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貨這條關(guān)系著全公司命脈的線上，我們也和他私下聊過很多次了，可他就是一意孤行地想要走那些不正常的渠道……我們也沒有什么辦法啊，好在公司現(xiàn)在還能平穩(wěn)創(chuàng)收，是你爸運氣好?！?/br>
    楚風(fēng)揚明顯是想要有求于他們，好像他父親的公司現(xiàn)在在皮革的進貨渠道上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所以這次拍攝的目的并不那么純粹。

    季野不是喜歡聽墻角的人，他躊躇著要不要走開，給楚風(fēng)揚發(fā)揮的空間，但下一秒楚風(fēng)揚就起身說：“不說了，走吧爺爺奶奶，給你們拍照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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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野很遠就看見了看一片藍色，那一瞬間眼睛里只有陽光底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青海湖也是藍的，但是和海水的顏色還是不一樣，海洋是不停流動和洶涌的。季野越走進就越覺得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似乎在喚醒他某種細胞的蘇醒。

    海鹽和三角梅的味道充斥著整個沙灘。他癡癡地走到椰子樹林底下，被楚風(fēng)揚抓住了衣領(lǐng)：“脫鞋。”

    “噢，好?！彼犜挼孛撓逻\動鞋拿在手上，用腳去感受和戈壁灘完全兩個樣的細軟沙子。沙灘在二十幾度的溫度下也不會燙腳，他走在楚風(fēng)揚的身邊，感受著各種元素組成的溫暖、和心底傳來的躁動。

    一切都美好地讓季野恍惚覺得自己是個完整的人。

    “感覺怎么樣？”楚風(fēng)揚招呼他拿設(shè)備，順便問了他一句，季野知道楚風(fēng)揚在問他見到大海的感覺。

    “大概，就像你們看到雪山一樣?！奔疽跋肓讼胝f，“很舒服，不管是眼睛還是耳朵。”

    “有沒有從前幾天緊繃的狀態(tài)緩解過來？”楚風(fēng)揚邊拿出相機，邊觀察著季野的狀態(tài)。

    “一看到大海我就啥煩惱都沒有了?！奔疽皳崞搅吮伙L(fēng)吹亂的頭發(fā)，笑著說，“我感覺我已經(jīng)愛上這里了。”

    “那就盡情享受在海邊的時刻，先忘掉考大學(xué)這件事情?！?/br>
    語氣溫柔地讓季野產(chǎn)生了，楚風(fēng)揚帶他來這里是為了放松他情緒的錯覺。

    拍攝比想象中的順利。因為季野提前做好了功課，在場景布置和動作上都下了功夫。兩個老人本身穿得就很符合海灘的氛圍，楚風(fēng)揚說他提前一天提醒了他們。加上那天的天氣適宜、人流量也不多。

    他們在太陽徹底落下海平面之前，就完成了今天的任務(wù)。

    季野坐在沙灘上伸展了一下手腳，他望著海岸線被鑲上了陽光帶來的金邊，而老夫妻就互相攙扶著彼此的手，在海灘上走路的腳步算得上是顫顫巍巍，但始終沒有放開手。

    “還挺羨慕這對老夫婦的愛情的?！标柟庑纬闪艘粋€直射的角度，快要接近海平面，楚風(fēng)揚在旁邊拿著相機不停地拍，季野在無限放松的時刻，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楚風(fēng)揚聽到后放下了相機，側(cè)頭問道：“想談戀愛了嗎？”

    季野撐著腮，他以前對情啊愛啊這種話題很害羞，于是別人一直以為他很排斥談戀愛，他不敢追其他女生，也沒有女生敢過來靠近他。

    但是現(xiàn)在，許是周遭環(huán)境太過溫柔，讓季野覺得自己可以化成海灘上的一粒沙子，或者是沉在海底的一顆帶刺的海星，也可以變成楚風(fēng)揚手邊飲料瓶的一滴橙汁，總之他也跟隨著這些靜謐時刻和逐漸升起的白色月光，變得柔軟起來，不再刻意抵觸這個話題。

    “這種時候有點想了。”他說。

    楚風(fēng)揚眨了眨眼睛，問：“想找個什么樣的人？”

    季野把頭靠在膝蓋上，思考了許久，看著那對老夫妻說：“一個我喜歡，也喜歡我的人，我想心甘情愿對她好的人?！?/br>
    楚風(fēng)揚很長地哦了一聲，接道：“格桑梅朵？”

    季野的臉果然在他的期待之下，變得窘迫起來。他很喜歡這樣逗季野，也許看著季野否認的樣子，他才能把自己嫉妒的情緒壓到最低處。

    “不是，我暫時還沒碰到這樣的女孩子?！奔疽肮粨u頭。

    “女孩子啊。”楚風(fēng)揚抓起橙汁喝了一口，“你都沒有談過戀愛，那怎么知道自己一定會喜歡女孩？”

    “我……”季野想回答，但是發(fā)現(xiàn)找不到反駁的點，就笑著說，“不喜歡女孩子難道還喜歡男孩子嗎？”

    “男孩子不行嘛？”

    “不行啊，我還想結(jié)婚生子呢?！奔疽案杏X到話題的傾向很明顯，就隨便扯了個謊，“我可喜歡小孩子了。”

    楚風(fēng)揚沒有繼續(xù)問他為什么確定自己喜歡女孩，而是換了個問題：“如果你碰到了一個不能喜歡，但是又心甘情愿想要對他好的人呢？”

    “不能喜歡啊……”季野想都沒想就說，“那我肯定不會說出來的，會當(dāng)成一個秘密，自己藏一輩子?！?/br>
    夜色降臨的時候，海風(fēng)也沒有白天那么溫和，帶了一點深海的涼意。楚風(fēng)揚撿起自己的外套，邊穿邊嗤笑地罵季野膽小鬼。

    季野只能微笑著不作答，也不理解楚風(fēng)揚為什么突然會問這么多奇怪的問題。他看著星星點點的篝火在視野中燃燒，回想著楚風(fēng)揚的話。

    直到楚風(fēng)揚站了起來，聲源從他頭頂傳來。他聽到楚風(fēng)揚說：“我現(xiàn)在就碰到了這樣一個人，我不知道喜不喜歡他，但是我想對他好，你說我該怎么辦呢？”

    第24章 海岸與酒吧與吻

    海風(fēng)帶來的不止有水霧的溫?zé)岢睗?，還有楚風(fēng)揚殷切的眼神和輕飄飄的問句。季野也不知道自己慌什么，左右手撐在沙灘上面，無意識地抓了滿滿兩手的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