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意有所指。

    申經(jīng)理很機(jī)靈，反應(yīng)過來，“賀先生帶的花放我們宣傳部吧，我們那理工男濃度超標(biāo)了，就需要些文藝的東西，聞聞花香?！?/br>
    管他的，反正賀信舟沒說是送給秦總的。

    人心都是偏的，申經(jīng)理當(dāng)然向著自家的代言人。

    在場的人目光灼灼的看著秦儲。

    秦儲被這群不好好上班的下屬看得沒辦法，冷著臉拉走了林白舴，還留下一句，“都去工作?！?/br>
    簡直是欲蓋彌彰。

    林白舴衣袖被秦儲拉著，一路被拽進(jìn)了秦儲的休息室。

    還沒等秦儲開口。

    林白舴就先斂著眸子發(fā)問，“先生是不是喜歡他那樣的？”

    秦儲怔了一怔，“什么？”

    “年紀(jì)大的?！绷职佐诽痤^，露出張年輕俊美的臉，皮膚滑得像綢緞。

    “……”秦儲說，“不是?！?/br>
    “可是他問的時候，先生猶豫了好久?！绷职佐氛f，臉泛起薄粉，語氣還有點委屈，“我一下就被拒絕了?！?/br>
    秦儲知道林白舴的把戲，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心軟。

    “林白舴。”

    林白舴離秦儲站得不算近，一個很禮貌的安全距離，不像之前情人關(guān)系的親密，聞言朝他看過來，眼底帶著笑，很溫暖陽光的笑。

    正是因為這樣，秦儲垂著眸說，“我想你搞錯了，你的喜歡大概是錯覺。”

    “先生，我是二十二歲，不是兩歲?！?/br>
    說出的話被一句堵了回來，秦儲抬眼，看到了林白舴亮晶晶的眼神。

    ……他還是在說喜歡。

    秦儲繼續(xù)說，“你沒見過真實的我，這也叫喜歡嗎？”

    林白舴愣了下。

    “你不知道我歇斯底里的樣子，發(fā)瘋的樣子，焦慮得晚上睡不著的樣子，心狠手辣在泥潭里的樣子?！鼻貎φf，“你喜歡的是有著光環(huán)的我，或者是耗費在我身上的時間?！?/br>
    秦儲繼續(xù)說，“你還年輕，會遇到很多人……”

    林白舴打斷他，握住了他的肩頭，“見過的?！?/br>
    秦儲千言萬語堵在喉嚨里。

    “我見過的?！绷职佐氛f。

    那么多面，那么多次，不是臆想，不是光環(huán)，雪日荒山里的秦儲讓他心動，現(xiàn)在冷漠又心軟的秦儲也是。

    秦儲咻的抿緊唇角，盯著他。

    “先生，我見過很多人了。”林白舴說。

    秦儲怔了一下，盛野的唯一繼承人，自然炙手可熱，即使沒了這個身份，林白舴也優(yōu)秀得讓人難以望其項背，輕易就能讓人動心。

    林白舴說，“他們跟我告白，其中也有很多優(yōu)秀的人吧，李鑲玉他們說的，可是我連他們的名字都記不住?！?/br>
    秦儲手指用力捻到發(fā)白。

    “我只記得先生。”

    能靠半張模糊的臉就把秦儲認(rèn)出來。

    “為什么呢？”秦儲問。

    愛還需要理由嗎？

    林白舴心想，然后握住了秦儲的手腕，不用力很紳士，他笑著說，“因為先生是最好的，我見過最好的，喜歡最好的?！?/br>
    秦儲手里被林白舴塞了一枝花。

    那束他很想要，卻嘴硬不主動去拿的粉月季。

    林白舴帶了一枝出來，放到他的手心里，盯著他的眼睛說。

    “我沒逼你，先生。”林白舴語氣珍惜，眼睛如帶春水，“你可以慢慢想?！?/br>
    “……我不會走的。”

    -

    下班之后的秦儲將車開得飛快，一路壓著最高時速飆回了蘭琢。

    他曾見過的。

    林白舴說。

    秦儲垂著眼快速翻東西，小白花走出來探頭探腦，然后在秦儲褲腿邊轉(zhuǎn)圈圈。

    什么時候見過？

    秦儲繃著唇，將之前封存的一個筆電翻出來，好久沒用了，里面的東西清的差不多了。

    秦儲連拿著筆電去沙發(fā)上坐著的打算都沒有，直接坐到了地面上，很快打開。

    心臟咚咚跳，指尖都在發(fā)麻，血液一股股往腦袋里沖。

    很快開了。

    秦儲點進(jìn)去看。

    是被保存完好的幾封郵件。

    ip是加州，署名是carlo，秦儲拉到最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手寫笑臉。

    他當(dāng)時以為是國外系統(tǒng)自帶的，因為畫得規(guī)整又可愛。

    秦儲將林白舴早上留下的那張紙條拿過來，上面留了一個林白舴畫的笑臉，秦儲仔細(xì)比對。

    一模一樣。

    秦儲指尖都在顫，他撥通了季向流電話，“小季，你知道林白舴回國之前在哪住嗎？”

    “啊，等等我問問?！奔鞠蛄髀犚娗貎︻澏兜穆曇?，嚇了一跳，于是很快去問李鑲玉，“……加州，還挺巧的，賀學(xué)長好像也是在那留學(xué)……”

    秦儲掛了電話，坐在地板上有些發(fā)涼，他卻一封郵件一封郵件的看過去，每一封都有笑臉。

    那個陪他度過最艱難的低谷期的人是林白舴。

    給他寫郵件的人是林白舴。

    難怪。

    難怪文字里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意思，難怪說話方式那么熟悉，難怪賀信舟回來之后，他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

    轉(zhuǎn)圈圈的小白花被抓住。

    小白花疑惑抬頭，秦儲眼睛像燃了一把火，“你是不是想他了？”

    小白花眨巴圓溜溜的眼睛：？

    “你想去他那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