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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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要我活?” 洛婉清想著那些細(xì)節(jié),喃喃出聲,江少言想了想,輕聲道:“小姐莫問了,就這樣吧?!?/br> “不,”洛婉清趕緊收回自己有些強(qiáng)硬的語氣,她帶著乞求看著對面人,急道,“少言哥哥,我們還有談的余地。你到底是怎么想,你可以同我說,我們肯定還有更好的辦法,你不可能做得干干凈凈的,何必給自己留下這么大的風(fēng)險(xiǎn),日后萬一有人針對你,拿洛家當(dāng)?shù)对趺崔k?” “小姐。”江少言聽著,抬起眼眸,他想了想,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垂眸看她。 面前女子急急仰頭,露出她清麗絕美的五官。 她生這樣美麗,美到這么噙著眼淚抬頭那一瞬,就差點(diǎn)動(dòng)搖他的心智。 他神色微凜,凝視著她的眼睛,鄭重道:“我與小姐,已無回頭可言。” “怎么會(huì)呢?”洛婉清強(qiáng)撐著笑容,她捏著扶手,克制住殺了這個(gè)人沖動(dòng),不想放過任何商談的機(jī)會(huì),“如今判決未定,你我……” “你爹死了。”江少言打斷她,洛婉清僵住,江少言目光輕顫,但很快止住,他似是想要徹底打破什么,平靜描述,“就在昨夜,我給他的陶片,他用陶片刺進(jìn)這里——” 江少言說著,抬手摸上她脖頸一側(cè),然后用指尖指甲緩緩劃向另一邊:“然后一點(diǎn)一點(diǎn)割過去,好多血涌出來,他疼了,就……” “別說了!” 洛婉清嘶吼出聲,她死死捏著匕首,喘息著抬頭看他。 她知道她爹死在牢里。 在夢里,她和她家人流放第一天,就聽說了這個(gè)消息。 只是她不知道,他是自盡在昨夜,更不知道,自盡的那塊陶片,是江少言給的。 她一直以為他是因?yàn)閲?yán)刑逼供,又或是監(jiān)獄苦寒病逝。 她從來沒想過是因?yàn)榻傺浴?/br> 她爹被他殺了。 他不可能好好留下他們,斬草除根,這是江少言的做事風(fēng)格。 他們沒有任何和談的可能性,而他也根本不想要這種可能性。 “為什么?!” 意識(shí)到強(qiáng)顏歡笑根本換不來什么,她當(dāng)即放棄,一把抓住江少言的衣領(lǐng),將他拽到身前,瘋狂追問:“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要做到這種程度?我爹待你不好嗎?我對你有愧嗎?我洛家欠你什么,你要做到這種程度?!” 江少言沒說話,他們貼得很近,呼吸纏繞在一起,江少言盯著她,好像是要把她的模樣一點(diǎn)點(diǎn)雕刻下來。 他似乎有很多想說,但卻都死死壓住。 好久,他只笑了笑。 “我記得,小姐曾說過,少言是小姐心中最重要的人。” 他語氣很溫柔,洛婉清不可思議瞪大了眼。 江少言抬起手,輕輕握住她撕扯著他衣衫的手掌,他力氣不大,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她的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從他衣衫上拉下來,他注視著她,像是說給她聽,也像是說給自己:“我所求不多,愛也好,恨也罷,我只想當(dāng)小姐心里最重要那個(gè)人,嶺南路很長,”她的手被他拉扯下自己衣衫,握在手里,他語氣中終于有了幾許波瀾,“小姐一定要記得我?!?/br> “無論愛恨,”他看著她的眼睛,叮囑她,“都好好記得我,等著我。” 說完,江少言放開她,他直起身,似乎有些克制不住,轉(zhuǎn)身欲走。 洛婉清坐在原地,她滿腦子都是他方才的話語。 等著他。 在嶺南日日夜夜,她苦等了十年,無論是他的死訊還是他的人,夢里那個(gè)洛婉清,一生都在等著他。 如今他還要她等他? 做夢! 做夢?。?/br> 憤怒和怨恨沖垮了她的理智,她聽著江少言轉(zhuǎn)身,聽見他喚人,就在他提步剎那,她猛地拔出匕首,朝著江少言就撲了過去! 江少言下意識(shí)想回頭,她察覺他的動(dòng)作,干脆卻張開雙手,假作擁抱,從身后一把抱住他。 江少言動(dòng)作一頓,也就是這片刻遲疑,刀刃就干脆利落沒入他腹中。 洛婉清下意識(shí)想拔刀再刺,江少言立刻反應(yīng),急急按住。 血流入兩人指縫之間,江少言背對著她,氣息亂了一瞬,隨即又有些寬慰,語氣中帶了笑,沙啞道:“這好似小姐第一次主動(dòng)抱我。” “放開!” 洛婉清用盡全力掙扎,想將刀刃再拔出來,然而江少言紋絲未動(dòng),他垂眸看向兩人染血交握的手,他們一起握著那把匕首,深深扎在他的腹間。 “這是我?guī)煾杆臀业呢笆祝业谝淮螝⑷?,就是用它?!苯傺哉Z氣沒有半點(diǎn)起伏,他握著她的手,將匕首一點(diǎn)一點(diǎn)拔出來,喘息著叮囑,“你拿著,記住殺人的感覺。日后,誰若碰你,就這么殺了他?!?/br> 說著,匕首徹底拔出來,江少言握著她的手腕干脆利落將她往地上一甩,捂住傷口退了一步,抵在小桌上。 她重重撞砸在地面,聽他低喚:“驚蟄?!?/br> 音落,一個(gè)少年隨著聲音像獵豹一樣破門而入,將正翻爬起來的她一把按回地面。 “放開我!”洛婉清和那少年撕打,那少年手似逾千斤,一動(dòng)不動(dòng)。 洛婉清被他按著腦袋壓在地上,只能不斷咒罵宣泄著情緒:“江少言,你不得好死,你千刀萬剮,我早晚要?dú)⒘四悖⒘四?!?/br> 聽著她的話,江少言沒有理會(huì),他就站在不遠(yuǎn)處,捂著傷口,簡單上藥包扎,隨后由侍從伺候著起身,從容披上狐裘披風(fēng),一面穿衣,一面吩咐:“把這把匕首給她留著,誰也不準(zhǔn)碰。好好照顧她,別讓人死了。” “小姐,”他穿好披風(fēng),轉(zhuǎn)過身,站定在她身前。 牢獄里的燈火成了他的背景色,他像是這地獄的主宰,像是不可攀登的高峰,高聳在她眼前。 她仰視著這個(gè)仿佛無法打敗的惡魔,看著他目光被燈火照耀,聽見他告別:“我們下輩子見?!?/br> 說著,他轉(zhuǎn)過身去。 房門打開,他咳嗽著道謝,周邊人聲鼎沸,都圍繞著他。 他們咒罵著她不知好歹,吹捧著他寬和仁善。 說著要將她流放遠(yuǎn)點(diǎn),讓她吃盡苦頭,一生永不相見。 她不能讓他這么走。 她要?dú)⒘怂?/br> 江少言! 江少言??! 她趴在地上,看著那個(gè)遠(yuǎn)走的身影,猛地爆發(fā),竟從獄卒手中掙脫開去,拿著匕首朝著江少言就是一刀。 “按住她!”察覺她的動(dòng)作,一聲大喝從周邊傳來,她感覺有人沖過來,將她猛地?fù)涞乖诘亍?/br> 她不在乎,她在地上,爬行著想往前。 “快!踩住她的手!” 許許多多人沖過來,她動(dòng)彈不得。 “江少言……” 她身若泰山壓頂,見他不停步,大喝:“你不是問那個(gè)人是誰嗎!” 聽到這話,走在前方青年一頓。 “是謝恒!” 洛婉清笑起來,她感覺自己是瘋了,大笑著攀咬:“那個(gè)告訴我消息的、我喜歡的,就是謝恒。當(dāng)年我在東都就喜歡他,如今我還是喜歡他,你不過是我將就而已!你等著,你就在東都好好等著我,等我回來,拿你的人頭,祭我的喜酒!” 這話出來,所有人安靜下來,大家都明顯感覺到,這個(gè)一貫溫和的青年氣質(zhì)驟凜。 “別說胡話,好好留在嶺南?!?/br> 他說著,在洛婉清的大笑中側(cè)首。 昏暗燈火勾勒出他略顯冷峻的線條,與他平日一貫溫潤的氣質(zhì)截然不同。 “若你敢來,”他神色微凜,帶了上位者獨(dú)有的高高在上,語氣鄭重,“我必殺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謝恒:“人在辦案,鍋從天降,等等——老婆的鍋?我接?!?/br> 第四章 “來!你來殺了我!” 聽見這話,洛婉清瘋狂掙扎著想要撲過去,她什么都沒想,她完全放縱自己情緒,用盡全力嘶吼:“江少言,你回來!你來殺我?。 ?/br> “按住她!手鐐!鎖上!給她鎖上!” 完全沒想到一個(gè)大小姐有這樣的力氣,旁邊獄卒趕緊涌上來。 “堵上,把她的嘴堵上!拉回班房去!” 周邊人疾呼著,按手的按手,堵嘴的堵嘴,鉗制住完全失去理智的洛婉清。隨后幾個(gè)人一起將她抬起來,穿過漫長的甬道,將她抬到班房大門前,拉開鐵欄門,直接就將她整個(gè)人都扔了進(jìn)去,隨后趕緊鎖上鐵鏈,轉(zhuǎn)身離開。 洛婉清在地上滾了幾圈,立刻翻身起來,攀爬著沖到門口,在眾人好奇、震驚的神色中,抓著鐵欄瘋狂搖晃,嘶吼。 “開門!放我出去!讓我見監(jiān)察司!” “我洛家冤枉!我爹沒有販鹽!我要上告御史臺(tái)!大理寺!監(jiān)察司!是江少言陷害我洛家,我洛家冤枉!” “放我出去!你們這些狗官!放我出去!讓我見謝恒!開門!我要告狀!這是冤案!” “婉清,你怎么了婉清?” 她崩潰嘶吼間,姚澤蘭和蘇慧急急沖了上來,兩人拉扯著她,洛婉清卻忽然不覺,不斷試圖朝著鐵欄沖去,旁邊洛問水被她嚇得哇哇大哭,周邊人開始竊竊私語,直到最后,姚澤蘭忍無可忍,怒喝出聲:“洛婉清!” 被母親這么一喝,洛婉清動(dòng)作頓住,一時(shí)間,她好似三魂七魄終于歸來,愣愣抬頭,看見姚澤蘭滿是擔(dān)憂的眼睛。 姚澤蘭見她回神,趕緊上去,將她抱在懷中,安慰道:“沒事了,婉清,娘在這里?!?/br> 聽著這話,洛婉清握著匕首的手漸漸放松,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感覺是壓抑了許久的委屈一瞬間翻涌上來,她緊咬著下唇,靠在姚澤蘭身上,渾身顫抖著,仍由淚珠如雨而落。 她低聲啜泣,旁邊蘇慧瞧著,憂聲道:“娘,先扶著婉清回去吧?!?/br> 姚澤蘭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誆哄著洛婉清,同蘇慧一起扶著洛婉清一起回到了她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