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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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懼怕聽到某些消息。 但轉念一想,以謝恒的身份,如果真的發(fā)生了什么,此刻院子不該安安靜靜,怕是早就翻了天。 這讓她有了些勇氣,撐著自己試圖起身,剛一動作,就聽房門推開,洛婉清抬眸看去,便見白離端著湯藥和粥進來,看見洛婉清,她眼中露出驚訝,隨后趕忙放下手中托盤走過來,從她身后取了軟墊給她墊好,招呼道:“你別亂動,先躺下!” “師父……” 洛婉清咳嗽著靠著軟墊躺下,立刻道:“公子……” “他沒事?!卑纂x把她安置好,知道她要問什么,便回頭去端湯藥,坐到她身側床邊,將湯藥遞給她,同她說清謝恒的情況,“傷是重了些,好在魏千秋來時把能帶的救命藥都帶上來,公子那人,只要他能吊住一口氣,便不會有事?!?/br> 聽到這話,洛婉清動作一頓。 倒也不怪白離這么想,其實過去她也這么想。 總覺得謝恒足夠強大,謝恒無所不能。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此刻聽著白離這么說,想起他在自己背上,呼吸一點點微弱下去的感覺,她心上便有些說不出的疼來。 她下意識想同白離說些什么,讓她別這么想謝恒。 然而開口前卻又驟然明白,謝恒需要他們這么想。 他需要所有人覺得他永遠不會倒下,這樣大家才會有勇往直前的勇氣。才會害怕他,繼而敬重他。 人若生了憐愛,便也失了敬畏。 于是洛婉清又冷靜下來,她壓著心中情緒,從白離手中接過湯藥,低聲道謝,隨后便又問:“那公子身上的曼陀羅……” “玄山從姬蕊宮里搜出了很多,”白離說著,眼里也帶了幾分冷,“公子現(xiàn)下身體戒不了藥,只能先喂著,便當止痛了?!?/br> 洛婉清聞言,心中不免也生出幾分憤怒。 曼陀羅喂的時間越長越難戒,若是讓外人知道謝恒對此成癮,對他名聲是極大的損傷。但她也知這種情緒無用,只能強行壓下去,轉了個話題道:“師父怎么從東都過來了?” “之前收到消息,說需要白虎司的人,我便過來了。” 白離說得自然,隨后笑著打量她道:“沒想到等我過來,又說不用了,你一個人便把事兒做完了。” 洛婉清一頓,知道白離收到消息離開東都應該是在她入雪靈谷之前。 白離見她似乎聽不明白,隨后道:“白虎司抽調精銳過來做的事兒,你一個人便做完了,聽說你還贏了姬蕊芳?昨日玄山還在同我說,若當真我可以回去頤養(yǎng)天年了。” “玄武使玩笑了?!甭逋袂逡宦犃⒖痰溃鞍谆⑺具€需師父……” “你我之間還需如此官腔嗎?” 白離打斷她,似笑非笑。 洛婉清動作一頓,隨即便知白離不是開玩笑。 她抬起眼眸,看著白離,白離眼中帶了幾分慈愛,溫和道:“我老了,有家人有孩子,我一對兒女在外,過去因著身份,我鮮少陪他們,就怕給他們惹麻煩。人一輩子也沒多少日子。” 白離說著,抬手輕輕拍了拍洛婉清的手,意有所指道:“能好好過一天,是一天,別想太多?!?/br> “惜娘明白?!?/br> 洛婉清垂下眼眸,將剩下的藥一口飲盡。 等喝完之后,白離順手拿走了碗,給她遞了一杯水,洛婉清喝完水,白離便道:“想不想吃東西?我讓廚房燉了粥?!?/br> “多謝師父。” 洛婉清頷首,她慢慢冷靜下來,開始詢問:“師父,我睡了多久?其他人如何?現(xiàn)下什么情況?姬蕊芳活著嗎?鳳羽發(fā)簪可曾找到?還有相思子……” “你問題太多。”白離抬手扶額,似是有些頭疼,思索著道,“我慢慢回答。你睡了兩日。其他人……你是說星靈和崔君燁他們是吧?” “是。” 洛婉清立刻應聲,白離思索著道:“我們炸開了山谷之后,直接進了姬蕊宮,姬蕊宮剩下的人不多,不堪一擊,我們在姬蕊宮通風道里找到他們。崔君燁沒事,朱雀受了點皮外傷,至于星靈……” 白離說著,意味深長道:“現(xiàn)下在地牢里待著,等聽公子審問?!?/br> 洛婉清聽到這話,也知正常,星靈叛變這件事,不可能這么輕易就繞開。 她點點頭,隨后道:“姬蕊芳呢?” “她活著,但還沒醒,傷勢比你都重?!卑纂x緊皺眉頭,“姬蕊宮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現(xiàn)下只剩下她和一個叫昆玉的,待在獄中在審?!?/br> “昆玉?”洛婉清一想,便立刻道,“她可招了什么?” “她什么都沒招,是塊硬骨頭,”白離語氣冷淡,似是不悅,“若說有什么有用的,大約也就是她說你殺了她的meimei們,所以她故意挪動了本來是用來炸山洞的火藥,想要找你報報仇?!?/br> 洛婉清聽著,算是明白最后那場爆炸來由。 她點了點頭:“可以理解?!?/br> 說著,她想起來:“那發(fā)簪呢?可尋到了?!?/br> “找到了?!卑纂x點頭,洛婉清放心幾分,隨后好奇,“怎么找到的?” “這就不得不提一個人,”白離笑起來,“相思子。” 這話讓洛婉清一愣,詫異出聲:“相思子?” “沒想到吧?”白離語氣頗為歡快,“他一直待在姬蕊宮。流風島水下有一條地下水道,一直通往姬蕊宮內部,相思子帶著青綠一路逃到姬蕊宮,一直躲在姬蕊宮里。姬蕊芳一直在外面找人,自己宮中幾乎沒怎么搜尋,他們倒是靠著在姬蕊宮左偷右順活得滋潤?!?/br> 兩個人能在姬蕊宮悄無聲息潛伏這么久,倒也是本事。 洛婉清頗為好奇:“然后呢?” “他們在通風管道里一直在監(jiān)視姬蕊芳,剛好看到了姬蕊芳放發(fā)簪的位置。姬蕊宮亂起來的時候,就是他們把星靈和崔大人朱雀藏了起來?,F(xiàn)下跟著他們一起回來了,正在等公子問話?!?/br> 洛婉清聽大家無事,舒了口氣,便徹底放下心來,詢問了最后關切的事:“公子和三使都來了江南,那東都那邊……” “有青崖呢,你放心?!?/br> 白離安撫道:“公子也不是一直待在東都不出來的,監(jiān)察司自有他不在時的安排。” “那……” 洛婉清說著,想起一個明明才十幾日不見,卻仿佛過了大半生一樣的名字:“李歸玉呢?還有王韻之……” “三殿下聽聞是回東都了?!卑纂x思索著,“王韻之也回去了。他們走得太容易,到不知他們是什么打算?!?/br> 這話讓洛婉清也有些不安,白離說得沒錯,按照李歸玉和王韻之的性格,他們放棄得有點太早了。 王韻之身邊人大多折損,她看情況不對離開倒也可以理解。 李歸玉那樣不死不休手段百出的性子,怎么會這么簡單就走? 而且…… 洛婉清冷靜下來,終于才得空想起來,來江南找這個東西,謝恒應當是同李宗知會過的。李宗明確知道謝恒過來,卻還把李歸玉也派了過來,為什么? 測試李歸玉的實力?還是不希望謝恒拿到? 若是不希望他不批準謝恒來就是了,為什么還讓謝恒過來? 加上昆玉昨夜說的話—— “你焉知不是當權者之心呢?” 她說的當權者是誰? 而姬蕊宮又到底是為誰在爭這個東西? 一個個問題在她腦海中閃過,白離看她想著事情,便起身道:“問完了吧?那我讓人去給你準備些吃的?!?/br> “我能去看看公子嗎?” 洛婉清聞言脫口而出,白離疑惑抬頭,有些驚訝:“嗯?” 洛婉清見白離神色,便知自己失言。 如果只是柳惜娘和謝恒的關系,問過謝恒安危便已經足夠了,再多便不是她應當問的。 看著白離的眼神,洛婉清克制住情緒,遲疑著道:“我……我是想……” “你有事想和公子面稟是吧?”白離似是明白過來。 洛婉清一頓,隨后點頭道:“是,還有一些事需同公子面稟?!?/br> “他就在隔壁,但尚未醒來,”白離指了指旁邊房間道,“要不我先帶你過去看看……” “多謝師父?!甭逋袂辶⒖痰?,“等公子醒了,我再去面見吧?!?/br> 白離見她不愿意,倒也沒多勸,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 等白離走了,洛婉清躺在床上,看著床頂,才終于意識到,她回到揚州了。 而回來后,她便又明白,她和謝恒不可能再像過去一樣了。 她無法把他僅僅當成崔恒。 也沒辦法把他當成雪靈谷山洞里,那個只有他們二人在時的謝恒。 看白離的反應,她大約也猜出來,謝恒是崔恒這件事,白離應當知曉的。 或許四使其實都知道。 當初她在琴音盛會后懷疑過崔恒的身份,接著崔恒便與她同時面見“謝恒”,現(xiàn)下想來,那個“謝恒”應該是假的,這也就意味著其實監(jiān)察司……或者說四使都在瞞著她。 她不確定謝恒是怎么同他們描述他二人的關系,可以確認的是,最初謝恒一直在懷疑她,在芳菲閣之前,謝恒是把她當成臥底在監(jiān)察司的殺手,那崔恒之所以成為她的影使,怕不是回來找她敘舊,而是來試探她。 之于之后為什么留下,為什么在她身邊,她便不好再揣測。 回想起過去,她終于意識到,其實他們之間,從開始就是欺騙,洛婉清不由得心口有些發(fā)悶。 但畢竟都已經過去,她也不好再計較什么。 想來他告訴白離青崖等人的理由,一定不會太過親密,否則就算白離青崖這些人藏得住,朱雀也藏不住。 他畢竟是監(jiān)察司頂頭的司主,對下屬生了感情,終究不妥。不管是為了謝恒的名聲,還是為了她自己的前程,最好都別讓人發(fā)現(xiàn)這件事。 她腦子亂亂想了一會兒,白離便帶著粥過來,洛婉清一面喝粥,一面和她仔細聊著現(xiàn)下的情況,正說著話,就聽外面?zhèn)鱽硎虖牡耐▓舐暎骸鞍谆⑹?,張大人聽說柳司使醒了,想過來拜見。” 聽到這話,白離看了一眼洛婉清,洛婉清想起自己暈過去之前張逸然緊張的模樣,不由得心上一暖,點頭道:“讓他過來吧?!?/br> 白離見狀,便將她吃好的空碗取走,遞了帕子和水給她,等她用過后,笑起來道:“張大人過來,我便不在這里討人厭煩了,東都還有文書遞過來,我先過去看看?!?/br> 洛婉清拜別白離,撐著自己起身,去尋了件衣物穿好后,便坐在位置上等張逸然。 等了沒一會兒,就聽外面?zhèn)鱽砟_步聲,過了片刻,張逸然的聲音就在外面響了起來:“柳司使,方便進來嗎?” “你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