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沉迷 第25節(jié)
他很紳士地重新為她添茶,清健冷白的手腕在她的視線中青筋繃起,帶著勾人的骨感。 “謝太太,若是溝通實在困難,或者我們也可以其他語言交流。” 虞清雨心跳空了一拍:“比如?” “bon voyage,monépouse.” (旅途愉快,我的太太) 悠悠男聲縈繞耳畔,帶著酥麻的電流簌簌爬過肌理,手指也忍不住地蜷起。 “你怎么……”虞清雨紅唇微啟,又忽然怔住。 短暫的空白停滯在他磁性低回的聲線中。 謝柏彥目光平靜,寥寥打量了她幾許,在觸及她微微無意識后縮的肩背時,清冷音色從薄唇中再次溢出。 “bb,同我行嗎?” 淡唇在機艙里溫和的光線下綴上淺弧。 長睫輕顫,在幾乎捕捉不到的怔忡后,她已經(jīng)低頭再次拿起茶杯,第二杯的茶湯更有幾分時間加持的韻味在。 她緩緩轉(zhuǎn)向窗外,望著地面上越來越小化成一個黑點的機場。 清了清嗓子,幾分啞意裹住溫軟的嗓音:“那就,勉強給你一個約會的機會?!?/br> 人都已經(jīng)上了飛機,哪還有拒絕的機會。 不過,總歸是她想去的地方。 雖然是光明正大的約會,總歸還是要和謝夫人說一聲的,還有剛剛到港演出的蘇倪,回復(fù)過所有消息,虞清雨抬頭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肩上披了件薄毯。 是謝柏彥披上來的。 只是那時她忙著回復(fù)消息,只是擺了擺手,根本不曾在意。 機艙里空調(diào)冷氣開得足,溫度低,她確實覺出幾分涼意,扯了扯身上的毛毯,她望向坐在他對面辦公中的謝柏彥。 他還在處理公務(wù)。 虞清雨仔細(xì)回想,似乎她每次視線望向他時,這個男人都在辦公。 名副其實的工作狂。 “要吃東西嗎?”察覺到她的視線,謝柏彥輕輕放下手中鋼筆,將桌上擺著的幾樣水果向她那邊推了推。 虞清雨搖頭,過了晚八點,她是不吃東西的。 只是她看著桌上的水果盤,烏黑透亮的瞳孔閃過了一絲疑惑—— “這是聞琳準(zhǔn)備的?” 完美匹配了她的喜歡,不喜歡純甜的瓜果類,偏好酸甜的柑橘類,可又不喜歡剝皮,故而柑橘上都開了一道小口。 既保持新鮮度,又不需她自己動手。 聞言,謝柏彥幽幽斜了一眼過來,眸色深沉,是她看不懂的神情。 虞清雨懵了一下,腦海中劃過一個猜測,她揣度著用詞,又問:“難道你準(zhǔn)備的?” 果盤忽地被他重新拉至桌子中心,修長指骨重新捏起桌子上的鋼筆,筆尖微微指了個方向。 “太太如果累了,那邊有臥室可以休息?!?/br> 不是否定,那便是—— 虞清雨揚起笑容,淡黃的光線下是她清麗動人的五官,白皙如玉的膚色毫無瑕疵,勾唇時更是淺淺蒙上一層靡麗。 輕靈的音色咬著字句:“所以真的是你準(zhǔn)備的?” 謝柏彥偏過臉,偏冷的音色毫無波瀾,似是漫不經(jīng)心:“其實我前陣子剛學(xué)了句國語?!?/br> 在虞清雨的注視中,他姿態(tài)從容地補充了下一句。 ——“看破不說破?!?/br>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抵達(dá)巴黎時,已經(jīng)到了中午。 下飛機前,謝柏彥沖了個澡,一身清爽,再換上冷淡嚴(yán)謹(jǐn)西裝后,紐扣都系到最頂端,又是那個清冷矜貴,沉穩(wěn)端方的謝氏總裁。 他的行程似乎很緊張,高管跟在他身后有條不紊地匯報著工作,他的步子走得很快,行走間帶著隔開距離的疏遠(yuǎn)。 虞清雨只跟了幾步,便落在了隊伍最后。 他走得很快,她踩著高跟鞋有些跟不上,索性便停了步子。 其實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很遠(yuǎn),如果不是這場聯(lián)姻,他們連方才那一段并肩的同行都不會有。 聞森跟在她身邊,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小心翼翼地問道:“太太,您不走嗎?” 虞清雨沒有回答,只是望著那個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很遠(yuǎn),然后—— 忽地轉(zhuǎn)了方向。 那個冷淡矜傲的男人,撇開一眾高管,款款向她邁進,直到再次停在她的紅色高跟鞋尖前。 “太太,身體不適?”一句來自謝先生的關(guān)切。 虞清雨低眸便是他們僅有幾厘米距離相對的鞋尖。 黑色男士皮鞋,紅色高跟鞋。 像是沖突性的色調(diào),又莫名幾分和諧。 虞清雨搖搖頭,視線繞過他高大的身影,看向他身后面面相覷不敢靠近的高管們,掩下喉中翻涌的陌生情緒,不由壓低聲音:“你現(xiàn)在就要去工作?” “下午有個會議,太太若是無聊可以先去自己轉(zhuǎn)轉(zhuǎn),我讓聞森陪著你?!?/br> 虞清雨咬了咬唇,視線平直處便是他系著的黑色暗紋領(lǐng)帶,似乎有些歪。 鬼使神差的,她忽然踮起腳尖,靠近了半步,將那短短幾厘米距離抹去,很是嚴(yán)謹(jǐn)認(rèn)真地正了下他的領(lǐng)結(jié)。 手指還沒松開,她微微仰頭,目光只落在他流暢清俊的下顎處,音色漸低:“我可以陪你嗎?” “或者謝先生需要一個翻譯嗎?” 踟躕了幾秒,她后退了一步,撩了撩及腰長發(fā):“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突然不知道要從哪里開始轉(zhuǎn)?!?/br> 若有所思的目光定在她秾麗清絕的面容上,謝柏彥指尖撫平皺起的領(lǐng)帶,勾起薄唇,玉質(zhì)的聲線中冷色淡去。 “謝某不缺翻譯,但缺一個隨行的太太?!?/br> 這是虞清雨第一次看到謝柏彥工作狀態(tài),似乎與她想象中一模一樣,但也有一點不一樣的細(xì)節(jié)。 虞清雨:“你是工作的時候都戴眼鏡嗎?” 她在似乎在家中從來沒有見謝柏彥戴過。 “差不多吧。” 虞清雨細(xì)細(xì)端量了幾許,很快得出結(jié)論:“其實我覺得你不戴眼鏡好像更好看一點……” 忽而又覺得這話說的不太嚴(yán)謹(jǐn):“現(xiàn)在也很帥,我的意思是……” 謝柏彥驀地轉(zhuǎn)身,將掛在她耳墜上的一縷發(fā)絲解了下來,微微頷首:“知道了。特意來陪我開會,就是告訴我這個?” 這不是額外收獲嗎? 她陪他開會還不是因為來巴黎的飛機太急,她都沒來得及安排行程。 虞清雨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金絲眼鏡框,好奇地問道:“你眼睛近視多少度???” 謝柏彥呵笑了聲,但依然耐心回答她的問題:“左眼150,右眼125?!?/br> 虞清雨:“散光嗎?” 謝柏彥:“不嚴(yán)重?!?/br> “那你為什么要戴眼鏡?” 虞清雨一向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這次破天荒地多問了幾句。 可能也不止幾句,她連自己為什么要陪他一同與會的緣由也不甚清楚。 謝柏彥抬了抬鏡框,扯開唇角:“因為將你視為己出呵護備至遠(yuǎn)超親生兒子的我媽——” 微頓,電梯門打開,他的手臂虛虛懸在她的后腰處,隱秘的保護姿態(tài)。 “覺得我不戴眼鏡,不像公司總裁?!?/br> 虞清雨:好像突然明白婆婆的意思了。 大概是先入為主的印象,她第一次在那間茶館見謝柏彥時,只覺得這人氣場凜然,壓迫感極強。 她坐在他面前時,連呼吸都有些局促。 可如他這般一提,謝柏彥的長相過于俊美……嗯,確實有幾分謝夫人評價的感覺在。 現(xiàn)在戴著的那副眼鏡,很好地平衡了他的氣質(zhì)。 很正經(jīng)的總裁先生。 下午的會議和談,沒有任何寒暄,在緊張嚴(yán)肅的氛圍中開始了。 虞清雨其實很久沒有接觸到口譯了,難免生疏,再加上專業(yè)名詞較多,乍一聽還有些反應(yīng)遲鈍,但謝柏彥也沒需要她的翻譯。 他的法語足夠好,只是一場談判,對他而言似乎輕而易舉。 從口譯者默默變成了會議記錄者,虞清雨在筆記本上寫寫涂涂,也算完整地記錄下一整場會議。 只是忽然被搶去職責(zé)的聞森戰(zhàn)戰(zhàn)兢兢,總有一種要被頂替的預(yù)感。 直至?xí)h結(jié)束的那一刻,窗戶打開,新鮮空氣涌入,一掃會議室內(nèi)的冷凝氣氛。 除去還有些旁枝末節(jié)需要再商討外,合同主體部分已經(jīng)基本確認(rèn)。 法國合作方公司總裁andy方才露出今天下午的第一個微笑:“合作愉快,謝總?!?/br> 謝柏彥站起身,慢條斯理系上西裝扣子,骨節(jié)勻稱的腕骨探出,禮貌握手:“合作愉快?!?/br> 闔上記錄的筆記本,虞清雨跟著謝柏彥一同起身,初初找回工作狀態(tài)的她心情格外松快,不由嘴角掛上了幾分笑意。 過分明艷奪目的女人,很快分走了andy的視線。 “剛剛忘記問了,這位美麗的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