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自己熟了一些，顧以誠覺得文清讓有時表現(xiàn)出來的狀態(tài)很放松，同剛開始接觸時不太一樣，對待自己和其他后輩的態(tài)度也有微妙差別。具體是什么，說不上來，但這個發(fā)現(xiàn)令他竊喜。

    偷窺別人手機屏幕不是好習慣，顧以誠認為自己是不小心看到的，“你在玩游戲嗎？”

    “嗯，”文清讓剛進登錄界面，“戚風約我一起上分?！?/br>
    顧以誠心中的竊喜氣球剛膨脹起來，就被戳破了。他發(fā)現(xiàn)網(wǎng)絡(luò)這會變好了，不動聲色用5g把幾個月前卸載的游戲又下回來。

    游戲下好，文清讓那邊也剛好打完一局。他打游戲時依舊波瀾不驚，光看神態(tài)很難察覺戰(zhàn)況激烈。

    顧以誠玩的時間不長，但圍觀下來也看得出文清讓這波cao作絕對是高手級別的，驚嘆之余見縫插針賣慘，“我昨晚剛把游戲下回來，但玩得不太好，是不是沒機會和你們組隊啊……”

    文清讓聞言湊近了一點，“沒事，那我先看看你這邊什么情況？”

    -

    回到華城的第一個周末，顧以誠去赴了個約。

    宋之淇要單獨請他吃飯，他隱約猜到對方意圖，但同事邀請，不太好直接拒絕。

    地點選在一家法餐廳，高層，視野很好，窗外就是江景，適合約會。除了這個噱頭，服務和菜品也同價格相匹配，有時連工作日都約不到位子。

    顧以誠比預約的時間早到幾分鐘，剛剛落座，看見服務生正引導宋之淇走過來，附近兩桌的人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

    她很漂亮，天生麗質(zhì)加上后天培養(yǎng)的精致感，與劇中不諳世事的西比爾氣質(zhì)迥然不同，優(yōu)雅得游刃有余。

    起初兩個人只是隨便閑聊，氣氛平常，直到宋之淇說：“你衣服上好像沾了點東西?！?/br>
    她走過來，俯下身，手指在他毛衣上輕撣兩下，嘴唇毫無預兆貼近，他們在戲中，也有類似的親密距離，顧以誠在她眼中看見自己的臉。

    服務生剛要走過來，撞見眼前一幕，又識趣地退回去了。

    顧以誠聞到對方身上的香水，撩人又嫵媚的花朵芬芳，混著她的氣息縈繞在鼻尖，似一張網(wǎng)籠罩住他的嗅覺。

    他下意識向后躲，又偏過頭，避開了這個吻。

    “抱歉，”他聲音平靜，“我已經(jīng)心有所屬了?！?/br>
    宋之淇眨了眨眼，看起來不怎么意外，直起身，回到了對面的座位。

    “其實不難猜到，”她神色如常，叉起一小塊盤子里的巧克力甜品，“但果然是要聽你親口說出來才能確認?！?/br>
    顧以誠如釋重負，又有些警覺，“怎么猜到的？”

    “我對你的各種暗示夠明顯了吧，完全沒回應不合理啊，”宋之淇微微一笑，“不好意思，這么說可能有點太自信了。但說實話，我主動追過的男生確實沒幾個，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直白地拒絕，有點不高興?！?/br>
    她是那種有資本自傲的的大小姐，但看起來很通透，不會在感情上拖泥帶水。聰明如宋之淇，也會因為自己的主觀臆斷，忽略掉一些東西。

    沒感覺，也可能是因為性向?qū)Σ簧稀?/br>
    “所以之前網(wǎng)上那個事情，我第一眼看到就覺得不是你。你要真是海王，早就被我約出來了?！?/br>
    “那可不一定，”顧以誠笑了，“也可能是顧忌你家里背景好不敢招惹?！?/br>
    “我的雷達還是能辨別出真海王的，看不上，”宋之淇叫來服務生撤走甜品盤子，又繞回之前的話題，“你剛才說心有所屬，是還沒在一起的意思？”

    問得輕巧，卻敏銳抓住重點。

    顧以誠若有所思，望向窗外的夜景，語氣難得坦誠，“我喜歡那個人很多年了，感覺很難追?！?/br>
    “看不出你還是個純愛戰(zhàn)士?！?/br>
    宋之淇開了句玩笑，點到即止，不再細問，“那你加油吧。希望我有機會認識一下她，實在很好奇?！?/br>
    “那可能要等我先找到機會和他表白?！?/br>
    中文口語里的第三人稱指代模糊，讓很多事情留有余地，不必當面挑明。

    “還指望你下次約我出來呢，算了，那這頓飯我就不請你了，”宋之淇聳了聳肩，“aa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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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之淇付了錢，顧以誠把賬單的一半轉(zhuǎn)給她。兩個人乘電梯下去，宋之淇打電話讓家里的司機來接她，顧以誠便陪她在門口等了一會。

    江畔一帶人來人往，全是本地年輕人和打卡的游客，周末更是燈火通明。

    一對小情侶挽著手走過，被賣花商販追著推銷，最后男孩子在女朋友期待的眼神中迷失，毅然掏了錢。

    借著光亮，宋之淇打量顧以誠，感嘆道：“可惜了，還是覺得，你這張臉實在是我喜歡的類型。”

    “只是看臉嗎，”顧以誠同她把話說開后，聊起天來輕松了不少，“有點膚淺吧?！?/br>
    宋之淇冷笑一聲，表示不屑，“看來你很深刻了，聊聊你那位遙不可及的心上人吧?！?/br>
    顧以誠抬眼，看到不遠處走來一個身影，被夜色勾勒得頎長出挑，罩上一層朦朧柔光。那輪廓讓他覺得格外熟悉，心道自己沒喝幾口紅酒，也不至于將心中所想投射成眼前的幻覺吧。

    等對方走近了，才意識到確實是文清讓本人。

    “這么巧，”對方站定，臉上浮現(xiàn)淺淺笑意，戲謔多過好奇，“你們倆這是……約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