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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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朱雀輕嗤:“能上山就是你本事,還謙虛什么?” 洛婉清不敢說話,謝恒想了想,繼續(xù)追問:“盯著三殿下可是搏命的事情,何人所托,讓你如此拼命?” “是……”洛婉清面露遲疑,似乎也覺自己說話荒唐,但她還是說了下去,輕聲道,“是萍水相逢一位朋友,她救過我,我為報此恩,搏命也無妨。” “她與李歸玉有仇?” 謝恒漫不經(jīng)心詢問,似是并不相信她說的話:“三殿下流落民間雖久,但一直聲譽極佳,你什么朋友,能和他結(jié)仇?” “她只是一位閨閣小姐,人微言輕,與三殿下相比,她的確不足掛齒。但救命之恩,卻遭滅門之禍,”洛婉清抬起頭來,看著謝恒:“這是血海深仇?!?/br> 謝恒聞言,喝茶動作頓住,他抬起頭來,皺眉開口:“你朋友是誰?” “我進監(jiān)察司那日,剛聽見她死訊傳來?!?/br> 洛婉清看著謝恒,神色平靜:“她叫洛婉清?!?/br> 周遭所有人頓住,謝恒盯著她的眼睛,許久,他輕笑了一聲。 他站起身來,從長廊上赤足而下,走到她面前。 “柳惜娘,你知道我生平最恨什么?” 他垂眸看她,光是這么站著,洛婉清便感覺一種無形的壓力從頭頂壓下來。 他仿佛什么都知道,容不下一句假話。 洛婉清控制住自己疾馳的心跳,平靜道:“屬下不知。” “我最恨別人自作聰明。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謝恒目光微深,“說實話。” “屬下說的都是實話!” 洛婉清抬起眼眸,她竭力遏制住自己每一塊試圖表達情緒的肌rou,每一次呼吸。 面前人像是一頭盯著她的猛虎,一尊審判之神,她只要有任何紕漏,對方便會猛地撲上來,咬斷她的咽喉。 她完美控制著所有情緒,完全忘卻自己本身身份,扮演著那個為友出頭的柳惜娘,露出憤怒之色,只道:“屬下竊聽公子談話,的確有罪。但屬下為友報仇,這難道不應(yīng)當(dāng)嗎?為何公子不肯相信,非要認為屬下有加害之心?” 這話讓謝恒一頓,他垂眸盯著眼前人,一時竟有些辨不出真假。 “那風(fēng)雨閣呢?” 謝恒冷聲追問:“入監(jiān)察司第二夜,你半夜?jié)摮霰O(jiān)察司,與風(fēng)雨閣人接觸,為何?” “屬下半夜出行,是為接回之前抵押在醫(yī)館的馬匹。”洛婉清一聽,便知崔恒是將她全供了,她立刻否認,“半路遇到風(fēng)雨閣人追殺,曾有交手,不曾有私交。” “那你單獨甩開崔恒,在外……” “是去找李歸玉,之后找張逸然為我盯梢?!甭逋袂宕驍嘀x恒,叩首在地,“公子,屬下所說句句所實,還望公子明察?!?/br> 這話讓謝恒頓住,在場人面面相覷。 謝恒盯著她,面前人滴水不漏,如不上刑,他竟是無法再推進半分。 可上刑…… 她塑骨都熬過來了,他就算把她廢了,把她剮了,也未必能套出真話。 兩相對峙,在場陷入靜默。 片刻后,謝恒喚了一聲:“青崖。” 聞言,青崖便知道了謝恒意思,他輕笑起來,從一旁拿過卷宗,溫和道:“那按柳司使所說,你這位朋友,是洛家那位大小姐洛婉清吧?” “是?!甭逋袂鍛?yīng)聲,聲音沙啞幾分,“是她?!?/br> “按資料,柳司使乃一位混跡江湖的鹽販,洛小姐乃閨閣千金,你們怎么認識的?” 青崖展開卷宗,溫和追問。 洛婉清垂眸,平靜將她和張九然的相識說了一遍:“在揚州監(jiān)獄時,我們在一個班房,我與班房中王七娘起了沖突,剛好她與王七娘不和,就幫了我一把,我們就認識了?!?/br> 她說,青崖問,青崖問得很仔細,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句話。 他一面問,一面做下筆錄,等到最后,青崖都皺起眉頭,看向洛婉清。 謝恒看了青崖一眼,青崖遲疑片刻,緩聲道:“世上沒有完美的謊言,一切都有跡可循,柳姑娘,你所說之事,都是可以找到人核對映證。你在監(jiān)察司,應(yīng)當(dāng)知道監(jiān)察司的手段?!?/br> 青崖勸著她,似是為她著想:“你若現(xiàn)在說實話,公子還可以有些余地。若是我們查證之后再說,你怕是死牢都回不去,只能進詔獄了。” 聽到“詔獄”二字,洛婉清腦海里驀地閃過那張掛著的人皮。 她心上發(fā)冷,面上卻不動聲色,只道:“請公子徹查。” 謝恒沒有出聲,他一顆一顆撥弄著手上千機珠串,似是在想什么。 所有人都在等他開口,沒人敢貿(mào)然出聲。 等了許久,謝恒終于垂眸,平靜看向洛婉清,只問:“按你所說,李歸玉與洛婉清乃深仇大恨,你乃她友人,她如今既死,那你是必殺李歸玉了?” 洛婉清一愣,沒想到謝恒問的竟是這個。 她似乎進入了一個誤區(qū)。 她聽見謝恒關(guān)心洛家消息,聽見謝恒為洛婉清拒絕李歸玉的同盟,她下意識就當(dāng)謝恒并不在乎李歸玉死活。 可這是監(jiān)察司,執(zhí)掌刑罰之地,隸屬朝廷,如果謝恒對李歸玉沒有什么想法,她想殺皇子,監(jiān)察司能容她? 但她之前說得信誓旦旦,已經(jīng)是一個重情重義,為了十天情誼可以搏命之人,此刻改口說她不打算殺李歸玉,她之前的話,便都沒了可信。 意識到這一點,洛婉清終于有了一滴冷汗落下。 她不能再推翻自己之前的話,她只能賭一把。 她閉上眼睛,只道:“公子,以李歸玉的心性,昨夜您拒了他,又提及婉清,他不會善罷甘休?!?/br> “笑話!” 一旁朱雀嗤笑,“他什么能耐,能威脅公子?” 洛婉清沒有理會朱雀,想要繼續(xù)勸說。 只是才開口,就聽玄山有些慌亂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br> “公子!”玄山從未如此激動,所有人齊齊看去,就見他竟是連洛婉清還在都忘了,急道,“白離姑姑出事了,她影使重傷回來,只留了一句話?!?/br> “說?!?/br> 謝恒直接開口,玄山喘息著開口:“李歸玉以亡妻之名,在臥室為洛婉清立了牌位。” 這話讓在場人有些不解,朱雀直接道:“什么意思?” 沒有人敢說話,洛婉清聽著,卻很平靜。 江少言當(dāng)真給她立了牌位。 他倒也當(dāng)真如她所知那樣故作深情。 牌位立在臥室,是不想讓人發(fā)現(xiàn),白離大約就是發(fā)現(xiàn)了這事,加上李歸玉和謝恒結(jié)盟失敗,李歸玉殺雞儆猴罷了。 她昨夜就知道李歸玉不會就這么算了,但沒想到他比她想象中還狠,動作還快。 謝恒剛剛拒絕他,他就把白離接近于死訊的消息傳回來。 白離作為監(jiān)察司四使之一,居然說殺就殺,他倒是一點都不顧忌謝恒了。 洛婉清思索著,垂下眼眸,沒有出聲。 所有人靜默片刻后,玄山終于低著頭,紅著眼眶沙啞開口:“公子,此事……” “尸體呢?”謝恒聲音冷靜得可怕。 玄山一愣,隨后立刻意識到轉(zhuǎn)機,忙道:“姑姑被追到山崖,現(xiàn)下還沒找到尸體?!?/br> “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br> 玄山立刻應(yīng)聲,叫上其他人就急急趕了出去。 院子里一下只剩下洛婉清謝恒兩個人。 洛婉清垂著眼眸,思索著方才發(fā)生的事。 白離是監(jiān)察司最頂尖的探子,看所有人的反應(yīng),應(yīng)當(dāng)與監(jiān)察司的人感情深厚,她出了事,監(jiān)察司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方才說的話,謝恒未必相信,但是,有時候,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用。她若有用,謝恒至少暫時會留她。 白離在李歸玉那里出事,監(jiān)察司現(xiàn)下不可能再派探子到李歸玉那里送死。 反而是她這個有懷疑嫌疑、又與李歸玉有深仇大恨的人,成為了去刺探李歸玉最好的棋子。 如果她能爭取到這個機會,謝恒或許會特別看重她。 她越接近謝恒,相思子對她越富有期待,這樣一來,她也有更多籌碼,去和相思子談判。 這些信息往腦子一過,她思索著,果斷開口:“公子,屬下愿將功贖罪,為白虎使報仇?!?/br> 聽到這話,謝恒轉(zhuǎn)眸看過來。 洛婉清匍匐在地面,不敢抬頭,只道:“屬下知道公子對屬下還心懷疑慮,刺探三殿下一事極為危險,公子不妨讓屬下前往,若成,自是最好,若敗,卑職死不足惜?!?/br> 謝恒沒有出聲,他盯著她的脊梁,似乎是看明白了一切。 他靜默著,許久,他緩步上前,垂眸看向半跪在地面的人,輕聲開口:“抬頭?!?/br> 洛婉清一愣,心知謝恒是有了打算,卻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她遲疑著抬起臉來,仰頭看著身前神色冷淡的公子,就見對方看著她的臉,平靜詢問:“你想為洛婉清報仇?” 這話出來,洛婉清便明白謝恒的意思。 他同意了! 他對李歸玉起了殺心。 謝恒對李歸玉有殺心,不提到底能不能殺了李歸玉,但至少,這一世,李歸玉的同盟沒了。 想到能殺李歸玉,她整個人都有些激動。 她克制住太過強烈的情緒,偽作一位打抱不平的友人,只道:“是?!?/br> “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br> “好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