鷙歡 第278節(jié)
而這,也只是開始。 上了頂樓,她徑直朝總裁辦走去了。 陸縉言自從當了代理總裁之后就占用了這個辦公室。 如她所料,陸縉言已經在這里等候了。 秘書還像以前一樣能干,溫尋進來還沒站穩(wěn),她就端了杯咖啡過來。 以前,這總裁辦的秘書服務于陸瑞軒,私下里喊她少夫人,明面上就喊她溫助理。今天,她大概實在不知道怎么喊才能雙方都不得罪,干脆閉了嘴,只微笑的將咖啡放在了茶幾上,看了她一眼示意了一下就出去了。 她走的時候,溫尋回頭交代了一下: “把門關上?!?/br> 秘書笑笑,退出去關了門。 陸縉言以一副主人的架勢坐在辦公桌后的椅子上。 幾天沒見,他的氣色很不好,臉色晦暗陰沉,一看就是輾轉反側的幾個夜晚都沒睡的樣子。 不過今天,他的定力明顯提升了。 比宣讀遺囑那天好很多,今天,他沒有率先發(fā)難,他只是坐在那,死死的盯著溫尋。 那杯咖啡在茶幾上散發(fā)著幽幽的香味,溫尋卻沒過去,她直接走到了陸縉言面前。 “我今天約你提前過來有兩件事?!?/br> 她開門見山,一個多余的字都沒有。 “第一,等一會在董事會上我會申請更換總裁。這個位子,我覺得你不應該一直占著?!?/br> 不一樣,真是不一樣了。 陸縉言看著眼前的女人,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這是個全新的,陌生的,他從沒見過的人。 這個人一身白色的職業(yè)套裝,精明干練,氣勢非凡,他腦子里那個人,溫柔恬靜,雖然也品性堅韌,但她沒有這種咄咄逼人的架勢。 那個她,是真的再也找不見了。 陸縉言拿起手邊的香煙盒,抽出一根香煙來,點燃。 薄霧裊裊,霧色后面的那張臉笑了笑。 “你會不會太急了一點?這就想把我趕下去?你還沒忘記你姓什么吧?” 他吸了一口煙,盯著溫尋吐了個眼圈,眼底驀地涌上了一層厲色。 “還是說,你是替他來爭的?” 他們都以為陸鷙是幕后那只手,她不過是個工具人。 這個鍋,那男人背的屬實有點冤。 溫尋心里小小的內疚了一把。 臉上,她波瀾不驚。 “你怎么想我管不著也不想管,在公司,就按照公司的規(guī)矩辦事。你應該清楚,我有自薦的權利的,也有投票的權利?!?/br> 以她現在的股份,她投了反對票,他這位子是八成坐不下去的。 陸縉言指尖發(fā)緊,那根沒有吸兩口的香煙機會被他碾碎。 溫尋朝那香煙投去了一縷同情的眼神。 目光挑起,面色如冰。 “我不是讓你現在做什么決定,我只是先通知你一聲,免得開會的時候大家爭起來,面子上不好看。畢竟現在我手上的股份比你多,我也不想讓你太難堪?!?/br> 這話說得陸縉言都要氣笑了。 還沒等他笑完,溫尋又開了口。 “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離婚協議,我希望你早點簽。” 那根倒霉的香煙在這句話落音的時候折了過來,燃著的火星正貼在了陸縉言的指尖。 他沒避開,任由那火星在他肌膚上跳躍。 第306章 今天他們看她的眼神變了 溫尋不知道陸縉言那根手指疼不疼。 反正,她不疼。 她也不愿意看著他用這種自虐的方式表達他的憤怒,所以,沒等陸縉言說話,她就從包里拿了個優(yōu)盤出來,扔在了他面前。 “這里面有一段視頻,你會感興趣的??赐炅宋蚁M惚M快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語畢,她沖他莞爾一笑。 “一會見?!?/br> 她轉身離去,那纖腰扭動的姿態(tài)還是他印象中的柔美。 可惜,再美的姿態(tài)都只是一個假象了。 指尖上傳來了皮膚被灼燒的痛感,陸縉言看了看那只平平無奇的白色優(yōu)盤,陰沉著臉將手里的香煙碾碎在了煙灰缸里。 他沒管指尖上撩起的一串水泡,拿起了那只優(yōu)盤,插進了電腦里。 很快,一段視頻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僅僅一秒,他整個人就僵成了木頭。 這是那天他去看他父親陸瑞軒時候的視頻。 里面的情形,他說的話,都清清楚楚。 甚至,他看著父親時那怨毒的眼神都照的清晰明了。 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這樣? 這是誰拍的? 當時房間里沒有別人,又拍的這么清晰,很顯然不是從外面找角度拍攝的,這是安裝在房間里的攝像頭拍的。 當初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給陸瑞軒找的療養(yǎng)院都是十分隱秘的。一直到現在,也沒人去找過鬧過。 他以為他做的天衣無縫的,誰知道他早已經成了別人眼里的獵物。 溫尋,溫尋……陸縉言氣的發(fā)抖。 剛想把眼前這電腦砸了,視頻里突然又跳出來一個彈框。 上面寫著一句話。 離婚協議如果你不簽,我不介意先讓各位股東欣賞一下你們的父慈子孝。 她就這樣把他逼到了墻角,連個轉圜的余地都沒有。 而且,她還不只是用這個來逼迫他簽離婚協議,她還在提醒他一會再董事會上別過分。 陸縉言盯著這一行字仿佛看見了溫尋那張傲然的臉。 他猛地抓起了手機,打了個電話。 “去查查伺候老頭子那些人,都給我扣在那,今天哪也不許去,我開完會過去。” 氣沖沖的說完,剛想掛斷電話,電話那頭的手下似乎才剛剛從他這怒氣中反應過來,說道: “都扣下?是出什么事了嗎?其他人還都在,可之前照顧老爺那個護士她早就辭職了……” “什么?” 陸縉言又是一驚。 手下以為他沒想起來那個護士是誰,提醒道: “上次您來的時候就是她值班,您還跟她說了話的,您想起來了嗎?” 那個女人。 當時用嬌怯的眼神偷看他,他以為她像其他女人一樣垂涎他的身份,垂涎他的錢,垂涎他英俊的外表。 當時他只覺得惡心,對她不屑一顧,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 誰能想到,她垂涎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陸縉言的目光轉向電腦屏幕,怒氣將心臟擠壓的喘不過氣來。 “她為什么辭職?去哪了?家在哪?” “這……” 很顯然,對方一問三不知。 “什么時候走的?”陸縉言耐性全消,厲聲又問。 “有一個多禮拜了?!边@回對方回應的很快。 陸縉言從那次之后就沒去過陸瑞軒那。 他給了對方寬裕的撤離時間。 這會子,那個女人恐怕已經拿著南園那兩人給她的錢都不知道去哪逍遙快活了。 陸縉言什么也沒說,電話都沒來得及掛就氣的把手機摔在了桌上。 …… 會議室。 溫尋在陸氏的時候還是小職員,跟這些董事并不熟,她只是在陸家的一些聚會上跟他們打過招呼。 這些人幾乎都比她年長許多,那時候見面,都是她這個沒有什么靠山的媳婦對著這些叔叔伯伯點頭哈腰,他們雖然態(tài)度也很和藹,但眼中并沒有多少尊敬的成分。 那時候他們對她的好不過是看在她是陸家媳婦的份上。 今天不一樣,今天他們看她的眼神變了。 那些跟以前同款的溫和笑容下多了一層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