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來者不善
黎語川按照陸航發(fā)她的菜品依次買好菜時已經(jīng)兩個小時過去了,她拿著菜刀站在案板前思索良久,還是老老實實的拿出手機,照著視頻做出了第一道菜,她用鍋鏟鏟出一小塊,手指捏起吹了吹放嘴里,“噗噗”一聲吐了出來。她又揭開煲湯的鍋,一時傻眼了,壓根沒放水。她手忙腳亂的關掉,鍋底已經(jīng)糊了。 時間嘀嗒過去了,一個能吃的都沒做出來,她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廚房,嘆氣,拿個大袋子把做廢的食材裝好丟去了垃圾桶。 她馬不停蹄的趕往上回吃過的那家私房菜館,老板娘說什么也不肯讓她打包,說美味要現(xiàn)做,打包就失了真,影響她招牌。黎語川憑著她三寸不爛之舌的舌燦蓮花給自己編了個故事感動了老板娘馨兒姐,馨兒姐袖子一擼去了廚房優(yōu)先親手把她點的三菜一湯給做了,感動的黎語川握住馨兒姐的手不舍得松開,然后用自己帶過去的保溫食盒一一裝好,在付款時她才結結實實的感覺到rou痛,自己只是個法律民工,深嘆一句馨兒姐身價真高,不由得又懷疑起自己的職業(yè)來。 她提著食盒準備出門時,撞上了過來結賬的蔣丁和財務總監(jiān)一行人,她趕緊低下頭,腳底抹油飛快鉆進了車,蔣丁舉起打招呼的手硬生生在半路改成摸了摸頭發(fā)。 到達醫(yī)院時,在住院部門口又碰見了蔣丁,兩人對視一眼,默默的走進了病房。 陸航對她的手藝贊不絕口,每嘗一道菜都要夸贊一句我們黎律師手真巧,“就是這個湯,和我點的相差有點遠?!彼@鍋紫菜豆腐煲泥鰍說道。 黎語川迅速的望了一眼蔣丁,此人也正坐在桌前再次品嘗我們黎律師的手藝,她淡定自若的說著,“這你就不懂啦,天天喝煲的湯,嘌呤太高,會引起痛風,再說了豬骨湯可不補鈣,對你的骨裂復原并沒有什么用,而這鍋紫菜豆腐湯,額,加上這泥鰍,你知道吧,活的泥鰍放入鍋里,把水慢慢加熱,一旦它們受不了熱就往這豆腐里鉆……好像有點殘忍,但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湯鮮美又營養(yǎng),是我辛辛苦苦……額,你快嘗嘗?!?/br> “黎律師,你要不說,我剛差點以為這是馨兒姐私廚出的。絕了!”他豎起大拇指。 黎語川訕笑,和蔣丁再次對視一眼,又快速錯開。吃著吃著她突然就生氣了,她把筷子一放,盯著陸航語氣不善道,“陸航,你陰陽怪氣什么?” 蔣丁一個“咯噔”,來者不善! 他偷瞄了一眼陸航,默默的收拾了一下趁人不備溜了出去。 陸航不解的看著她,“川兒,怎么了?” “這些就是從馨兒姐私廚打包的怎么了?你嘴厲害,嘖嘖,”她比了個贊,而后惱羞成怒,“是,我做了一上午,一個菜也沒做出來,你照顧我規(guī)格高,我不如你,也不如馨兒姐,你愛吃不吃,少陰陽怪氣的?!?/br> 陸航輕輕握過她的手,笑著說對不起,是我說話欠妥當,我沒有陰陽怪氣,“我也真的不知道這是打包的,不會做就不做,家里有一個會做菜的就夠了?!?/br> 黎語川還是氣不順,掐了一把陸航的胳膊,陸航卻開心的從身后抱住她,“川兒,你生氣我竟很開心,這些天你都是和我客客氣氣,若即若離的,你知道的那樣我很心慌,我總有一種不真實感,你可以在我面前肆無忌憚的做自己?!?/br> 黎語川嘆了口氣,“其實,……我這樣挺沒道理的,無故生氣有點……” 陸航把頭靠她頸窩,“沒事的,你不需要會做飯,不需要做任何不喜歡做的事情,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br> 可是,這世上又有幾人是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的呢?取舍進退之間,失了本心,忘初衷嗎。 黎語川是不會忘的。她只有在醉酒時才能恣意瀟灑,清醒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想要的多了,就會有畏懼。 她轉過身,“我下午得回所里復命,還沒寫報告呢。” 陸航親親她,“好?!比缓笏终f,“明天出院要先回趟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她還沒回答,他又搶先說了,“是我太急了,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再一起回去好不好?”他揉揉她的頭發(fā),黎語川點點頭說好。 她趕往律所先找了喬寧,喬寧外出見客戶了,她又敲開了于小偉的辦公室,于律正在打電話,抬手示意她在沙發(fā)上先坐會。等他放下手機,他走過來說,”小川啊,你下班前把報告發(fā)我過一遍,晚上可能需要加會班,你把大家的報告匯總再仔細對一遍?!?/br> 黎語川點點頭,于律看她一眼,嘴角浮笑,正要開口被黎語川搶了先,“于律,那沒其他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br> 于律張開的嘴在空中玩了個繞舌,笑著搖了搖頭說你先出去吧。 陳明明在傍晚時分提前回了國,他一下飛機就趕去了病房,結結實實的抱住了陸航,“看到你是真沒事就放心了。“ 陸航給他倒了杯水,“讓你們擔心了?!?/br> “那個沒良心的回來了?”陳明明接過灌下一大杯水問道,“人呢?” 陸航遞給他根煙,用手擋著風給他點上,“還在加班。“ “嘁?!标惷髅鞑恍家活櫋?/br> 陸航斜看他一眼,“干嘛?還在生她的氣?“ “我不是你,我才不會原諒她。人小看大,小時候就這么沒良心,現(xiàn)在能好到哪去?!?/br> 陸航踢他一腳,“你夠了啊,成見這么深?!?/br> “我是怕你又栽她手里,忘了那一年你是怎么找她的了?連鳳大都沒去讀了,你把她當女兒一樣養(yǎng)了三年,她倒好,之前我是擔心她出什么意外,誰知她就在鳳城,電話不會打個?信息不會發(fā)條?嘁,她就是沒良心。” 陸航漫不經(jīng)心的抽著煙,“她有苦衷的,這些年,……她過的并不好,吃過很多苦?!?/br> “她有什么苦衷?她和你說了?她和婧姨見過了?”陳明明看向他。 陸航對著他又是一腳,“陳明明你這人怎么這么小心眼,嘰嘰歪歪的跟個娘們一樣?!?/br> “我是看不慣她欺負你。不就一個女人嗎?還非她不可了,她有什么好的?!?/br> 陸航有點惱了,照著陳明明的小腿脛骨就是一腳。 “喂,陸航,要不是你瘸著一條腿,信不信我一腳踢飛你?!?/br> “爺爺我一條腿同樣把你干翻?!标懞秸酒饋砟θ琳啤?/br> “行了,行了,別到時把你打傷還得我來善后。”陳明明拍拍他肩膀,“咱哥倆今晚好好嘮嘮,明天陪你回家,這么多年我可想死你們家張嬸做的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