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之后你回來過一次，我看出來你應(yīng)該是想周末住著，但是看到這么多人在我家聚會，就假裝說是回來拿換季衣服的，我和你說讓你以后回來提前說一聲，然后看到你被打擊到一樣蹲在電梯里?！背L揚說，“我其實是不想讓周放對你做出什么節(jié)外生枝的傷害行為，我能感覺到他在后面看著我們說話，所以我故意對你那么說。在電梯里我想和你解釋清楚，但效果好像適得其反，你直接就跑開了?！?/br>
    “再后來就是你室友出事了，我接到格桑梅朵的電話說你和你另一個室友打起來了，打到救護車都來了，那個時候我在周歌海家里吃晚飯，聽到消息以后馬上跑出來了，見到你鮮血淋漓地躺在支架上，我覺得我完全沒有保護好你。”

    季野一直很羞于回憶那段，可能是因為室友的跳樓對他的心理產(chǎn)生了太大的影響，所以他把所有能寄托的情感都放到了楚風揚的身上，說了一些現(xiàn)在想起來很尷尬的話，也無形給楚風揚增加了很多壓力。

    楚風揚卻說：“我那時候說我忍得很辛苦是真的，為了不在你面前讓事態(tài)失控，我故意和你說有喜歡的人了，希望和你結(jié)束所有的關(guān)系，我其實不想在你那樣需求情感的時候說那種話，對不起?！?/br>
    “不用對不起，就事論事，我還得謝謝你?！奔疽罢f，“你花大錢幫我擺平了杜浩的糾纏……雖然以前也謝過了，但是這個事情讓我覺得你依舊是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來幫助我的英雄，讓我覺得一切都還沒那么糟糕?！?/br>
    季野的話讓兩人的氛圍緩和了一些，楚風揚很久沒有聽到季野這么夸他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fā)。

    “但我有個疑問?！奔疽罢f，“那個錢是哪里來的，云舟都自身難保了……你是找周放借的嗎？”

    “嗯?！背L揚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像是下了什么決心一樣說，“我答應(yīng)了周放，和他上床，他就借給我這筆錢讓我?guī)湍銛[平?！?/br>
    季野的心猛烈跳動了一下，然后從緊巴巴的喉嚨口發(fā)出一聲：“什么？”

    楚風揚無動于衷地站著，小幅度點了點頭。

    “不是，你為了我去答應(yīng)這種事情？”季野又確認了一遍，“是為了……我吧？”

    “我先繼續(xù)說下去吧?！背L揚說，“在我借到錢的第二天，周放就讓我去他的房間，我去了，他……嗯……”

    “這部分可以省略……”季野說。

    “你知道當周放想要強行和我上床的時候，我在想什么嗎？”

    季野連忙擺手，甚至還想捂住楚風揚的嘴：“別說了，我沒興趣知道別人的上床細節(jié)?！?/br>
    “不是，你讓我說完?！背L揚拉開季野的手，“我并沒有和他上床，所以才徹底激怒了他?！?/br>
    季野停止了動作，楚風揚趁著季野愣住的間隙，說：“我想起了你?！?/br>
    楚風揚說的是事實，當周放在他面前開始脫褲子的時候，他想的是季野在情人節(jié)，在他的房間里慢慢蹲下身湊近他，月光灑在季野的臉上，透過窗紗，旖旎繾綣，全是玫瑰的香味。

    還有他們在頒獎典禮之后的酒店，以及之后每一次做的地方，都在他腦子里轟炸開來。

    “我想起了你之后，我對周放說，我說我還是不能跟你上床，我始終無法違背自己的內(nèi)心?！背L揚說，“我說這次是我違約在先，我會還你更多的錢?！?/br>
    “我推開周放就想走了，然而他在后面說想要聊聊季野?！?/br>
    季野：“聊我？”

    “我聽到你的名字就回頭，大概他就是從這時候開始錄音的。他問我是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才死活不肯跟他在一起的，我沒有說話，然后他開始嘲笑你和你的母親，也就是你在錄音里聽到的那段?！?/br>
    “我那個時候確實笑了，但我嘲笑的不是你，我嘲笑的是他?！背L揚盯著季野的眼睛，“我笑完以后想著完了，被我搞砸了，卓誠大概是不會收購云舟了，所以我干脆破罐子破摔，走過去往他臉上揍了一拳，讓他嘴巴放干凈點，別一口一個婊子一口一個小畜生的，然后直接摔門走了?！?/br>
    季野聽得目瞪口呆，他誤解了那么久的事情果然還是有另外一個解答。原來楚風揚總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幫了他那么多，他不知道現(xiàn)在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僅存的理智告訴他一碼歸一碼，還是不能對楚風揚心軟。

    “你在醫(yī)院里和格桑梅朵的對話，是周放找人錄下來的，還有那些趙一洵偷拍我們的照片，也是他事先買了下來，在適當?shù)臅r候再用作威脅的工具。”

    “我收到錄音的同時確實還收到了一些我和你的照片……”

    “都是周放發(fā)的?！?/br>
    “在那之后，周歌海突然撤了資，也是周放把所有的事情都披露了出來，包括我、周放還有周絮三人之間的約定。周歌海當場就決定和云舟斷絕所有的合作關(guān)系，并且毅然決然地撤了資。我覺得他早就有這個意向，只是周放的話正好給了他一個合理的出發(fā)點?！背L揚說，“媒體都說卓誠早一步知道了云舟無法挽救，這倒也是真的?！?/br>
    “再后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并且參與了?！背L揚撇了季野一眼，“從努爾丁的事件發(fā)展，最后云舟被徹查皮草的供應(yīng)鏈，所有代工廠全部關(guān)閉，我父母進了監(jiān)獄，我賣掉了所有別墅開始還債，然后等著找到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