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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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恒抬眸,不由得道:“什么問題?” 洛婉清見他回應(yīng),趕忙將自己拓展筋脈的想法說了一遍。 謝恒聽著洛婉清的解釋,認真思索了片刻,點頭道:“道理是行得通。但唯一的問題,可能只有你自己來的話,你真氣不夠,會很慢?!?/br> 洛婉清見崔恒認可,便笑起來:“倒也無妨,我慢慢來就是?!?/br> 謝恒一想,敲著桌面,過了片刻后,他輕笑一聲,抬眸看她:“要不要我?guī)湍???/br> 洛婉清愣了愣,隨后又見對方似是意識到什么,換了一句:“哦不,應(yīng)當是你幫我?!?/br> “做什么?” 洛婉清好奇,謝恒一笑起身,往床上走去,引著洛婉清道:“上來,我細細同你說?!?/br> 洛婉清疑惑跟著謝恒上了床榻,盤腿坐下,伸出手拉過洛婉清的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指點道:“你將內(nèi)力送入我身體中,替我溫養(yǎng)筋脈,運轉(zhuǎn)一個周天,我再給你送回去,替你拓展筋脈?!?/br> 洛婉清聞言,便知他想法,如今他元氣受損,等自己恢復(fù)需要時日,若是能用她的內(nèi)力幫忙,那恢復(fù)速度必定快上許多。但他筋脈相對她來說極為寬廣,她的內(nèi)力若要在他身體中溫養(yǎng)筋脈,必定需要用上不少,去時如河流入海,回時便是汪洋倒掛清溝,屆時再拓展筋脈,何愁真氣不足? 洛婉清覺得這個想法妙極,趕忙坐下和他嘗試起來。 這種修習(xí)心法的方式她倒是第一次,全憑崔恒指點著,跟著他練習(xí)。 她的真氣進入崔恒身體時,她只覺得累,畢竟崔恒與她筋脈可容納真氣的量上差距太大,她要完整溫養(yǎng)他周身筋脈著實不易。 等到回來時,就只剩痛了。 好在這種痛感并不算難以忍受,她到可以接納。只是沒了多久,就感覺身體又生出一種異樣感來。 她驚覺這種異樣,暗自忍耐,等一個周天完畢后,她和對面人都已經(jīng)滿身是汗。 “才一個周天?!?/br> 謝恒開口,聲音都是啞的。 洛婉清卻不敢動作,片刻后,謝恒輕聲一笑,竟是將人往懷中一拉,讓他背對著自己坐在他腿上,握住她的手結(jié)印放在身前,低聲道:“再來吧?!?/br> 幾個周天運轉(zhuǎn)下來,身后人便有些按耐不住,他握了她一只手,便低頭吻向她脖頸。 洛婉清身上一顫,低頭提醒:“這是白天?!?/br> 話音剛落,崔恒一挑床勾,床帳便落了下來。 周邊瞬間化作一片黑暗,崔恒帶了欲色的聲線喑啞在她頸側(cè)響起:“現(xiàn)下不是了?!?/br> 后面十日,除卻吃飯洗漱,她和崔恒幾乎都在床上。 有她幫忙,崔恒傷勢早就好得差不多,她便和崔恒一起,每日日拱一卒,將她筋脈往外拓展一點點。 十日后清晨,終于有人來通知他們,巳時有人來門口領(lǐng)他們到正殿舉行入島儀式。 通知的人離開,也掉了張紙條在房間。 謝恒彎腰取了紙條,看了一眼,就聽刮著胡子的崔衡漫不經(jīng)心詢問:“怎么說?” “昨夜有人想要行刺島主,驚動了侍衛(wèi),但跑了?!?/br> 謝恒看著紙條,掃了一眼坐在一旁正在梳妝的兩個女司使,目光回到崔衡身上:“死的侍衛(wèi)都是身手極好的一等侍衛(wèi),青綠說這次可能會招幾個一等侍衛(wèi),是我們的機會。” 聽這話,崔衡點點頭,不由得感慨:“這幾個侍衛(wèi)死得真是時候?!?/br> “怕不是死得是時候,”洛婉清給自己描著花鈿,漫不經(jīng)心,“是有人想空出位置來。是李歸玉或者王韻之殺的吧?” “哎呀,”崔衡聽她說話,回頭看去,見星靈在自己描花鈿,趕緊起身,“這種粗活,怎能讓星靈司使來?” 說話間,崔衡就已經(jīng)坐在桌上,星靈手中畫筆莫名其妙就出現(xiàn)在他手中。 星靈一愣,崔衡已經(jīng)用一只手抬起她下巴,認真在星靈額頭落筆,畫著花鈿道:“司使莫動,不然在下手抖,又得重畫了。你瞧瞧你這手藝,”崔衡一面畫一面埋怨,“畫得像刻出來一樣,哪兒配得上你這張臉?” “崔衡!”星靈忍不住握劍,卻也不敢亂動。 崔衡趕忙道歉:“畫得好,美得很!你別亂動,就剩幾筆,要不我把你眉毛也畫了……” 兩人嘀嘀咕咕,洛婉清就坐在鏡子前,鏡子里倒影著謝恒的身影,她突然生出幾分羨慕。 但她也知道,如今崔恒裝著謝恒的身份,謝恒不可能當著星靈的面來給她畫花鈿。 她就描得慢一些,等星靈崔衡畫完,外面?zhèn)鱽砣寺?,兩人趕緊出門去看,房間只留洛婉清和謝恒兩個人時,謝恒才走到洛婉清身后。 他沒說話,直接取了她手中畫筆,抬起她的臉,溫和道:“最后一筆怎么一直不畫?” “你知道我最后一筆一直不畫?” “我看著呢?!敝x恒一笑,為她畫上最后一筆,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鏡子,解釋,“一直看著鏡子?!?/br> 洛婉清揚起笑容:“我等著呢?!?/br> 謝恒沒動,他看著面前臉上帶笑的人,心尖一顫,放下畫筆,溫和道:“走吧?!?/br> 四人走出門外,就看一個侍女拿著冊子,掃了一眼他們院子,開始點名。 “靈靈,燁燁,謝瀾,柳惜惜?!?/br> 聽著這幾個名字,大家一一應(yīng)下,侍女揮了揮手,指了身后一堆人道:“跟上,走吧?!?/br> 洛婉清轉(zhuǎn)眸看去,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李歸玉。 他神色淡淡,目光在她和謝恒之間掃了一圈,又仿佛什么都沒看到一般收了回去。 洛婉清目光從李歸玉身上挪開,才發(fā)現(xiàn)這些人都是一起進島的熟人。 不過想來也是,只有剛進島的人才需要人領(lǐng)路。 洛婉清收起目光,跟著崔恒一起擠進人群。 崔恒原本走在她前面一些,但回頭看她一眼后,不知怎么想,突然又走到她旁邊來。 洛婉清疑惑轉(zhuǎn)頭看他,就聽崔恒小聲道:“不準看他?!?/br> 洛婉清一愣,隨后不由得笑起來。 三波人馬涇渭分明分開,跟著侍女一起安靜走向流風(fēng)島正殿。 這條路與入島的路截然不同,一路上都是房子,間雜著盛開的桃花。 如今已經(jīng)是九月,桃花盛開極不尋常,洛婉清觀察周邊,發(fā)現(xiàn)這里不僅有桃花,還有許多太極八卦圖案。 洛婉清不由得疑惑,轉(zhuǎn)頭看向崔恒:“謝憫然為什么要弄這么多太極八卦圖案?” “這里是依據(jù)道宗山門建的。” 崔恒看了洛婉清一眼,壓低聲道:“謝憫生出自道宗,年幼在道宗學(xué)心法。” “他也是道宗的人?” “半個弟子?!贝藓憧戳艘谎垭x得很遠的流風(fēng)島侍女,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解釋,“他身體不好,以前自己不能修煉內(nèi)功,就到道宗學(xué)《陰陽日月經(jīng)》,尋了一位同樣身體不好的女子同修,那位女子修陰月經(jīng),他修炎陽經(jīng)。” 洛婉清一聽,便知想起這些時日她和崔恒同修,她正想開口,崔恒便壓低聲道:“不是?!?/br> 說著,崔恒低下頭,壓低聲道:“成年后的《陰陽日月經(jīng)》,需于交合時同修?!?/br> 洛婉清聞言鎮(zhèn)住,不由得道:“那謝憫生和那位女修……” “本應(yīng)是夫妻。”崔恒平靜開口,“但他們沒等到成年正式同修,謝憫然就愛上了姬蕊芳,姬蕊芳修習(xí)的是西域魔功,能將他人內(nèi)力化為己用,她對那位與謝憫生同修的女子生嫉妒之心,要求謝憫然在她與女子之間二擇其一,將此法交給謝憫然。謝憫然為表忠心,在殺了謝氏族人后,將那女子以謝憫生的身份騙出來,吸食了她的內(nèi)力,殺了她?!?/br> 洛婉清睜大了眼,崔恒神色平淡:“至此,他體內(nèi)陰陽調(diào)和,只要不受致命傷,也不必再依仗別人?!?/br> “若受致命傷呢?”洛婉清好奇。 崔恒聲音冷淡:“別人的,就是別人的。” “那女子……”洛婉清垂下眼眸,忍不住有些難過,“叫什么?” “她叫魏小娥,”崔恒語氣有些傷懷,“是謝恒的師姐?!?/br> 說著,一行人便到了大殿門口,崔恒和洛婉清也安靜下來。 引路侍女朝著正殿行了個禮,隨后大聲道:“大人,人都帶來了?!?/br> 聽著侍女開口,一個中年人轉(zhuǎn)過頭來,掃了一眼所有人,頷首道:“鄙人流風(fēng)島管事謝青,各位進了流風(fēng)島,日后就在流風(fēng)島好好做事,先過來拜過島主吧?!?/br> 聽到拜見島主,洛婉清立刻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所謂島主,只是一座雕像。 雕像上是背靠背兩個青年,一個持劍而立、眼含悲憫,一個握筆而坐、冷目邪笑。 這明顯是謝憫生給自己立的相,但哪怕是石相,都顯得格外英俊。 洛婉清認真看著石像人的長相,旁邊謝恒看她一眼,突然遞過一炷香來,淡道:“上香吧。” 洛婉清這才反應(yīng)過來,從謝恒手中接過香,同所有人一起,朝謝憫生行禮。 謝青站在一邊,一面說著流風(fēng)島的規(guī)矩,一面看他們上香。 上香完畢后,謝青領(lǐng)著他們往里走,走進大殿,就同所有人道:“咱們流風(fēng)島自給自足,每個人都要為流風(fēng)島做出一份貢獻。大家各自選一份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按月做事拿錢。掛著的都是流風(fēng)島還缺的職務(wù),己領(lǐng)了牌子去門口報道。如果不想領(lǐng)牌子的,男子可參選侍衛(wèi),現(xiàn)下直接到門口,今日招侍衛(wèi)四人,打贏就上。女子往前走,”謝青指了內(nèi)殿,“剛好島主要選一位貼身婢女,今日報名,進去領(lǐng)牌子吧。” 聽到這話,洛婉清和謝恒對視一眼,謝恒點了點頭,便領(lǐng)著崔衡走了出去。 星靈站到洛婉清身邊來,看了一眼里面:“走吧?” 洛婉清和星靈一起提步往內(nèi)殿進去,剛走幾步,旁邊就響起王韻之的聲音:“又見面了?!?/br> 洛婉清聞言看過去,見王韻之帶著一大群婢女,她不由得笑起來:“王小姐金枝玉葉,為何總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 “不然呢?”王韻之淡淡看她一眼,“要學(xué)鄭璧月那傻子,被你在紫云山設(shè)計到死嗎?” “王小姐說笑了。”洛婉清說得平靜,“各位小姐千金之體,哪里是我等草民能去設(shè)計的?” “她到底怎么死的?”王韻之轉(zhuǎn)頭看她,眼中帶著不解,“是誰殺她?” 洛婉清聽著,思索著怎么開口套話,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聽王韻之道:“不過,不管她為何而死,她終究與我同交,不當為爾等賤民所殺?!?/br> 洛婉清聽著“賤民”二字,抬起頭來,眼中帶冷:“所以呢?” “我會為她報仇。” 王韻之壓低了聲:“東西,我必拿到手中?!?/br> 洛婉清聞言一笑,滿不在意道:“王小姐知道你要拿的是什么嗎?” “這不重要,”王韻之冷靜開口,“家族之事,我奉命拿物既是。” “無論對錯?” “我王家不會有錯。” 這話出來,洛婉清笑出聲來,旁邊星靈轉(zhuǎn)眸了王韻之一眼,又挪過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