。 他今日在眾人面前這樣,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站在了她這一邊,甚至為了她,不惜下了福晉和佟佳氏的臉面。 這不是她逼迫的。是多爾袞自己做到的。 想起自己剛剛進(jìn)府那一段時日遇到的事情,再反觀今日,寧翹心里又怎么能不感慨呢? 這幾乎是在告訴府里所有的人,誰是多爾袞心中最重的人,甚至是不惜與福晉還有側(cè)福晉落臉子。 她雖然有這樣的想法,卻并不知道,多爾袞真的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寧翹把手放在心口上,烏喇嬤嬤還以為她身體不舒服連忙詢問,寧翹笑著說無事,叫人把軟轎抬過來她預(yù)備回去。 她的掌心下,是她輕輕跳動的心。 - 這件事突兀出現(xiàn),疑點太多,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事兒就是沖著邀月堂的寧庶福晉去的。 端午節(jié)下,是祈求健康平安的日子,這府上掛著艾,府里到處都有祛毒的東西物件,偏偏寧庶福晉的懷著崽子的馬暴斃而亡,怎么都是一股不祥之兆。 這手段不高明,卻十分的惡心人。 對于如今的大清來說,向來標(biāo)榜自個兒馬上要得天下的雄心壯志,馬對于親王郡王貝勒們,尤其是征戰(zhàn)的男人們來說,是十分重要的。 可也別忘了,蒙古騎兵照樣厲害,誰又能這么精準(zhǔn)的下手呢?不也是得對戰(zhàn)馬同樣有深入情結(jié)的人才會的么? 多爾袞把人拘在這里,是要看看眾人的反應(yīng)。 周得勝來回稟消息,多爾袞多少也能猜到些。 “主子爺,那小太監(jiān)一家子都沒了。府上的人去的時候,一家子都是暴斃而亡。正在細(xì)查他們的死因?!?/br> 多爾袞的專屬馬房,那不是尋常奴才能進(jìn)去的。自這府上清洗過幾回奴才后,這些要緊的地方,伺候侍奉的都是鑲白旗下的奴才們。 這可都是多爾袞的嫡系,自己人中的自己人。 這小太監(jiān)也不是誰安插進(jìn)來的,是正經(jīng)選進(jìn)來的。他一家子都是鑲白旗的人,從先輩起就在鑲白旗了??梢膊恢朗潜蝗速I通了,賠上一家子的性命,就要做這樣的事情。 這是有人下了狠手??杉热蛔隽?,就不會找不到線索的。 多爾袞瞧著面前坐著的這些女人們。將所有人的神色都盡收眼底。 僵持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這些事情,難道她們還會親自動手嗎?這一個個的背后都是有人有勢力的,要做什么早就有人替她們?nèi)プ隽?,只需要她們在府里好好的待著就成了?/br> 多爾袞叫散了,一時都散了個干凈。 主屋里早就收拾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牧?,多爾袞才望著周得勝道:“明日,叫寧國光悄悄來見本王一面?!?/br> 周得勝應(yīng)下了。 朝.鮮如今已經(jīng)成為大清的屬國,喀爾喀和察哈爾那邊兩三年內(nèi)都不可能再有異動。蒙古各部如今面上都是好好的,蠢蠢欲動的也不會在短時間內(nèi)對大清如何。 皇太極的目光就落在了關(guān)內(nèi)。 大清立于關(guān)外,不可能永遠(yuǎn)都只在這里,入關(guān)看似是個遙不可及的事情,可這已經(jīng)成為了皇太極心中的目標(biāo)。 皇父沒有完成的事情,自要有他的兒子來完成。 征伐喀爾喀和察哈爾的時候,多爾袞沒有去。 是皇太極親征。 但皇太極牽動舊傷,面上看著好好的,私底下還是需要調(diào)養(yǎng)的。 打入關(guān)內(nèi)不是那么的難,難的是打進(jìn)去就撤退,還是要艱難的守住呢? 這里頭的風(fēng)險太大了。還不是皇太極可以冒險的。 就好似是蒙古各部那樣,漠北蒙古已被征伐多次了,才有了皇太極的親征。 叩關(guān)也是一樣的。不叫他們這些王爺郡王貝勒們前去攻明探清路線和情形,皇太極也是輕易不會出手的。 但他也不可能永在后方,若想要服眾,他還是要率軍親征的。 這一去,少說幾個月的時間,那多的便是年余了。 多爾袞從前征戰(zhàn),那是甩手灑脫,一心一意的征戰(zhàn)攻城,從不覺得心頭有什么牽念太過放不下的。 現(xiàn)在卻滿心放不下這個小丫頭。 他一走若有大半年,寧氏怎么辦呢? 怕她不能獨擋一面。哪怕是她能獨擋一面的,多爾袞又怎么可能不牽念擔(dān)憂呢? 最怕的就是,怕皇太極定下出征行期的時候,小丫頭的孩子還沒有生,這要是一路往南去了,那可真是一顆心緊緊揪著怎么都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