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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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帶了梅花香氣,有些香甜,但明顯極為烈性。 如今洛婉清也是識酒的人,不由得道:“公子怎會給我這樣烈的酒?” “烈酒暖身,稍后我們要去林中?!敝x恒解釋,隨后又看向她,玩笑道,“而且,如今若是不給你烈酒,對于你而言,和喝甜水有什么區(qū)別?” 洛婉清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謝恒轉過頭去,抿著酒提醒:“以后少同司內司使喝酒,尤其是方家那三個,他們喝酒沒數,傷身。” “知道了?!甭逋袂逡仓郊夷侨值芎绕鹁苼砀静挥浀米约盒咽裁矗忉尩?,“我也是人情往來才去的?!?/br> 謝恒瞥她一眼,倒也沒揭穿她。 兩人喝了會兒酒,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洛婉清看著雪景,不由得道:“這樣的大林子,都是公子的嗎?” “嗯?!敝x恒應聲,語氣淡淡,“這是我娘留給我的。” 洛婉清聽著,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想說點什么安慰,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過了片刻后,謝恒才轉頭看她,好奇道:“我這般可憐,你怎么不安慰安慰我?” 洛婉清沉默片刻,實話實說:“我在想詞兒?!?/br> 謝恒被她逗笑,低頭喝酒壓下自己笑意。 “公子笑什么?” 洛婉清見他笑意,有些疑惑,謝恒抿著唇,只道:“笑我家惜娘可愛?!?/br> “公子是覺得我愚鈍吧?”洛婉清挑眉。 謝恒想了想,點頭道:“的確愚鈍?!?/br> 說著,謝恒飲了口酒:“連情郎生氣都看不出來。” 洛婉清聞言一頓,猶豫片刻后,她主動伸手,挽住謝恒的手臂。 謝恒喝酒的動作微頓,轉眸看去,就見洛婉清笑意盈盈道:“那,情郎還生氣嗎?” 謝恒沒說話,他端著酒杯,靜靜看著她的眼睛。 謝恒的眼睛通透清明,仿佛看透世事,然而你若看他,卻又覺深沉似海。 洛婉清被他看得疑惑,正要詢問,就見他湊上前幾分,輕聲道:“拋下我兩個月,想我嗎?” 他靠得太近,饒是已經極為熟悉彼此,洛婉清卻還是有些臉熱,下意識想退,但又不想露怯,只逼著自己停在原地,眨了眨眼道:“有時想?!?/br> “有時,是多少時辰?” 謝恒追問,洛婉清一時答不上來,她開始認真計算著時間,謝恒見狀,輕笑一聲。 他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啄,隨后直起身來,放下酒杯:“罷了,只要想過,我便原諒你罷。” 說著,他便從旁邊取過一個匣子,遞到洛婉清面前:“來,送你的?!?/br> 洛婉清疑惑接過匣子,不由得道:“這是什么?” 說著,洛婉清打開木匣,木匣中露出一張寫著“洛婉清”名字的地契,她不由得一愣神。 “這座宅子的梅花養(yǎng)了許多年,要是沒有人養(yǎng),我覺得可惜?!敝x恒語氣溫和,他看著外面紛飛的大雪,溫和道,“這是我從小到大每一年過年的地方,于我心里,這是我的家。” “那公子還……” “我望它也成為惜娘的家。” 謝恒認真注視著她:“可以嗎?” 洛婉清拿著木匣,看著上面的名字,沒有出聲。 謝恒見她不應,不由得疑惑:“惜娘?” “可上面的名字,”洛婉清抬眸看向謝恒,“是洛婉清?!?/br> 洛婉清已經不在人間,這份地契不會生效。 謝恒聽著,卻是笑起來,他抬手溫柔拂過她的頭發(fā),輕聲道:“雖然我盼你當我一輩子的惜娘,可我知道,你是洛婉清,你不會當一輩子柳惜娘?!?/br> 洛婉清有些聽不明白,謝恒也沒解釋,他轉頭看了一會兒雪,見雪停下來,便從旁提起自己剛做的燈籠,拉著洛婉清,起身道:“走,去看雪梅吧?!?/br> 洛婉清聽著他的話,由他拉著走在雪地里。 他們走了一會兒,烏云散去,竟是有了月光。 洛婉清不由得驚訝:“出月亮了?” “那正好?!?/br> 謝恒仰頭看向樹梢,笑起來:“看來上天也想讓我們惜娘好好賞梅?!?/br> 洛婉清被他說笑,借著月光看枝頭梅花,這一院大多是白紅兩色的梅花,各自種在一邊,最外側的是紅梅,染了雪花冷色,看上去格外艷麗。 往里走去,便是雪梅,它堆積霜雪,幾乎和白雪融為一體,在月光下泛著瑩白,倒也看不出看不好看。 兩人邊走邊聊,謝恒知道洛婉清想聽什么,便同她仔細說著那些信里寫不下的細枝末節(jié)。 “我?guī)旌谢貋?,陛下極為滿意,他也同我說了自己派李歸玉過去同我搶玄天盒的意圖,說我想用我試試李歸玉的能耐,但我心中明白,如果可以,他其實希望由李歸玉拿到玄天盒?!?/br> “為什么?”洛婉清大約明白,卻還是要確認。 “這么多年,他一直告訴我,是舅舅辜負他。他說當年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母親和兄長姨母突然在宮中謀逆,結果舅舅不肯聽他解釋,威脅君主,為一己之私叛國。但他從未告訴過我火藥庫之事,若我知道火藥庫之事,自然知道是他放縱了王家在宮中逼死我母親?!?/br> “所以公子沒有打開玄天盒,其實陛下也松口氣?” 洛婉清反應過來,謝恒點頭:“是?!?/br> “那……”洛婉清斟酌著,“李歸玉沒有想辦法作梗嗎?” 聽到她提李歸玉,謝恒看洛婉清一眼,這次卻也沒多說,只道:“李歸玉自顧不暇。鄭璧月死了,鄭氏與他沒了什么瓜葛,王韻之在江南與李歸玉大打出手,王神奉對此很是不滿。李歸玉最能依靠的僅有陛下,近來忙著在陛下面前當孝子,在朝廷中安排他的人手,在他獲得陛下信任之前,他不會多評論任何人一個字?!?/br> “那他這些時日,應當有些成效?” “自然,”謝恒語氣冷上幾分,“他那樣的人,想做什么,自然會有些結果。他在朝中安排了不少人,我一時也排查不干凈。而陛下那邊……有這樣一個能干的兒子,誰都喜歡。今日他又替陛下去巡查東都郊外軍營,陛下前些時日還在同我商量,想為他擴府?!?/br> 聽到這話,洛婉清皺起眉頭。 上一世這個時候,李歸玉應當已經和謝恒結盟,同時娶了鄭璧月,獲得了王鄭兩家的支持。 如今他和謝恒沒有結盟,鄭璧月死了,他和鄭氏也破裂,王家又因太子被刺對他產生了懷疑,現下已經發(fā)展到想要放棄他,相比上一世,按理說,如今他的局面岌岌可危。 可他卻能得到李宗的賞識,甚至想為他擴府。 大夏宮廷禮制森嚴,每一位皇子府邸、衣著、收入、馬車……等等,都有極其嚴格的規(guī)定。 李歸玉的府邸,原本和正常皇子沒有區(qū)別,如今為他擴府,那無異是在宣告李宗心中,他或許是眾多皇子中,最接近太子位的人選。 如今擴府,若后續(xù)臣子觀察之后,確認李歸玉沒有問題,李宗或許真的會讓李歸玉成為太子。 能走到這一步,洛婉清到的確對這人有些佩服。 無論怎樣的絕境,李歸玉似乎都能走出一條路來。 她靜靜想著,謝恒看她一眼,漫不經心道:“惜娘近來應該還算清閑?!?/br> 洛婉清聽到這話,頗有些奇怪:“公子為何這樣說?” “還有時間想閑人之事?!?/br> 洛婉清聽著,反應過來,隨即不免笑開:“公子說笑了,李歸玉是仇家,怎能算閑人?” “若是要想仇家,我仇家千千萬萬,我得日思夜想,想個不停?!敝x恒放開洛婉清的手,提燈走向前方,“故而仇家于我都是閑人,賞梅之時,我斷無閑心想他們?!?/br> 他說話陰陽怪氣,洛婉清便知他又不高興,提步跟上他,壓著笑道:“是我不是,那我們賞梅吧?!?/br> “惜娘不喜梅花,便不用賞。” 謝恒往梅林深處走去:“天冷夜寒,惜娘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洛婉清聽著他的話,背著手站在原地不動,看著他的背影,笑著道:“我回去,公子去哪里?” “我自有我的去處?!?/br> “可燈被公子拿走了,我怎么回去?” “月光引路,自是風雅?!?/br> 眼看著謝恒越走越遠,洛婉清知道大約是氣得厲害了,越發(fā)想笑,但也知道此時不能繼續(xù)招惹,便蹲下身去,捏了一個雪球,輕輕砸了過去。 雪球“啪嗒”一下砸在謝恒身上,謝恒提燈轉身:“惜娘何意?” “公子,我是俗人,的確沒辦法賞這么久的梅花?!?/br> 洛婉清笑著盤著手里的雪球,征求意見道:“我們打雪仗吧?” “打雪仗?” 謝恒有些不確定,洛婉清一瞬反應過來:“公子沒打過雪仗?” 謝恒沉默片刻后,緩聲道:“打過一次?!?/br> 那約等于沒打過。 洛婉清不由得好奇:“公子怎會只打過一次雪仗?” “離開謝家前,我爹覺得,謝氏少主不應如此不雅?!敝x恒看向她手中雪球,“而且,我也不覺得此事有什么意思。” “那要不要試試?”洛婉清好奇詢問。 謝恒想了想,卻是抬眼看她,試探著道:“若是我贏了,可有什么獎勵?” “公子想要什么獎勵?” 洛婉清有些疑惑,謝恒將燈籠掛到一旁樹枝上,卸下披風,從旁邊捧了雪,抬頭笑道:“等我贏了再說吧?!?/br> 話音剛落,謝恒手中雪球急襲而來,洛婉清看到那宛若暗器一般的雪球,慌道:“公子,不能用內力!” “好呀?!?/br> 謝恒應下聲來,抬手用袖一震,風雪撲面而來,迷惑住洛婉清眼眸,隨即十幾個雪球從雪沙后破簾而出,襲向洛婉清。 洛婉清呼吸一窒,騰空一翻,隨便抬腳將兩個雪球踢回謝恒方向后,轉頭就跑道:“罷了,我不打了!” “兩軍交戰(zhàn),豈可不戰(zhàn)而逃?” 謝恒緊追而上,一把拖回洛婉清,洛婉清翻身一腳踹向頭頂梅枝,雪花砸落而下,洛婉清順勢逃出,同時抬手抓了一抔雪就砸了過去。 謝恒閉上眼睛,任雪沙撲砸在臉上,輕輕揚起笑容。 他閉眼聽著洛婉清的聲音,溫和道:“惜娘,別讓我抓到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