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毀了它……”他表情扭曲，喃喃自語，“對，我得毀了它……”

    他的容貌多年來未改變分毫，神態(tài)卻早已不復(fù)少年人的天真純粹，像是戴著一張瘋狂，虛偽，病態(tài)的面具，只有一張臉，沒有靈魂。

    道林四下環(huán)顧，目光落在殺死畫家的那把刀上。他舉起刀，對準(zhǔn)畫像。

    一聲慘叫之后，四周陷入黑暗。

    燈光再度亮起的時候，警察和傭人們闖進(jìn)房間，看到肖像畫中的美少年對他們展露迷人微笑，而地上躺著一具面目可憎，無法辨認(rèn)身份的尸體。

    -

    伴隨著樂曲聲，幕布緩緩落下，舞臺兩側(cè)的電子屏幕浮現(xiàn)出“全劇終”幾個字。

    幕布再度拉開，演員們依次返場登臺。文清讓在倒數(shù)第二個，他謝幕完畢，側(cè)過身，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顧以誠沐浴著燈光跑上臺，對著觀眾席行禮，四面八方響起掌聲和歡呼。

    已經(jīng)比他預(yù)想的要熱烈很多。

    下面有兩個女孩的喊聲極具穿透力，“顧以誠好帥！”

    觀眾們和臺上其他的演員愣了一下，紛紛笑起來。顧以誠眨眨眼，沖聲音的方向又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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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場發(fā)言環(huán)節(jié)，出品人兼制作人林沐走上臺。她是位三十多歲的女性，穿套干凈利落的裙裝，一派優(yōu)雅從容。

    林沐十年前創(chuàng)立了帷幕文化這個戲劇品牌，這么多年下來大概什么風(fēng)浪都見過，對于富子豪臨演跑路這件事沒怎么表態(tài)，只是開演前在群里給今晚的卡司打氣。

    “感謝各位來觀看由煙海大劇院和帷幕文化出品的音樂劇《道林·格雷的畫像》。今天是我們的首演場，演出前出現(xiàn)了一點狀況，所以臨時更換了卡司，很感謝依舊能夠到場的各位觀眾……”

    她面露歉意，微微鞠了一躬，“但我們的每位演員老師都是非常優(yōu)秀的，請允許我再次為大家介紹本場卡司和幕后的主創(chuàng)團(tuán)隊?！?/br>
    主創(chuàng)們被請上了臺。林沐逐一介紹所有人，現(xiàn)場樂隊的每個成員也沒有落下。

    “今天的返場其實還有兩個特殊環(huán)節(jié)?！?/br>
    一些沒有耐心看完返場的觀眾本來已經(jīng)起身，聽到這句又坐下來，好奇心是人類的天性。

    “我們會有慶生和抽獎的環(huán)節(jié)，”林沐微笑，“今天是本場亨利勛爵的飾演者文清讓老師的生日……”

    場下坐著的觀眾很配合地起哄。

    林沐：“請我們的道林·格雷幫忙把蛋糕拿上來?！?/br>
    工作人員事先和顧以誠打過招呼，他方才接到林沐眼神暗示，已經(jīng)提前一分鐘悄悄跑去后臺。

    此刻，顧以誠推著放蛋糕的手推車走上臺，在全場所有人的注視中，走向文清讓。臺上其他人自覺為他讓出路。

    剛謝幕時顧以誠還陷在角色的情緒里，這會差不多緩過來了。文清讓含笑的眼睛望過來，讓他心底生出無限柔情，連生日歌都唱得格外動人。

    樂隊立刻配合伴奏，其他演員和主創(chuàng)們跟著唱起來，順便帶動臺下的氣氛組加入，大劇場里回蕩著生日歌的旋律。

    顧以誠第三句切了一下法語，唱完，他在文清讓面前站定，眸光灼灼，仿佛是燭火在其中閃爍，“生日快樂。”

    第19章 道林·格雷的畫像（16）

    下面有人帶頭歡呼了一聲，掌聲和起哄此起彼伏。

    熱烈氣氛中，文清讓著看他莞爾，有些細(xì)小而微妙的情緒一閃而過，“謝謝?！?/br>
    林沐作為稱職的臨時主持人，鼓完掌繼續(xù)cue流程，“劇場里不允許有明火，我們只好假裝蛋糕上有蠟燭了，大家都是演員，主打一個信念感。文老師要不要許個愿？”

    眾人聽到“信念感”三個字，忍不住樂了。文清讓從善如流地閉上眼，不知在心中默念著什么。顧以誠站到他身旁，盯著對方輪廓漂亮的側(cè)臉，微微出神。

    許過愿，文清讓開口，“首先感謝各位觀眾今晚來觀看演出，希望你們都收獲了情緒價值。同樣感謝參與這部劇的每一個人，這會是我非常難忘的一個生日?！?/br>
    “祝愿大家坐在這里可以盡情享受戲劇，走出劇場也能盡情享受生活。我不太好評價亨利這個角色，但他有一點或許是對的……”

    他露出有點狡黠卻迷人的笑意，短暫地變回蠱惑人心的亨利勛爵，“要及時把握當(dāng)下的快樂？”

    林沐把話筒遞給顧以誠，“我們男主角也說幾句？”

    顧以誠接過，稍作醞釀，“我知道有很多觀眾今天本來不是來看我的，希望沒有讓你們太失望……”

    前排的幾個女孩馬上扯著嗓子喊起來，隱約能聽清一兩句，說的是不會不會，演得特別好。

    “這是我的第一部 大劇場戲，還有很多不足之處，謝謝各位老師對我的耐心指導(dǎo)?！?/br>
    他這幾句說得很官方，轉(zhuǎn)頭看向文清讓時，端著副乖巧后輩模樣，“特別感謝經(jīng)常被我拉著加班的清讓哥?！?/br>
    文清讓笑，“那加班費記得給一下?！?/br>
    后面的抽獎環(huán)節(jié)，文清讓和顧以誠各抽了一個幸運座位號。返場到了尾聲，林沐提議全場所有人拍一張合影，請觀眾們打開手機(jī)閃光燈。

    今日男主顧以誠和壽星文清讓被推到c位，臺上眾人迅速找好位置，席地或蹲或坐。

    顧以誠回頭看向觀眾席，從一樓到三樓，蔓延著手機(jī)的點點亮光，雖然很多區(qū)域暗著，沒有填滿整個大劇場，依舊組成了一片閃爍星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