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接：“分量還少。”

    南時琛喝了三口茶水才咽下菜葉子。

    方以嘆氣：“下次還是去我家店里吃?！?/br>
    長方形的桌子，一人坐一邊，中間的鴛鴦鍋咕嚕咕嚕冒著水泡。

    南時琛放下水杯，提起先前的事：“給七折？”

    方以眼皮一跳，仿佛感覺到錢包變扁的疼痛：“……嗯?！?/br>
    南時琛禮尚往來：“那等等我給你蛋糕打七折?！?/br>
    方以把煮爛的rou加進碗里，小聲：“老板，第一次不應該是五折嗎？”

    南老板聽得清，他是爽快：“可以啊，五折?！?/br>
    都不是大胃口的人，點的菜品不多，陸續(xù)上齊后，他們把食材一股腦下鍋。

    方以喜歡吃熟爛透的食物，全熟能給怕生的人帶來安全感。

    接觸不過幾次，南時琛多少摸出些方以的喜好。

    喜歡獨處，喜歡安靜，喜歡的食物要熱乎乎、熟透透。

    還喜歡用那雙圓滾滾亮澈澈的黑眼睛瞧人。

    旁邊坐的一桌是好友聚餐，有說有笑，氣氛融洽。

    和他們這桌形成對比。

    他們是僅見不過幾面的，普通朋友吧？

    方以想到剛才，他問：“你一開始是不是要和朋友出門吃飯呢？”

    問題有些突兀，南時琛楞上幾秒，才反應過來方以說的是什么：“那個是應聘者?！?/br>
    方以啊聲：“你剛才在面試？”

    “嗯，”南時琛搖頭，“不是很順利?！?/br>
    方以左手撐在下巴上。

    他想了想，又問：“是有很多要求嗎？”

    南時琛：“是我的要求比較多?！?/br>
    方以好奇。

    “我那間店里有面大白墻，”南時琛叫方以回頭看身后的墻壁，解釋道：“我想應聘位臨時工，能給墻上畫、裝飾?！?/br>
    他們用餐期間店里又進來許多年輕人，各個衣著鮮艷，倚在墻前自拍。

    “其實你可以網(wǎng)上買貼紙裝飾，”方以提建議：“像他們家這樣?！?/br>
    南時琛：“我想要獨一無二的作品。”

    方以轉(zhuǎn)回頭，看向南時琛。

    南時琛表情變化不大，茶色的眼眸流轉(zhuǎn)著光，他安靜地望著方以，等待方以下一句話。

    方以扯唇，欲言又止：“或許……”

    南時?。骸班牛俊?/br>
    方以半闔下眼，“……沒什么?！?/br>
    吃過午飯，兩人回到蛋糕店，

    短發(fā)女生依舊坐在收銀臺后，店里沒有其他顧客。

    南時琛推門，讓方以先進。

    方以進門順勢扭頭看向右側(cè)，休息區(qū)確實有面白花花空蕩蕩的墻。

    南時琛從冰櫥里拿了準備多時的水果蛋糕出來，“剛才也沒吃多少，”他將小巧可愛的蛋糕放到方以跟前，招待方以，“吃塊蛋糕?！?/br>
    方以看到蛋糕上畫了笑臉，猜道：“這是……”

    南時琛：“芒果和青檸混合口味，我做的。”

    方以眼睛亮得厲害，眉眼彎彎笑：“謝謝?！?/br>
    他淺嘗了小口，綿膩的甜味混上清淡的酸澀，在口/腔中碰/撞出獨特的韻味。

    方以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嘆：“好吃?！?/br>
    南時琛笑笑，從旁邊架子上把生日蛋糕的宣傳手冊拿出來，讓方以選款式。

    方以還記得陸應楚的小要求，他先把陸應楚發(fā)來的照片打開，根據(jù)照片上的蛋糕模樣選款式。

    最后敲定一款紫色基調(diào)、芋泥味的六寸生日蛋糕。

    付款的時候，南時琛只收了方以定蛋糕的錢，沒收他吃掉的那塊小蛋糕。

    短發(fā)女生笑容滿面地將結(jié)算好的清單遞給方以。

    方以收好小票，南時琛提議送他回學校，被他謝絕。

    南時琛便只送人到店門口。

    方以背好書包，包里還裝著早上課程的書本和作業(yè)，揮手和南時琛道別前，方以輕聲提：“那個……”

    南時?。骸班?？”

    南時琛比方以高出一個頭。

    “那個，我是說，如果，”方以仰起頭才能和南時琛目光對視，他鼓起勇氣提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最后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來畫畫，我這兒有合適的人推薦?！?/br>
    方以說得含蓄。

    南時琛喉結(jié)上下滾了圈。

    在方以真摯的目光下，南時琛點頭：“嗯，好?！?/br>
    ***

    陸應楚生日那天，南時琛親自把蛋糕送到校門口。

    方以一下課就急匆匆跑校門口拿蛋糕。

    那輛熟悉的邁巴赫停在校門對面的臨時停車位上，南時琛提著紫色的蛋糕盒站車邊。

    下過一場雪的城市溫度持續(xù)在個位數(shù)，方以停下腳步時呼出的熱氣在空氣中凝成白色霧氣。

    氣喘吁吁，怕對方久等。

    南時琛看他：“跑那么急做什么?！?/br>
    方以鼻尖微紅：“還讓你親自送來，太不好意思了?！?/br>
    南時琛輕晃手里的“快遞”：“省跑腿費?！?/br>
    方以咧嘴笑：“也是?！毖埬蠒r琛去宿舍一起吃，南時琛搖頭拒絕：“晚上還有工作?！?/br>
    方以頓了頓：“這樣。”

    南時?。骸班拧！?/br>
    沒去問對方的私事，方以和他道別。

    這一道別就又是小半個月。

    期間他們似乎沒有需要再聯(lián)絡的理由。

    生活也似乎沒有因為不再見面而發(fā)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