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們兩個的事情,問我干什么?我一個外人,看得清嗎?” 林聞西揚起臉,語氣認真。說話的時候他猶昂著頭,面對秦召南的逼視也不曾覺得有任何壓力。 眼角卻泛起不易察覺的微紅紅,滿含倔強。 倔強到仿佛一口咬定,秦召南對自己的這位前任還舊情難忘。 這眼神將秦召南深深刺痛。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有些悲哀。 “我們結婚半年多,一起生活了半年多……如今你卻說,看不清我?” 秦召南慢慢松開掌在林聞西腰間的手,將他從懷中放出。兩人的距離拉開了一點,他后退一步,用很沉靜的語氣朝林聞西反問道:“你這樣不信任我,那我們的婚姻,究竟算什么?” “算交易……你忘了我們是為什么結婚嗎?我,想當幼師;你,家里催婚。所以……我們的結合,只是大家各取所需罷了。” 林聞西冷冷地回答道。到了此刻,兩人對話的走向已經逐漸偏離原來的軌道,林聞西的內心擰得跟麻花一般,簡直是想到什么便要沖口而出,才不管到底合不合適,是不是氣話——全是頭腦發(fā)熱的非理性產物。 秦召南聽完這話愣了好幾秒,翕動著嘴唇想要分辨,卻發(fā)現(xiàn)說不出來任何只言片語。他反復咂摸著林聞西剛才說的這幾句話,試圖找到什么破解的蛛絲馬跡。但很可惜,從字面意思上來講,確實一點沒錯。 他們結婚,是兩人一拍即合的某種“交易”。這在結婚前便共同約定好了。 可如今呢?過去了半年多,這場婚姻的性質有發(fā)生變化嗎? 答案幾乎是下意識地躍入秦召南的腦?!]有。 如今,兩人還是共同處在一個屋檐下的“生活搭子”,彼此的關系都沒有越界。唯一一次“越界”,只不過是由于林聞西的醉酒,兩人借著酒勁第一次發(fā)生關系,身體由于本能而吸引,卻并未摻雜任何雙向奔赴的情意。 這點微妙的關系變化,只不過是秦召南自己的單相思,試圖要進一步發(fā)展罷了。沒想到,尚未攻關成功,便止步了。 無關痛癢的微妙推進,并沒有能力對這場婚姻的本質帶來任何改變。 所以林聞西說的這些話,連標點符號都是對的。 “你說的沒錯……我們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性質如此?!?/br> 秦召南陷入沉思,靜靜地附和道。 雖然“交易”這個結論是林聞西親口說的,說的時候就覺得兩個字仿佛有千斤重,含在嘴里像兩顆苦澀的青橄欖。如今再經由秦召南的口中緩緩道出,林聞西的難過情緒一瞬間放大了數倍。 他一邊委屈一邊埋怨自己,心中翻起驚濤駭浪,再也無法平息,大腦也開始愈發(fā)失控。 “既然是交易……還有什么維持下去的必要嗎?” “不如離婚?!?/br> 沖動之下,林聞西扯起唇角,脫口而出。 -------------------- 著急的寶寶們先別急……這是一本甜文哈別忘記啦,么么。 第51章 彼此冷靜 話剛出口,林聞西就后悔了。 自己怎么能說出來這樣的混賬話? 他悔恨不已,正欲挽回眼下這個糟糕的局面,卻看到秦召南的神色平靜如常,雙眸像一對寒星。 然后撇下自己,一言不發(fā)地徑自走回了房間。 秦召南……這是什么意思?在聽到“離婚”這兩個字的時候,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難道……真同意離婚? 林聞西大腦亂哄哄的,感覺渾身的血都涼了。先是后悔,然后這幾分后悔逐漸消化,變成了某種無計可施的承受。 他低下頭,聽見自己從喉嚨深處發(fā)出的苦笑,癱坐在沙發(fā)上。 過了一會兒,臥室門“吱呀”一聲響了,林聞西抬起頭,見秦召南提著他的行李包走了出來,目光很平靜地看向自己,沒有任何波瀾。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下吧。我搬出去,回幼兒園的宿舍住?!?/br> 林聞西愣住了——秦召南連家都不想回了?就這么厭煩自己? 這里是兩人曾經的,共同的家啊。 剛搬進來的時候,這個二手房內所有的痕跡及回憶,全是上一家人留下的。自己跟秦召南就這么輕飄飄地拎包入住,原本是說互不干擾,但在同一個屋檐下居住,久而久之,屋內屬于他們兩人的生活氣息也越來越多。 秦召南買的琴葉榕,種在林聞西買的黑色花盆里??蛷d角落的衣架上,左邊掛著林聞西上班的時候常拎的那只印著“北極星幼兒園”的帆布包,右側掛著秦召南的健身手套,很親密地貼在一起。餐邊柜的第一層,擺著兩個手辦,一個是秦召南喜歡的櫻木花道,另一個是林聞西喜歡的暴力兔。 當時擺在那里的時候秦召南還有點驚訝,說本來以為林聞西會喜歡一些可愛點的元素。 全屋通鋪的木地板上個月新?lián)Q了,兩個人一起去選的顏色,居然不約而同地都看上了“林肯胡桃”這一顏色,同時伸出手,拿著同一塊樣板,指尖相碰。換上新地板以后,太陽一曬,地面便似鍍上了暖烘烘的金色。 秦召南連兩人共同構筑的溫馨小家,都沒有什么留戀了。 玄關頂上的天花板裝了一圈射燈,秦召南的臉一半隱在了陰影里,一半曝在了燈下,頭也不回的出了門,高大健碩的背影顯得有些微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