鷙歡 第179節(jié)
就在這個時候,老爺子的私人醫(yī)生文哲進來了。 文哲沒跟陸瑞軒等人說什么,直接追著老爺子過來了。 起初他并沒有去攙扶老爺子,而是只跟在他們身后。 直到老爺子一只腳邁進臥室時,他才突然伸出手來攙住了老爺子。 “少夫人,我來照顧陸老先生就可以了?!?/br> 文哲禮貌溫和的說。 溫尋那手僵了一下才尷尬的緩緩收回。 “好。有勞文醫(yī)生。” 這是不想讓她知道老爺子的病啊。 “爺爺,那您好好休息,別生氣了?!?/br> 溫尋沒多說,關心了一下就先下樓了。 樓下,陸瑞軒正戳著兩個兒子的鼻尖,他也不敢大聲罵,那臉氣的都快扭曲了。 見溫尋下來,他才手收回來。 “老爺子怎么樣了?” “不清楚,文醫(yī)生去了。” 溫尋實話是活。 陸瑞軒眉頭一皺,想說什么,又忍住了。 溫尋知道他說什么無非就是你為什么不跟進去看看。 但這是老宅,他也不敢太放肆,便把那話又硬生生的忍回去了。 沒一會管家就過來了。 “大少爺,老爺子讓你們都回去呢。要不你們先回去,有什么事等老爺子消了氣再說?!?/br> 陸瑞軒憋著一口氣卻不敢在老宅鬧,冷著臉甩袖而去。 陸彧見他爹走了知道自己鬧也不會鬧出什么結果只會惹老爺子生氣,便沒有戀戰(zhàn),趕緊追他爹去了。 “爸……” 他想跟陸瑞軒吹什么風用腳指頭都能想的出來。 夏美云沖那前后離去的父子倆惡狠狠的翻了個白眼,扭頭又對兒子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是對他兒子太不了解還是太相信他兒子。 真以為這一切就是陸彧搞出來的事,她兒子是受害者嗎? 溫尋心底涼冰冰的,不想跟這兩人一起離開,便不等陸縉言說什么,就小聲道: “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里待一會,看看爺爺還有什么吩咐?!?/br> 一聽這話,夏美云臉色又變了,她走到溫尋身邊低聲道: “你最近跟老爺子走的近,你留在這也好,眼皮子放活絡一點,該說什么心里有數。” 等老爺子消了氣就要替陸縉言說說好話,再往陸彧頭上澆一桶油,讓老爺子對他的火燒的更旺一點。 “知道了?!?/br> 溫尋心里鄙夷,嘴上沒多說。 她故意沒看陸縉言,臉頰卻感覺到了那兩束目光的一直在盯著她。 “走吧?!毕拿涝拼叽佟?/br> 陸縉言這才收回目光跟著夏美云離開了。 他們都走了,溫尋才長舒了一口氣。 腦子都要被這些人吵炸了。 老爺子現在有心避開她,她自然不能再上樓去,那就走吧。 這么一想,她回來跟傭人交代了一聲便離開了老宅。 從老宅出來,她就掏出了手機。 點開,在一個隱秘的文件夾里翻出了一個軟件app。 這是個監(jiān)聽軟件。 沒有人知道,她前不久趁著經常進出老宅的機會,在老爺子的臥室裝了監(jiān)聽器。 第202章 阿嫵 老宅。 文哲給老爺子服了藥,待老爺子情況穩(wěn)定下來便擔憂的道: “陸老,您的手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情況會很越來越嚴重的,到時候恐怕……” 回天乏術。 老爺子躺在躺椅,面色泛著灰,眼中的怒氣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nongnong的失望。 “我那些不肖子孫你剛才都看見了。這個時候我要是進了醫(yī)院,他們能馬上把陸家給拆了。我這一輩子的心血……” 老爺子說不下去了,閉了閉眼長長的嘆了口氣。 “您的擔憂我明白。但是您的情況真的很嚴重了。”文哲的語氣變得很堅持。 他當老爺子的私人醫(yī)生已經十幾年了,他很負責任,老爺子也很信任他。 聽他這么說,老爺子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沉默間,門外有人敲了敲門。 “進來?!崩蠣斪踊貞?。 傭人推開門,站在門口,恭敬道: “老爺,陳律師來了。說是跟您約好的?!?/br> 老爺子愣了一下,旋即對文哲露出歉意: “瞧我這記性,真的是不中用了。給那些兔崽子們氣的把這事都忘了。” “那您先跟律師聊,我回避一下。” 文哲站了起來。 老爺子點點頭隨即讓傭人叫陳律師上來。 “陸老,您這是……” 陳律師一進來就發(fā)現了老爺子臉色不對。 老爺子疲憊的揮了揮手。 “不礙事。” 陳律師這才沒說什么,雙手遞上了一個文件袋。 “這是根據您上次的意思草擬的遺囑,您看看?!?/br> 自己說過的話自己當然記得,老爺子沒接文件袋,只道: “之前我想著怎么分配各房的利益他們才會不鬧。今天我算是看明白了,哪怕我把陸家所有的資產都變賣成錢,平均分給他們,他們也會鬧個不停。他們已經不滿足自己碗里的了,一個個都盯著別人碗里的。呵,我養(yǎng)的好兒子好孫子們?!?/br> 今天這一場傷了老爺子的心。 也讓他徹底清醒了。 陳律師把那文件袋又收了回來,試探的問道: “那您的意思是?” “別分了,設立信托,就像現在每月給他們發(fā)一定數額的家用?!崩蠣斪痈纱嗟牡?。 陳律師點點頭,又道: “資產可以這樣處理,那您名下的陸氏財團股份呢?也由信托機構持有嗎?完全不轉讓給您的家人了?” 這個問題讓老爺子沉默了。 他扭頭看向了窗外。 夕陽西下,太陽的光輝已被厚重的云層吞沒了,只留下一縷縷微弱的熒光。 像他的生命一樣,年輕時再怎么光芒耀眼此刻也要熄滅了。 “拿一部分出來。其他的放在信托機構?!?/br> 語畢,老爺子驀地轉過臉,盯著陳律師說了句話。 聽完他的交代,陳律師露出驚訝的表情。 “您確定?” “確定?!?/br> 老爺子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 陳律師怔了怔,點了點頭。 沉默了一會,他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個問題。 “那……三少那邊呢?他那一部分也要收進信托嗎?” “陸鷙……” 老爺子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眉心驀地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