鷙歡 第15節(jié)
坐到沙發(fā)上,她指了指藥箱: “上層右側(cè)有個深褐色的瓶子,那是治跌打損傷的藥油?!?/br> “好?!?/br> 陸縉言看了溫尋一眼,笑了笑。 他取出那褐色藥瓶,然后把藥箱放在了茶幾上。 倒出微黃的藥油,一邊看著溫尋一邊放在掌心輕輕揉搓。 溫尋稍稍抬起右腳,陸縉言感覺到掌心熱了,便伸手抓住了那只白如玉的腳踝。 溫尋是個才女,也是個美人,連這腳踝都長得精致小巧,盈盈一握讓人無限憐惜。 陸縉言擦的很細致,擦過還體貼的按摩了一陣。 藥油在他細膩的手勢下很快產(chǎn)生了陣陣灼熱感,感覺差不多了,溫尋就想把腿收回來。 不想,她剛往后撤,那雙握著她腳踝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 他緊抱著她的腳,掌心如烙鐵一般。 “阿尋……” 第26章 神經(jīng)質(zhì) 陸縉言低喃。 那低沉的嗓音里似揉進了潮濕的沙,傳進溫尋耳中,在她心上摩挲。 她的心陣陣緊繃,后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知道我不該那樣對你?!?/br> 對面的男人好像不敢看她,他低著臉,目光就落在那有些紅腫的腳踝上。 “可我忍不住,我知道你們倆不會有什么,我相信你……” 說到這里陸縉言突然抬起了臉。 他盯著溫尋,表情認真的又重復(fù)了一遍: “我相信你?!?/br> 這句說完,他眼中立刻又浮現(xiàn)出了一抹痛苦: “我就是受不了別的男人碰你,我受不了……” 他低下臉,抱著她腳踝的雙手加重了力道,喃喃的重復(fù): “受不了?!?/br> “受不了。” 他像瘋了一樣死死抱著她的腳,手指深深壓迫著她的神經(jīng),甚至連身體都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昨晚那種恐懼感又在瞬間爬上溫尋的心頭,她禁不住又往回拽她的腳。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腳踝上一熱。 一滴淚滴在了她的踝骨上。 她驚愕的抬眸正撞上陸縉言那雙濕漉痛苦的眼睛。 瞬間,她的恐懼里就摻雜了別的情緒。 學(xué)醫(yī)的人比普通人更有同理心。所以她能理解陸縉言的痛苦。 他是一只雄鷹,本該展翅翱翔。 可偏偏命運弄人,他那雙翅膀還沒完全長成就被折斷了。 從此,他只能待在窩里眼巴巴的看著同類在藍天白云間盡情的撒歡。 而他這些同類還會時不時扭頭回來嘲笑他一番。 他承受著這些絕望,承受著這些嘲笑,還必須笑臉迎人,必須做出積極向上努力奮斗的模樣。 十幾年如一日的偽裝他不敢有一時一刻的松懈。 也許就連他最親近的母親都以為這十幾年過來他已經(jīng)接受了現(xiàn)實,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偽裝。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其實并沒有因為這十幾年的cao練變得更強。 相反的,他更敏感了,更脆弱了,也更……神經(jīng)質(zhì)了。 作為醫(yī)者,溫尋看著此刻的陸縉言是有些同情的。 “縉言?!?/br> 她沒有抽出自己的腿而是俯身朝陸縉言伸出手。 陸縉言的淚眼盯著那只手看了一會,顫抖的身體漸漸平復(fù),他慢慢松開溫尋的腳踝,回應(yīng)了她。 溫尋把那只沾了藥油的手攥緊。 “我已經(jīng)把你的病例發(fā)給我的導(dǎo)師了,他人脈廣,一定有辦法讓你站起來?!?/br> 她的導(dǎo)師是全世界最頂尖的醫(yī)學(xué)專家。他那個圈子,有很多不為金錢折腰的專家學(xué)者。 這也是當(dāng)初他的父母同意她嫁入陸家的原因。 娶她不一定對他的事業(yè)有幫助,但對他的身體肯定大有益處。 可他要的不僅僅是這個。 “阿尋?!?/br> 那手反握住了溫尋的五指,用潮濕卻堅定的語氣道: “我要你!” …… 南園。 陸鷙是個孤僻的性子,但南園這么大的地方總要有人打掃,所以這邊的傭人都不是24小時的,他們是鐘點工,每天早上過來,干完活就離開。 這天早上,金嫂剛把院子里的花草修剪好,門鈴就響了。 幾分鐘后,她來到了陸鷙面前。 “先生,門外有人找您。說是悅庭園那邊少夫人叫他來的。” 第27章 她是個天才 季晏禮進來時候,陸鷙正躺在臥室窗邊的懶人沙發(fā)上曬太陽。 因為肩上的傷,他這幾日都沒休息好,淡淡的朝陽下,他臉上有明顯的疲態(tài)。 這些疲色沒有掩蓋這個男人出眾的外表,倒是給他這宛如美工刀雕刻出來的面容上覆了一層桀驁不馴的頹廢感。 不得不說,真人版陸家三少比那八卦新聞里的陸三少完全不一樣。 “陸先生?!?/br> 季晏禮站在陸鷙跟前很有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我叫季晏禮,是溫尋的師兄,現(xiàn)在在云城醫(yī)院工作。她跟我說您的傷口需要處理,讓我來看看,您放心,規(guī)矩我懂,我只是幫她的忙別的不會亂說一個字的?!?/br> 他很懂規(guī)矩。 或者說那個女人很懂規(guī)矩,這都提前交代了。 昨晚上不是在門邊坐了一夜嗎?還有心情考慮他? 陸鷙深如墨的眼底掠過了一絲浮光。 “好?!彼麘醒笱蟮淖似饋恚骸澳蔷陀袆诩鞠壬??!?/br> 陸鷙坐到沙發(fā)那,季晏禮打開了隨身帶來的藥箱。 檢查了一番,他便道: “傷口愈合的確實不太好。不過沒關(guān)系,阿尋跟我打過招呼了,藥我都帶來了。我跟您敷上。” 阿尋……叫的還挺親切。 陸鷙微微側(cè)目。 “季先生跟她是大學(xué)同學(xué),那想必是很熟悉了?!?/br> 季晏禮取出云城醫(yī)院特制的藥膏笑了笑: “我比她高一屆,她呢又是個不務(wù)正業(yè)的,在系里待的時間不多,所以相處的時間其實并不多?!?/br> “不務(wù)正業(yè)?”陸鷙有些驚訝。 季晏禮看了他一眼: “陸先生應(yīng)該知道吧,她還修過經(jīng)濟學(xué)。所以經(jīng)常去那邊上課?!?/br> 季晏禮把藥膏均勻的涂到了陸鷙傷口上。 說完特地又瞄了陸鷙一眼,加重了語氣道: “阿尋是個醫(yī)學(xué)天才,她只用了一半的時間就學(xué)完了我所學(xué)的所有課程。” “天才?” 不會游泳,怕黑,下個樓還能扭腳,受了委屈就在門口坐一夜,自己懲罰自己。 呵,好一個天才。 “好了陸先生,這藥就敷好了。傷口目前沒什么大問題,不過后面還是建議您多休息,這樣好得快。” 季晏禮小心又貼心的將陸鷙的衣服拉上來,隨后便收拾藥箱。 陸鷙坐那沒動,只懶散的挑了挑眉毛,看著季晏禮那雙忙碌的手。 “既然那么喜歡經(jīng)濟學(xué),為什么不選經(jīng)濟學(xué)主修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