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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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了,司玉可以背起我?!?/br> 說完,他開始往下滑,可他的腳尖剛落地—— “誒!寶寶!” 賀云被背了起來。 他被嚇得不輕,生怕司玉會摔跤,掙扎著想要下地。 “別動!”司玉咬牙切齒,“你再動,我真要摔個大馬趴!” 賀云屏住呼吸,雙手按在司玉哪怕穿得厚,也依舊單薄的肩膀上,身體僵硬地支得老遠(yuǎn),好像這樣就不會壓著他。 “寶寶,把我放下來?!?/br> “不要?!?/br> 他這回聽明白了司玉的語氣,知道再勸也無用,便嘗試著慢慢放松身體,湊到司玉耳邊。 “寶寶,到底怎么了?” 賀云看出來他心里有事,但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幾秒后,他橫在司玉脖前的手臂,接到了一滴淚。 “當(dāng)初,你在冰島的時候……”司玉哽咽,“也是這么,背著我的嗎?” 「2025年2月14日-冰島辛格維勒國家公園-雪 司玉在賀云背上醒來。 賀云的頭頂都是雪,他身上的圍巾和帽子都給了自己。 司玉摘下手套,輕輕捂住賀云冰冷泛紅的耳朵。 “老公,我給你捂捂?!?/br> 微張嘴唇,吐著厚厚白氣的賀云,忽然低頭掉了顆guntang的淚?!?/br> “那天,我又一次和你提分手……”司玉啜泣聲越來越大,“你不愿意,一直抱著我,求我不要說……但我還是不停傷害你,所有你因?yàn)閻畚?,而為我做的事情,都變成了我傷害你的武器……?/br> “寶寶……” “我罵你,罵得好難聽……明明,你是為了我才來到江城,為了我才不出去工作,為了我才……” “我從來沒怪過你,也不會怪你?!?/br> 賀云緊緊貼著他的臉頰,柔聲道:“寶寶只是生病了?!?/br> 雪一直下,一雙腳印在厚厚的雪地上漫延開來。 天穹靜謐深藍(lán),雪也是。 司玉哭累了,躺在地上,紅著眼睛望向天空。 賀云坐在他旁邊,沉默地一口接一口喝著酒。 最后一口,他昂頭飲下,含著,撐在司玉臉側(cè),不由分說地將酒渡了過去。 “早知道,你會這么難過。我倒是寧愿回到從前的日子,傷害也好、遺忘也好,也好過我看你自責(zé)難受?!?/br> 說完,賀云不敢再看司玉濕漉漉的雙眼,起身離開。 “我去探路?!?/br> 謊言太過拙劣,賀云甚至不愿真心騙他,朝著山崖盡頭走去。 靜得出奇,腳下的風(fēng)聲和頭頂冷杉晃動的簌簌聲也沒有,仿佛嚴(yán)寒凍住了他的耳膜 他也知道,真正被凍結(jié)的是他的心。 他不需要司玉的抱歉,只需要司玉愛他。 眼睛澀得發(fā)疼,他的手緩緩伸進(jìn)口袋,握住里面的鉆戒。 ——他準(zhǔn)備求婚。 可現(xiàn)在……司玉舊事重提絕非偶然,甚至這次圣誕節(jié)選在特羅姆瑟,也是有意為之。 像是在跟過去做告別,只是不知道,他的告別對象里有沒有自己。 賀云還是在害怕。 “賀云。” 身后傳來司玉的聲音。 他用大拇指揩掉眼角的淚水,卻還是不想回頭。 “我沒事,給我一點(diǎn)時間就好?!?/br> 司玉的聲音沒再響起,就連踩在積雪中的腳步聲,也停了下來。 但賀云知道,司玉就在他身后。 “真的沒事?!?/br> “賀云,看我?!?/br> 賀云腦中閃過許多司玉可能會說的話,深吸口氣,他還是決定回頭,面對現(xiàn)實(shí)。 “司玉,我不會同意分手的,除非我死了,否則無論你……” 平視的視野里沒有人,賀云微微蹙眉。 “這兒。” 循著聲音,垂下眼,他見到了司玉——單膝跪地的司玉。 深藍(lán)時刻適合求婚。 “干嘛這么驚訝?”司玉笑著打開黑色絨布方盒,“我可沒有喝醉?!?/br> 賀云的心臟在短暫停止后,開始劇烈跳動。 “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向埃莉諾征求了同意,她還夸我穿西裝好看呢!” 白色絨帽下的琥珀雙眼亮亮的,鼻尖紅紅的,嘴角彎彎的。 “這件事情,我計劃很久了,只是沒想到,明明是想用給你愛我的方式愛你,卻被自己搞砸……但是,請你相信,這絕不是我一時興起,而是我真的愛你?!?/br> 司玉清了清嗓子。 “我愛你,在南法你救下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愛上了你;在倫敦你陪我走過長街的時候,更愛你?!?/br> “愛上你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因?yàn)橘R云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賀云愛我,這一秒愛我,下一秒更愛我?!?/br> “所以,我想告訴賀云……”司玉眼中閃過一絲水光,“我也是?!?/br> “司玉這一秒愛他,下一秒更愛他?!彼居耦D了頓,“所以,請你嫁給我?!?/br> 賀云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心臟酸得發(fā)緊,舌尖都在發(fā)顫,說不出一個字。 忽然起風(fēng),雪霧散去,又或是更甚。 可是司玉卻什么都看不見,在被賀云一把抱起時,雙眼就已經(jīng)閉上,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也不必知道。 賀云在吻他,這是司玉唯一需要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