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淋雨
肖潭這段時間沒再找過徐曼冬。徐少爺不用再不勝其煩了之后,卻又總覺得可惜了。夜深的時候,他回想起,肖二少那一次跟他聊天說的,他對寧寧的愛是刻骨銘心,就好似找到了前生遺失的那份美好一般。 既是如此,既是刻骨銘心,徐少認為,肖潭不會那么輕易就棄,現(xiàn)在大概是無奈吧。 康泰那邊,其實并沒有什么重要的工作需要曼寧交接,也不需要她真的天天按時上班下班,上滿一個月再離開。 陌白請示二少,是不是可以讓歐陽小姐不用來了?二少沉了很久,才說,“隨她吧!” 隨她吧的意思,就是,他還可以偷偷的在方黎含送她到康泰辦公樓下面的時候,他看她一眼,但這一眼又常常會讓二少犯酸,因為,曼寧和方黎含的互動,任誰看,都是一對幸福滿滿的,慷慨的撒著狗糧的戀人。 每當這個時候,二少的心里就非常陰暗,很想在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jù)下就想曝光方黎含所有的事兒,包括他猜測的,他是個男同。 可是,他不能意氣用事,目前,他和大哥雖然都已進入了同業(yè),但卻也感受到了阻力。以前,二少沒當事兒,他以為是自己一直以來不務(wù)正業(yè)的的形象,讓公司的那些元老們不認可,所以他們才會跟他表面尊重,背后根本不當一回事兒。他以為只要大哥回來,就會分分鐘擺平。但沒曾想,那些元老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買肖澤的賬了。 其實,只要仔細想想,這種局面也是正常的,畢竟方黎含這些年,沒少給同業(yè)掙錢,元老們個個掙得是盆滿缽溢。 且,方總裁的好男人人設(shè)擺在那,又平易近人。他也沒少拉攏人,尤其很多后來進入同業(yè)的中層管理人員只認方黎含。 這點也可以理解,肖澤固然是名正言順的少東,曾經(jīng)跟著大少爺手下干過的人也知道他有能力。但他現(xiàn)在失憶、殘疾,能不能把公司管理好還是個未知,員工也好,股東也罷,誰會拿著自己的利益去拼? 一時間,同業(yè)高管層,表面看是一團和氣,實際是暗流涌動,算不上三足鼎立也有點那意思了。當然三足里并不包括二少,那一足便是肖淋的水晶秀場。 不過,如果說凈土的話,同業(yè)現(xiàn)在也只有水晶秀場了。秀場一如既往的忙碌,肖淋看似對同業(yè)集團的事兒一點也不關(guān)心一樣。 很多人看肖淋如霧里看花,但也有人說肖淋才是最有心機的,沒準她才是最后的贏家,這話傳到二少耳朵里,二少哭笑不得,估計那些人是真的不了解他的二貨jiejie吧,還以為她當真是個在商場上廝殺,戰(zhàn)無不勝的女強人了!強,二少承認他姐夠強,但論心機,他姐還真一點沒有,現(xiàn)在一門心思的想讓大哥上位,別人不知道,二少可一清二楚。 淋大小姐,這些日子,可沒事兒就在大哥面前表決心,對小舅舅的冷落的態(tài)度也很明顯。二少本來想提醒肖淋的,可是肖澤卻說,“你以為方黎含不了解淋淋,她要是不這樣反而讓方黎含起疑,你不用提醒淋淋,她這樣才是最真實的 !” 這期間肖澤的前女友,楊紫衣跑到肖府。當然,這是預(yù)料之中的事兒,前些天,廖家少爺廖瑾瑜登門拜訪舅媽肖夫人方黎姿,和肖澤已經(jīng)碰過面了。 紫衣是廖瑾瑜姑姑的女兒,當年她為尋找肖澤,在出事兒的懸崖邊上不眠不休的守了兩個月,至今孑然一身,無論肖澤生死都為他一直守候著的事兒,家里人都知道。既然肖澤活著回來了,廖瑾瑜知道了就不可能不通知紫衣,紫衣知道了更不可能不來。 只是來了,卻也是狼狽而歸。肖澤裝失憶、殘疾不單是為了麻痹方黎含,最重要的他想瞞過紫衣,讓她死心。 可是,那一天看著紫衣舉著那枚肖澤曾經(jīng)送給的白金戒指,問他還記不記得她是他曾經(jīng)的小衣裳時,肖澤差點就裝不下去了,他無奈的一揮手,本是想掩蓋自己內(nèi)心翻滾的情緒,卻沒想到把那戒指從紫衣手里打掉,滾遠,紫衣如失了魂魄一般的追著那戒指,跌倒在地,爬著也要抓住那戒指。 肖澤差一點就從輪椅上豁然而起 ,他很想抱住眼前的女子,想跟她說一句“我一直很想你!” 可是,肖澤沒有這樣的勇氣。 最后,不得不看著紫衣淚如雨下的黯然離去,而肖澤在回到自己的房間以后,也哭的一塌糊涂。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想過,一個男人真的能哭成這樣,眼淚停不住的往下滾。 今年的伏天,雨水還格外的多。關(guān)鍵是下過雨之后,并不涼爽,而是更加的悶熱難捱。 肖潭對陌總經(jīng)理的一句,“隨她吧!”就讓曼寧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好了最后一班崗。其實,到后面的日子曼寧確實沒什么事情可做了,陌白也不再給她安排工作,總裁要的那些表格,已經(jīng)移交給數(shù)據(jù)部的一個文員手里。 她大部分時間,常常都是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看著窗臺上的綠植發(fā)呆。 當然,這種時候,她會偷偷的想肖潭,會把那張不知該扔到垃圾箱多少次的紙巾拿出來,放在鼻子下面貪婪的吸取,那上面的松木味道淡到幾乎沒有了,可是她依舊舍不得扔。 又是一個陰雨連綿的天氣,且異常悶熱。 昨夜的大暴雨導致,道路多處積水,一些電路出現(xiàn)問題,就連康泰的所在的寫字樓停電不說,寬帶也沒有了,據(jù)說電力部門和網(wǎng)路公司都在搶修,但就是還沒修好。 而康泰有一份非常重要的合約需要接收并打印出來,蓋章今天就要快遞給合約方?,F(xiàn)在這中情況,也只能去遠一點的地方,找一家網(wǎng)絡(luò)和電力都沒受影響的廣告公司或者打印門市,下載打印了,拿回公司蓋章,再聯(lián)系快遞公司。 公司附近肯定不行,遠處的,哪里沒受影響又不知道,外面又下著雨,到處積水,誰也不愿意出去的心理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曼寧也沒有要求辦公室文員去做這件事兒,而是親力親為的跑出去找那種可以聯(lián)網(wǎng)下載文件的門市。 出了門,看到外面的雨勢,曼寧有點后悔,可是,想想,誰出來都一樣,都得面對這樣的天氣。 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出租,索性,將真絲長褲往上挽過膝蓋,撐著傘,朝地鐵站跑去。 她記得以前爸爸小區(qū)那邊有一個小門面,可以下載打印東西。 到地鐵站,也就一站路,要是在平時也不算什么,但是,今天這樣的天氣,就有點艱難,又得小心腳下,又得注意過往的車輛,還得撐傘。 本來就很密集的雨絲傾斜著打下來,那把雨傘遮擋著就費勁兒,偏偏又起了風,曼寧手里的花傘頓時變成了喇叭花。 頃刻間,渾身上下就濕了個透,雨水澆在身上倒是不冷,但是黏糊糊的很不好受,讓曼寧有點煩躁。擺弄了半天已經(jīng)壞掉的傘,也沒弄好,一氣之下扔到了街邊的垃圾筒里,抹了抹額頭上順著頭發(fā)滴下來的雨水,看看前方,地鐵站好像還很遙遠。 正猶豫著是繼續(xù)前行,還是打道回公司,頭頂上遮了一把黑色的傘。曼寧抬眼,傘的主人略帶著責備的語氣問, “怎么把自己弄的這么狼狽?這種天氣不老實待在公司里,要去哪?” “嘻嘻,”曼寧笑,抹了抹額頭上的水,又甩了甩手才說,“有一份重要的合約今天要打印出來寄出去的,可是公司沒網(wǎng)又沒電,我想去我爸家小區(qū)那里有一家門市打??!” “你們公司沒車嗎?” “我不知道,沒問過!” “笨死你了,最沒轍了,給我,或者給曼冬打個電話,我們派車過來接你,到同業(yè)或者徐氏不都能辦,非要去你爸那邊小區(qū),那么遠!” 曼寧噘嘴挑眉,“我沒想起來!” “上車吧,還要雨里站多久,你看看你,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有了方黎含,曼寧當然不用再去爸爸住的的小區(qū)那邊,車子直接開去了不遠處的同業(yè)集團。但,曼寧卻想起來一件事兒,她有多久沒有見過爸爸了?大概自冬哥被拘留那次之后,她便沒有去過爸爸家,只是給爸爸打過幾次電話。 自從知道是王美新背地里找方黎含把自己變相的趕出家門,而保守的老爸竟然也默許了她和方黎含未婚同居,曼寧就寒心了。可是,她喜歡逃避的個性,讓她本能的屏蔽掉,傻傻的認為不見面就可以不想那么多。 可是,此刻她坐在車里,卻思潮翻滾了。是的,方黎含說的沒錯,哪個公司沒有車,她完全可以問下陌總;當然也可以給冬哥打電話,讓他想辦法幫自己解決。她不是向來都是有困難找冬哥的嗎!怎么就一下子想到爸爸家小區(qū)的那個門市呢? 其實,曼寧心里很明白,她不過是想給自己一個很好的機會去那里看看,那畢竟是自己成長起來的家。 潛意識里或許期待著和爸爸的一次巧遇,她很想爸爸,卻不愿意再去那個家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