鷙歡 第13節(jié)
轉(zhuǎn)到一樓,眼前豁然明朗,大廳里雖然沒有燈,但路燈的光投射進來足夠讓人視線清晰。 溫尋松了口氣,一抬頭人卻僵住了。 大廳里,陸縉言坐在他的輪椅上,正直直的望著她和陸鷙. 那目光剛好落在她和陸鷙那雙還緊緊攥在一起,沒來得及松開的手上。 第22章 再洗一遍 溫尋心一緊慌忙抽出了手。 這匆忙驚恐的抽離讓陸鷙的手心一下子空了,他轉(zhuǎn)臉看向了溫尋,溫尋卻沒有回應(yīng)他的目光而是踮著那只扭傷的腳快速走向了陸縉言。 “縉言,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溫尋問道。 對啊,這么晚了,他怎么在這里? 陸縉言將目光從陸鷙身上收回,瞥了一眼溫尋那不靈光的右腳,驅(qū)動輪椅迎過去,伸手抓住了溫尋的手。 那只剛剛被陸鷙牽了十六層樓的手。 “你從不會夜不歸宿,我不放心?!?/br> 他緊緊一握,他的手指本來就纖瘦,這一用力,骨骼壓迫著溫尋的手,像幾根鎖鏈牢牢的捆著她。 痛感讓溫尋皺眉,她下意識的往后撤手。 感覺到她的抗拒,陸縉言漆黑的瞳仁狠狠一縮,更加用力的抓緊了她。 兩人短暫的拉扯間,陸鷙走了過來。 他目光掃過那兩只緊緊交握的手,腳步?jīng)]有停留,大搖大擺的就過去了,連個招呼都沒跟陸縉言打。 陸縉言回頭看著陸鷙走出了大廳才轉(zhuǎn)回臉。 “縉言?!睖貙は胝f話,剛開口就被陸縉言打斷了。 “回家吧?!?/br> 他始終沒松開那只手,所以輪椅轉(zhuǎn)過去的時候,溫尋也跟著轉(zhuǎn)了個方向。 陸縉言在司機的幫助下上了車,他一直沒說話,卻也一直沒松開溫尋。 那只手自始至終連力道都沒減輕一點。 時間長了,溫尋的手麻了。 她微微掙扎,男人的手指意料之中的收的更緊了。 他很生氣,很介意,很……誰不介意呢? 溫尋想解釋,礙于司機在場便忍了。 一直到回到悅庭園,回到他們自己的房間,她才開口。 “縉言,今天……” “先去洗澡?!?/br> 陸縉言再一次打斷了她。 不過,他的語氣很溫和,甚至臉上還帶著儒雅的微笑。 溫尋抿了抿唇,點了點頭。 “好?!?/br> 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沒想到陸縉言牽著她的手就往浴室那邊去了。 輪椅滑的不快,溫尋的每一步卻邁的艱難。 空氣越來越沉悶,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連腳踝上的疼痛感都更加明顯了。 終于,她走到了浴室門口。 “好了縉言,你先去休息吧,我很快就出來?!?/br> 溫尋緊張的看著陸縉言。 可他依舊沒松手。 那指骨上傳來的寒意直浸到了溫尋心里。 “縉言……”她忍不住開口,沒想到這時候陸縉言卻松了手。 “去吧。” 陸縉言微笑著說。 溫尋狠狠松了口氣。 可下一秒,她的心又提了起來。她以為陸縉言會回避,沒想到他推著輪椅進來了。 “我看著你洗?!?/br> 陸縉言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沒等她問就直接說了。 他臉上依舊掛著淺淡溫和的微笑。 那笑,讓溫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縉言……” “別怕,就看著你洗個手。” 這是他第三次打斷她的話了。 溫尋沒有學過心理學,可她也知道人生氣的時候,表面越是平靜內(nèi)心越是驚濤駭浪。 想了想,她沒有急著辯解,只順著陸縉言的意思擰開了水。 打濕手,抹上洗手液,搓一搓,沖洗。 洗好后,她將手伸向烘手機。 指尖剛接觸到暖風時,她聽見陸縉言溫和的道: “再洗一遍?!?/br> 第23章 恪守婦道 溫尋伸出的指尖僵了。 暖風落在指尖上感覺到的也只有寒意。 沉默片刻,她緩緩收回了手,重新轉(zhuǎn)過去,重復了一遍洗手的流程。 一遍,兩遍,三遍……陸縉言沒有叫停,她也沒有停下。 不知道洗了多少遍,嬌嫩的肌膚已被水流沖洗出了泛白的褶皺。 溫尋覺得,她的忍耐力已經(jīng)被水流沖到極限了。 暗暗深吸一口氣,她驀地抬手擰上了水龍頭。 “縉言。” 她轉(zhuǎn)身,后背抵在盥洗臺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被困在資料室了,小叔叔確實是來找我的,可他來找我也是因為前兩天我給他處理了傷口現(xiàn)在沒人給他換藥,他才找來的。下樓的時候樓梯間很黑我又扭了腳,他才拉了我一把?!?/br> 溫尋一口氣說完,心砰砰直跳。 陸縉言驅(qū)動著輪椅緩緩靠近,他揚臉盯著溫尋的臉看了一會,又緩緩將目光落到了她那剛洗了無數(shù)遍的手上。 伸手捉住她的手,這一次他沒像之前那么用力,但也扣的牢牢的,沒有給她逃離的余地。 “那你說,云城這么多醫(yī)院,陸家也有專門的醫(yī)療團隊,他為什么誰都不找,半夜了還要找你?” 這是個好問題,溫尋也想知道。 可她不能這樣回答陸縉言。 “他可能覺得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想驚動別人?!?/br> 她給陸鷙找了個理由。 這個理由放在一天當中的其他時間點還很有說服力。 可是放到半夜三點,這說服力就大打了折扣。 陸縉言盯著溫尋,他的雙眼沉靜的像一口千年不見陽光的深井。 倏地,他閃電般快速的轉(zhuǎn)了輪椅,攥著溫尋的手將她扯到了旁邊的盥洗臺。 那是他專用的,配合他的高度設(shè)置的。 他粗魯?shù)膶貙さ氖肿У剿堫^。 冰冷的水瞬間傾瀉而下,浸透溫尋的皮膚,溫尋猛然一激靈,忍不住反抗。 掙扎了兩下,卻沒有掙脫陸縉言那雙看似虛弱無力的手。 “陸縉言,你干什么?你放開我。” 溫尋忍無可忍。 “我干什么?你說我干什么?我只是不愿意讓我老婆的手上留著別的男人的味道,我有什么錯?” 陸縉言咬牙切齒,拼命的把溫尋的胳膊往水龍頭下拽。 女人柔嫩的胳膊狠狠摩擦著盥洗臺,男人的手則像鐵索死死的捆著她。她掙扎的太用力,陸縉言森冷的眼眸里狠光一閃,突然騰出一只手,抓住了溫尋凌亂的長發(fā)。 “啊……” 溫尋痛的尖叫,陸縉言憤怒的臉湊過來,赤紅的雙目死死瞪著她。 “阿尋,難道沒人教你嫁人了要恪守婦道?你的手只能我碰,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陸縉言壓抑的嘶吼,指尖碾壓著溫尋的手腕,指甲在她的肌膚上深切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