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野走過去一看，楚風(fēng)揚不知道在草稿紙上面涂涂畫畫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最后在右上角清楚地畫了一只動物，看上去像是藏羚羊。

    季野辨別了很久才看出來，他沒怎么看到過楚風(fēng)揚畫畫，原來他畫的那么差，特別的小學(xué)生簡筆畫。

    可是他為什么要畫藏羚羊？季野坐在楚風(fēng)揚的椅子上發(fā)了一會呆，最后出去把門帶上了，心想著找不到楚風(fēng)揚就把這房間永久封鎖算了。

    然而出租屋到處都是他們生活過的痕跡，季野突然有點沒習(xí)慣廚房不出現(xiàn)楚風(fēng)揚的身影，原來覺得突兀的場景，看久了也就習(xí)慣了。

    他簡單燒了一個菜，打開電視開始聽新聞，眼睛還不停地刷著事情的發(fā)展，這時候徐博給他打了個微信電話。

    他奇怪地接起來，徐博是個下班后能怎么消失就怎么消失的人，經(jīng)常聯(lián)系不上他，現(xiàn)在怎么會主動打電話過來。

    “徐總，怎么了突然打電話過來？”季野說，“不對勁?！?/br>
    “不對勁就對了?！毙觳┧坪鮿偨Y(jié)束一段奔跑，氣喘吁吁的，“我跟你說，我剛剛家門鑰匙落在單位了，重新回去拿，發(fā)現(xiàn)那些中層干部都在王總辦公室開小會，我拿好鑰匙準(zhǔn)備回去后，他們剛結(jié)束小會，我透過門縫聽到他們在提議先找一個替死鬼背鍋。”

    “什么，替死鬼？”

    “后來他們開門了，我趕緊跑走了。怎么說呢，我感覺他們說的替死鬼在指向你。”徐博說。

    “指向我干嘛，我和他們又沒有仇。”季野完全不相信。

    “我說大哥，你是一點都不知道你在公司里被多少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啊。很多人不滿你晉升地那么快，所以這次你陷入了抄襲的風(fēng)波，他們也想要落進下石。那些中層領(lǐng)導(dǎo)呢怕你威脅他們的地位，包括了你的領(lǐng)導(dǎo)許向容，其實也一直找機會給你穿小鞋呢?！?/br>
    “別說出去哦我今天跟你說的這些話?！毙觳R上接上，“我是看你實在太勢單力薄了，才通知你的，你說你被好朋友背刺，現(xiàn)在又要被公司給拉著當(dāng)墊腳……也是倒霉事都趕到一塊了?！?/br>
    季野懵懵地聽完，徐博還在絮絮叨叨，他卻一口都吃不下飯，耳朵里塞滿的新聞聯(lián)播聲逐漸變成嗡嗡聲，他自言自語說：“怎么可能呢，這又不是我的錯……”

    “得不到的位置就早點毀掉，多么簡單的道理。”徐博說，“現(xiàn)在楚風(fēng)揚遲遲不出面，公司要解決這個事情，能想到的方法就是要拿一個人祭天，而你就是這個代表?！?/br>
    季野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他有點反胃了，問：“他們打算開除我嗎？”

    “不清楚，也許只是給外界做做樣子，大家一起演一場戲，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毙觳┱f，“你先別緊張哎呦，聽你的聲音感覺你快吐了……我先掛了，明天聊?！?/br>
    季野還真的快吐了，他從來沒想過事端會燒到自己的頭上，本來心情就煩了，現(xiàn)在飯碗都快保不住了，明明幾周前還在為自己的上升而感到慶幸和欣慰，覺得命運之神終于眷顧到了他，沒想到一朝打回解放前。

    上大學(xué)那會那是，好像永遠(yuǎn)在他對自己開始有信心了以后，就會遭到莫名其妙的變故，然后他又縮回殼中，變成那個唯唯諾諾的季野。

    仔細(xì)一想，楚風(fēng)揚或多或少都在對于消極的季野的塑造中，推波助瀾過。

    季野又打開了楚風(fēng)揚的房間門，把他所有東西都鎖進了衣柜中，眼不見心不煩。

    第二天季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辦公室等著通知，果然在中午吃飯前，有人敲了敲季野的門，說：“季經(jīng)理，王總叫你過去?！?/br>
    徐博一臉看吧的表情，非常同情地看著季野苦著臉挪去王帛妍辦公室。

    王帛妍感覺一夜之間蒼老了很多，干練的形象也變得疲憊，她先讓季野坐下，還請自給他泡了一杯茶，季野越看越覺得煎熬，索性說：“王總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吧，我能接受的。”

    王帛妍思考了幾秒后開口：“季野，我給你放兩周的假，你出去旅個游放松放松，好好休整下。”

    跟徐博說的一模一樣，季野戰(zhàn)術(shù)性地喝了一口茶水，被guntang的熱水燙到了，用手給舌頭扇風(fēng)，問：“王總，這是要開除我的意思嗎？”

    “不是，只是想讓你避避風(fēng)頭?！蓖醪麚u頭說，“別多想?！?/br>
    “好……”季野除了喝茶，想不出其他措辭了，他拖延著時間走出王帛妍的辦公室，想看她會不會改變主意，但王帛妍專心敲擊著鍵盤無動于衷，他還是忍不住返回了，“王總，我想說我真的很喜歡流浪者，我在這里找到了我的歸屬感。我雖然有很多不足，但我真的不是一個沒用的人，讓我再從底層干起我也完全愿意的，只是能不能不要……”

    “我真的只是在保護你，讓你遠(yuǎn)離這場紛爭?！蓖醪f，“回去吧，不要有壓力?！?/br>
    在如此逐客令之下，季野只能又慢吞吞挪出王帛妍辦公室，徐博站在電梯口好像專門迎接他一樣問他怎么樣，他搖頭說職業(yè)生涯應(yīng)該到此為止了。

    王帛妍的話是客套話他也知道，讓他休息兩周只是死刑前的緩刑，跟慢刀子割rou一樣，很鈍，還要死的疼。

    第70章 尋答之旅

    難得提前下班的一天，季野完全高興不起來，甚至有了辭職的沖動，主動離職總比被趕走的好，被趕走一點面子都不留給他。他回家倒頭就睡，試圖忘記上午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但還是被微信電話的鈴聲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