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沉迷 第94節(jié)
斜靠著書柜,她拿出手機給通訊錄上最常聯(lián)系的那個人撥去了電話。 忙音只響了兩秒,便是謝先生溫潤如溪的聲線。 “bb,請講?!?/br> 她似乎可以想象到謝柏彥一臉正經(jīng)對她喊“bb”的模樣,忍不住抿嘴笑,輕咳一聲,還是秉著平直的音調(diào),紅唇溢出幾個音節(jié):“停電了?!?/br> 謝柏彥淡聲道:“聞琳在嗎?找她去和物業(yè)溝通一下……” 他忽然停住,一聲輕緩的笑音透過聽筒彌漫在她耳畔:“bb,我現(xiàn)在就回去?!?/br> 回家的車子謝柏彥開得很快,踩著一路泥濘,疾馳歸家。 剛停下車子,周斯岑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的哥,你開會開一半,人哪兒去了?” “有事?!敝x柏彥透過后視鏡,檢查了遍著裝,攏了攏西裝,推開車門。 周斯岑倒吸一口涼氣:“有什么事比開會還重要?” 留他和會上一眾高管面面相覷。 “自然有比開會更重要的事情,等你成家了就知道了?!敝x柏彥慢悠悠地說,“會議你自己也可以主持,我就不給你錦上添花了。” 周斯岑不可置信:“錦上添花?” 真的很勸導他一句別再繼續(xù)他那勞什子國語學習了,原先清冷自持工作至上的謝總不知什么時候似乎變了許多。 還沒等他繼續(xù)質(zhì)問,聽筒里已經(jīng)傳來謝柏彥云淡風輕的聲音,似是噙著笑。 “我太太喊我,掛了?!?/br> 第55章 chapter 55 “謝柏彥?”一片漆暗中,輕軟的女聲幽然落下。 客廳里只有一道手機屏幕散出的光影,那道光影在她視線里微晃,模糊地映照著一個頎長清俊的人影。 “在?!笔撬统恋幕貞?/br> 虞清雨看不清晰,只靠著手電筒里一點亮光摸索著下樓。 “你別動——”謝柏彥的聲音還未落下,一聲驚叫已經(jīng)交疊而起。 看不清路,虞清雨剛收回手機,就踩空了最后一級臺階。 “?。 眽旱土艘稽c音量,似乎也沒太害怕,只是下意識地反應驚叫。 然后毫無意外地摔進謝柏彥懷里。 輕輕呼了口氣,虞清雨抬手就攬住身前男人的脖子,埋在他的頸窩里,無言的靜謐在蔓延。 “沒有電還要跑下來?”虞清雨身形纖瘦,被他輕易抱進懷里。 視線逐漸適應眼前的暗色,謝柏彥將人放到沙發(fā)上,剛想起身,環(huán)在他頸子上的胳膊還未松開,就勢被虞清雨拉著一起坐進沙發(fā)里。 虞清雨揪著他的領帶,明眸瞥起,俏生生地望過去:“你這是怪我咯?” 尾音微挑,說不清的繾綣意味。 謝柏彥哪里敢說怪她,在一片暗昧中就著微弱的手機光線,只是檢查著剛剛的摔倒是否給她留下了什么擦傷。 認真檢查過后,他才稍稍放了心。從茶幾下拿出一支蠟燭,昏黃的火光,照亮半寸空間。 “聞琳去找物業(yè)檢修了,先在這里坐一會兒吧?!?/br> 虞清雨是典型的北方人,不習慣南方的陰冷天,在家的時候空調(diào)一直沒停過,這會兒停電了,空調(diào)也斷了,不由攏了攏身上棉絨的家居服,又往謝柏彥懷里縮了縮。 “一回來就質(zhì)問我,謝總現(xiàn)在對太太的態(tài)度極差。”手指間繞著他的領帶一圈圈縮緊,“果然,男人都是這樣,得到了就不值得珍惜?!?/br> 剛一回家,就接收到謝太太赤/裸/裸的質(zhì)問。 謝柏彥握住她微涼的手心,燭火閃爍,斜斜映照著一點光影落在她精雕玉琢的五官上,影影綽綽間,秋水瑩潤。 他眸光微暗,輕輕搓揉著她的手指,低笑間微闔眼皮:“我哪里敢,一言不合,太太就要和我小吵一架,然后開始冷暴力?!?/br> 瓷白柔膩的皮膚映著一層柔光,光暈在她精致的輪廓后散開。 虞清雨秀氣得眉尖一擰,搡了搡他的肩膀,對他的措辭很是不滿:“我哪里冷暴力你了?” “你昨晚都沒理我?!逼届o無波的音調(diào)在幽邃中揚起波瀾。 跳躍的燭光撩著一點裊裊黑煙,定格在他清雋淡漠的面容上,虞清雨眨了眨眼,靜聽著耳畔怦然的心跳聲。 虞清雨輕哼一聲:“那不是為了哄珊珊,還不是你做的好事?!?/br> 還沒開始異地戀,已經(jīng)在她家哭了大半宿,還不是她那位好哥哥種下的因。 謝柏彥并不想和她對謝柏珊的事情爭執(zhí),輕巧地轉了話題。 “那你早上也沒理我?!?/br> 眉心折起,含情眸中水光瀲滟,瑩潤的瞳孔中倒映著變幻的光影,聽著他刻意壓低的聲音,虞清雨不由被扯進他營造的氛圍中。 朦朦朧朧間她的聲音也不由放輕:“你是不是忘了你最親愛的謝太太有起床氣了?” 歪了歪頭,虞清雨忽然感覺有點怪,明明是自己占理,還在質(zhì)問中,忽然好像就被謝柏彥掌控了節(jié)奏? 大勢已去,除了耍賴之外,虞清雨找不到任何可以重新掌回主動權的破綻,悻悻聳了聳肩。 懶得再去計較,窩在謝柏彥懷里暖和得舒服,她忽然記起些其他事情:“你今天早上和我說什么了?” 早上他走的時候,她還未完全清醒,只聽了大概,再回想的時候已經(jīng)記不清了。 這會兒再想起來去問,可當事人并不配合,他接收到虞清雨輕柔望過來的一眼,水波流轉,似是帶著脈脈深情。 朦朧燭火勾勒出來的暗昧,安靜之中滋養(yǎng)的繾綣旖旎在他落下的笑音中化為了具象。 “老公和你說的話你都不記得,還說不是冷暴力?” 低涼磁性的聲線徐徐落下,在空蕩昏暗的客廳里不斷回蕩放大。窗外的天壓得極低,明明還未到夜晚,卻已經(jīng)將天光全部遮掩。 透過模糊的一點微光,明暗交織的光影下,面前男人的五官更加深邃嶙峋,虞清雨一時忘記開口,不知道是他的話噎住,還是被美色迷了神。 “你……就得寸進尺吧,再這樣下去馬上要演變成大吵了?!?/br> 謝柏彥適可而止地停了話頭,重新回到虞清雨問的那個問題,他俯身靠近她的耳畔,清冷如水的調(diào)子漫著柔情:“我說,怡情也不一定非要吵架?!?/br> “晚上回來帶你另辟蹊徑?!?/br> 哪種另辟蹊徑? 虞清雨茫然地睜大眼睛,直直望著面前的男人,這樣安靜的氛圍,單獨的相處空間,一支安然燃燒的蠟燭,也給陰雨天染上了幾分朦朧浪漫的氛圍。 呼吸逐漸升溫,牽引著逐漸怦然的悸動,在緊貼的距離中逐漸傳遞給另一個人。 聲線低回,鼓震著她的耳膜:“謝太太,你心不靜?!?/br> 陰冷潮濕的冬日,她最不喜歡的天氣,而她又在暗昧之中,這般坐在他懷里,虞清雨怎么可能會心靜? 明媚柔光掃過去,披著平靜的假面,卻仿佛在水面上灑下魚鉤,直直未彎成形狀的鉤子。 愿者上鉤。 總有人愿意咬住她的鉤子,在搖晃的燭火中,貼著她的呼吸:“這是病,得治。” 唯一治療方案,是他不斷落下的吻。 淺嘗輒止的淺吻,強勢肆意的深吻,迷亂的情意在明暗閃爍中蔓延。 交纏的身影落在墻面上,被一道燭火逐漸放大,光影疊加又各自散開,影子晃動間,帶出幾分浪漫的色彩。 虞清雨第一次意識到為什么那些愛情故事里離不開燭光晚餐,借著暗色而肆意妄為的糾纏。 還有人比她更快意識到這點,溫熱的手掌嵌入她的毛衣下,在纖盈的曲線上留下簌簌電流,擾亂她并不清醒的神智。 “怡情嗎?”他的低聲吞咽在唇間間,帶著灼熱的觸碰。 浮光在瞳孔中流轉,幾分沉溺隱于其中,又在長睫抖動間淪陷。 “停電了?!钡戆憔砺N的睫毛掀起一點漣漪,她試圖去捉他的手指,聲線都在顫,斷斷續(xù)續(xù),字不成句,“那就說明……我們的愛情拉閘了……” “所以,你不要……” 話音慢吞吞地含在口中,還未落下,閃耀璀璨的吊燈忽然亮了。 玻璃流蘇折射著明亮的光線,將所有昏暗驅散。 虞清雨閉了閉眼,手掌擋在面前,勉強遮住刺目的光線,卻被他強硬地扯開。 眼皮試探性地掀起,模糊又清晰的風雅俊面,瞳色深邃,像幽寂的深海,蓄著滔天的波濤。 薄唇輕扯,溢出一點悠然笑痕,在她的目光中,逐漸轉濃。 “沒關系,現(xiàn)在又重現(xiàn)光明了?!?/br> 腳上的拖鞋已然落下,虞清雨試圖去撿自己的拖鞋,卻被謝柏彥錮住行動。 深刻地讓謝太太領略所謂另辟蹊徑的怡情。 春節(jié)在忙碌中到來。 虞清雨第一次在謝家過年,難免緊張,提前許久準備了新年禮物,卻還是不免擔心。 除夕夜住在謝家老宅,虞清雨整理著床鋪,還不忘去追問剛剛出差歸來的謝柏彥:“我們真的不需要早起去拜年嗎?” 往年,在虞家是需要守歲的,天光亮起的時候,便要起身去給長輩拜年。 謝柏彥揉著眉心,掩下幾分疲憊,按著她的肩膀坐下:“沒什么需要拜訪的親戚,只需要睡到自然醒之后,我們一起吃頓飯就可以了?!?/br> 虞清雨聽著就忍不住皺起眉:“真的可以嗎?” “我第一年嫁進你家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挺好的,你陪我睡到自然醒就可以了?!?/br> 抬手將空調(diào)調(diào)到虞清雨一貫適宜的溫度,她冬季總是手腳冰冷,極其懼寒,空調(diào)溫度開得高,有時謝柏彥都嫌熱,她才覺出一點暖意。 虞清雨心下惴惴,坐在床上就覺得無事可做,視線只追著他的身影,看著他為她點燃安神熏香。 她是有些認床的,換個陌生的環(huán)境總是睡不好。 “你不是從來都不睡懶覺的嗎?”嘟了嘟嘴,虞清雨站起身,抱住他的勁瘦,面頰貼在他的肩側,屬于他身上清淡的冷香鉆入肌理,平復了許多她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