鷙歡 第287節(jié)
這認(rèn)命般的話確實讓陸縉言舒坦了些,他的手松了松。 “算你識相?!?/br> 他甩回手,重新又坐回了那張椅子上。 “我沒有通知他,現(xiàn)在就讓我們一起來等,看看他什么時候能找到這里來。”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半夜。她現(xiàn)在不住在南園,陸鷙平時也不去陸氏,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會得到消息。 溫尋沉默的閉上了眼睛。 她不能指望陸鷙來救她,必須得想辦法自救,但是現(xiàn)在那藥效都沒過去,渾身酸軟,什么都干不了,只能閉目養(yǎng)神。 太陽升起,重新又落下的時候,意識有些恍惚的溫尋聽見了外面?zhèn)鱽淼穆曇簟?/br> 陸縉言沒有回頭,只是望了一眼窗外。 “沒我想象中的快。他也不怎么樣嘛?!?/br> 他嘲諷的說,隨即站了起來。 他并不知道她現(xiàn)在不住在南園,陸鷙根本不可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還以為陸鷙找她花了這么久的時間。 陸縉言繞到溫尋身后突然抓起了她那被綁的有些麻木的手腕。 下一秒,冰涼尖銳的物體就抵在了她的手腕上。 “你干什么?” 溫尋大驚。 陸縉言低著臉,盯著她竭力側(cè)過來的臉,沒有說話,指尖驀地下壓。 刺痛感瞬間傳遞全身。 他劃開了她的腕脈。 這個瘋子。 以醫(yī)生的感覺來衡量,刀口不深,但足夠讓她血流不止。 溫尋沒說話,抬眼死死盯著陸縉言。 陸縉言收回那把只有他手掌長,但是非常鋒利的刀,將刀尖在她背后擦了擦。 血跡擦凈,他才收起。 “這么多年,我一直是那個被選擇的,今天也讓他做一回選擇?!?/br> 話音剛落,那扇不太結(jié)實的門就被踹開了。 “陸縉言……” 陸鷙的憤怒顯而易見。 陸縉言捏著那把剛剛見了血的刀,不動聲色的看向了陸鷙。 他也沒立即說話,而是朝陸鷙身后看了一眼。 能看見兩輛車,和幾個人。 “沒帶那個小兔崽子來?” 陸縉言道。 這話很突兀。 突兀的讓陸鷙愣了一下,而溫尋則是心尖驀地收緊了。 她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你想要什么跟我談,為難女人算什么本事?” 陸鷙看了一眼溫尋。 窗外已是夜幕降臨,屋里光線昏暗,他并沒有看見溫尋那只被綁在身后的手在流血。 陸縉言捏了捏那把匕首,站在溫尋身邊,緊貼著她的身體看向陸鷙笑道: “你說錯了。我不是為難女人。還有孩子呢。那個小兔崽子……” 說到這里,他突然抬起另只手看了一下表。 “這里到南園有點遠(yuǎn),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把那小崽子帶過來。然后當(dāng)著我的面,殺了那小兔崽子怎么樣?” “陸縉言,你是不是瘋了?” 陸鷙沒說話,尹風(fēng)聽不下去了。 “那是你自己的孩子,你跟老大斗氣拿自己孩子出氣?” 他不理解。 是啊,誰能理解呢? 溫尋的心跳的飛快。 沒等陸縉言開口,猛地拿身體撞向了陸縉言。 椅子被她帶的劇烈晃動,陸鷙也眼疾腿快的往前沖了一步。 可惜,陸縉言似乎料到了她會不老實,一把抓住了她,隨既手一揮,就拿那刀尖抵住了她的咽喉。 快的,讓人無從反抗。 溫尋沒有掙扎,更沒有求饒,只看向陸鷙: “別信他的鬼話,他在你進(jìn)來之前劃了我的手腕,一個小時,你就算把叮當(dāng)帶來,我也活不成了?!?/br> 這是陸鷙完全沒想到的情況,剎那間,他看向溫尋的后方,瞳孔發(fā)生了劇烈的地震。 “陸鷙……” 溫尋突然放軟了聲音。 陸鷙收回目光迎上她的目光。 她的目光很復(fù)雜。 復(fù)雜到連他都辨不清那到底是什么情緒。 “他不但想要我的命,也想要你的命。別管我了,你快走,照顧好叮當(dāng)。” 快速的說完,她停了一下。 晦暗的光影中,她的眼中突然閃過了一點點淚光。 “算我求你了。不要涉險,只有你能保護(hù)好叮當(dāng)?!?/br> “……” 在叮當(dāng)這件事上,她一直很信任他。 這一點,他知道。 可是這些話現(xiàn)在聽來,有著別樣的感覺。 陸鷙的意識短暫的陷入到了女人眼底那點淚光中。 恍惚間,尹風(fēng)突然湊到他耳邊道: “老大,這屋子里不對勁,要把您先撤出去,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瘋了?!?/br> 哪里不對勁,尹風(fēng)也說不上來,只是聽了溫尋的話,感覺不太妙。 陸鷙回了神,掃視了四周。 他也沒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但是尹風(fēng)的話他認(rèn)同。 陸縉言已經(jīng)瘋了,瘋到殺不了他們就跟他們同歸于盡。 這個空隙,陸縉言突然拽了一把溫尋的頭發(fā)。 “真是情深義重啊。寧可自己死也要護(hù)著他?!?/br> 他的玻璃心又被戳中了。 話落音,沒等溫尋說話,他就驀地盯向了陸鷙。 “你呢?你到底怎么選?聽她的話,現(xiàn)在就走,不管她死活,還是拿那個小崽子來換她?呵,你放心,只要你把那小崽子帶來,親手殺了他,說不定我看在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還會放這個女人一條生路。反正,兒子和女人你只能選一樣,天底下沒有那么好的事都讓你占了,不公平?!?/br> 兒子? 陸鷙第一時間捕捉到了這段話里最重要的兩個字。 他看了陸縉言一眼,隨后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溫尋。 “他是什么意思?” 陸鷙的聲音很平靜。 平靜的可怕。 什么意思呢?意思很明顯了不是嗎? 誰會在乎別人兒子的生死呢? 只有自己的兒子和自己心愛的女人,才能構(gòu)成選擇的兩邊選項。 從陸縉言讓陸鷙把叮當(dāng)?shù)膸淼乃查g,溫尋就知道這一刻快到了。 她也沒什么可說的,這時候承認(rèn)與否認(rèn)都沒什么意義。 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了。 陸鷙的反應(yīng)讓陸縉言有些意外。 也讓陸縉言來了興趣。 “她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會還不知道那小兔崽子是你的種吧?哈哈,陸鷙,你說你也被這個女人耍了?” 陸縉言現(xiàn)在很興奮。 興奮到開了口就忍不住又絮叨起來。 “哦,對了,這可能也不怪你,畢竟誰能想得到呢?我本來也想不到,我一直以為那小兔崽子是夏英杰的種,后來我才漸漸琢磨過來,以這女人的心機,她怎么可能甘心委身夏英杰那種貨色?所以我就去仔細(xì)查了那次她出差的信息。結(jié)果讓我發(fā)現(xiàn)你們倆同住了一個酒店。我還以為你們倆約好了呢,搞了半天你也不比我好多少,都是這個女人手里的棋子罷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