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天還沒暗。

    方以不會做飯，端盤擺桌是他的任務。

    方輕舟是晚上最高興的，從回家開始就粘著方以不放，叨叨著晚上要方以陪她打游戲。

    方以對打游戲沒多大興趣，含糊：“再說，再說?！?/br>
    不過最后反悔不和方以打游戲的也是方輕舟。

    吃過年夜飯，有幾個同小區(qū)的女同學叫方輕舟去廣場上放仙女棒拍照片，方輕舟立馬拋棄方以。

    方以哭笑不得。

    方媽在姐妹群里發(fā)語音搶紅包。

    方爸在看春晚。

    餐桌沒人收，沒參與做飯環(huán)節(jié)的方以知道那是自己的活。

    早收拾完能早點下樓散步，方以起身。

    方未來點了支煙，叫住方以：“你別瞎支持方輕舟走什么藝考路?！?/br>
    方以剛把碗筷拿起來。

    “好好讀書，上大學，”方未來吞云吐霧，“再像你這樣，考個研究生，以后找份坐辦公室的工作，女孩子，安安穩(wěn)穩(wěn)好過所有。”

    方以放下碗筷，“你問過方輕舟的想法嗎？”

    方未來覺得好笑：“小孩子能有什么想法？”

    方以沉下臉色。

    方未來把酒瓶子往桌上敲了敲：“先別收，來喝一杯？”

    方以語氣有點僵：“不了?！?/br>
    “都那么大的人了還不會喝酒啊？”方未來又往外吐了口煙霧，“男人不喝酒以后怎么應酬？”

    方以垂下眼，不想在過年的時候吵架。

    就當左耳進右耳出。

    方以就一悶葫蘆，方未來說了幾句，覺得沒趣，開了酒瓶，自己喝。

    方以安靜把碗筷收拾好，悄悄溜出家門。

    下樓。

    呼吸新鮮空氣。

    老小區(qū)熱鬧。

    樓下有小孩在奔跑，有大人在嬉笑。

    方以找了個長椅坐下。

    除夕夜，氣溫不算太冷。

    氣氛到處都是熱鬧的。

    方以仰頭看天，天上看不到星星。

    他突然有點想回學校了，或者回別墅。

    想宿舍的生活，還有……南時琛。

    那天走得匆忙，新年禮物都沒來得及送出手。

    是想什么來什么。

    專屬提示音叮咚一響。

    方以快速翻出手機。

    南時琛發(fā)了段小視頻過來。

    方以調(diào)低音量，點開視頻。

    視頻只有五秒，畫面里的南時玥帶著幾個小朋友在院子里放煙花。

    南時?。骸胺艧熁??！?/br>
    方以敲字：“啊，你已經(jīng)去放煙花啦?！?/br>
    南時琛沒有正面回答：“很好看?！?/br>
    不知怎么，方以心口有點酸：“嗯，好看。”

    “你什么時候回來?！?/br>
    “怎么了？”

    南時琛讓身邊偷看聊天記錄的南時玥一邊去，回復方以：“我想放煙花。”

    方以坐直身，不懂：“你不是已經(jīng)在放了？”

    南時琛笑。

    笨蛋，你不在，我跟誰去放。

    第19章 微醺

    除夕夜, 南家老宅聚滿了人。

    南時玥在當孩子王，帶著小輩們滿院子跑。

    南時琛對方以的問題，張口就來：“南時玥不帶我玩。”

    方以：“小黃豆微笑表情?！?/br>
    私下進修過表情包課程的南時琛：“這個表情表示不屑和嘲諷, 你不能發(fā)這個表情?！?/br>
    方以撤回一顆小黃豆。

    該為文字回復：“那我?guī)阃?。?/br>
    南時?。骸昂?。”

    又問：“你在干嘛？”

    “在看星星，”方以把鏡頭對準黑壓壓的天空，照片發(fā)出去都能和南時琛的黑色頭像融為一體，“但是沒看到?！?/br>
    南時琛也拍了一張夜空，說：“我也沒看到?！?/br>
    方以還想聊點別的, 方媽電話就進來了。

    被迫接起電話，聽筒里方媽的聲音很大：“你剛洗碗的時候有沒有看到灶臺旁邊那碗豬油？”

    方以：“沒有啊。”

    方媽不信：“你該不會把它倒了吧？”

    方以從長椅上起來, 讓自己語氣盡量平靜：“我上去找?！?/br>
    “灶臺也沒擦干凈，”方媽叨叨不停：“活干得稀里糊涂……”

    方以嗯嗯哈哈，掛了電話，對又給他發(fā)了幾段煙花視頻的南時琛說：“不聊了, 我先去忙?！?/br>
    南時琛剛錄完一段煙花爆開的視頻, 要發(fā)給方以，方以就先在暫停了聊天。

    嘴角微笑弧度下拉。

    視頻沒法出去。

    南時琛出神。

    大過年的，在忙什么呢。

    “哥！”玩光三包仙女棒的南時玥跑過來, “老媽叫你。”

    南時琛回神, 點頭：“嗯?！?/br>
    進屋才知道是白女士在安排相親。

    年輕沒成家的南董事是外頭人眼里的香饃饃。

    老宅側(cè)屋里只有白女士和南爸。

    白女士前兩天騎車傷了腳，右腳打了丑丑的白石膏，行動不便，大過年的，吃了年夜飯就回屋躺著休息, 倒也清凈。

    南爸在白女士身邊端茶送水。

    南時琛進門時, 白女士剛嘗完一顆不是很甜的葡萄。

    白女士開口就來：“你二姑的高中同學的jiejie家有個兒子，去年博士畢業(yè), 在……”

    南時琛停下往里走的腳步，明白過來：“相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