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在荒島靠趕海爆火[直播]、毒唯竟是我自己、重生之投資時代、萬人迷Alpha拒絕穿書、偏執(zhí)反派,我的[快穿]、炮灰全家跟著心聲吃瓜、社恐小蘑菇遇到戀愛腦后、七零年代養(yǎng)豬日常、王牌傭兵
“鄭老!” 聽到這話,朝臣紛紛站起來,忙道:“鄭老不可?!?/br> 旁邊王神奉也起身,扶著鄭平生道:“老鄭,陛下還沒說什么,不要這么激動?!?/br> 上方人紛紛勸說著鄭平生,獨留張逸然跪在地上,周邊人議論紛紛,他冷眼看著高臺上的人一唱一和,眼看著就要將這件事淡化下去,他不甘提聲:“鄭大人既然心中無愧,何必如此激動?” “你說的可當真?” 話音剛落,李歸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所有人一起看去,就見李歸玉站在高處,看著張逸然,顫顫出聲:“你說洛曲舒是被鄭尚書冤枉,此話可是當真?!” “千真萬確?!睆堃萑环磻?yīng)過來,雖然看不明白李歸玉想做什么,他卻還是梗著脖子,強硬道,“就我在江南查到的證據(jù),洛曲舒當是清白良民,如何被構(gòu)陷成為鹽販,鄭大人應(yīng)當脫不了干系。” “好,”李歸玉點著頭,仿佛是憤怒到了極致,抬眸看向鄭平生道,“好的很,如果這是真的……那我拜謝張大人?!?/br> 說著,李歸玉轉(zhuǎn)過身來,叩首高聲道:“請父皇交由兒臣徹查此案,若鄭尚書當真徇私枉法,兒臣必定要還洛家一個清白!” “不可!”張逸然聞言,瞬間反應(yīng)過來,急道,“陛下,此案乃卑職查到,就該交由卑職一路查出結(jié)果。殿下半路接案,且不說殿下過去從未有辦案經(jīng)驗,此案證據(jù)流程殿下也不清楚,既然要辦,那就當一人一案辦到底,還請陛下讓微臣將此案查出結(jié)果,還洛家清白,以昭陛下盛名!” “你們荒謬!空口白牙誣陷他人,陛下,還請為老臣做主!” 鄭平生聞言,哭喊著又跪下來。 一時之間,整個大殿亂成一團,搶案子的搶案子,喊冤的喊冤。 “老臣赤膽忠心,今日若陛下疑臣,倒不如一頭撞死了去……” “父皇,若此案當真,此乃兒臣私仇,還望父皇給個機會讓兒臣親自查案,否則兒臣一生難安……” “陛下,三殿下與此案牽連太深不宜辦案……” “父皇……” “陛下……” “陛下……” 一片混亂間,鄭平生座位后一個青年悄無聲息起身。 那青年一直隱在暗處,起身時,洛婉清才察覺那里有個人。 這人生得高大冷峻,按理不該是會被人忽視的模樣,可偏生洛婉清方才竟然就是沒注意到他。 這個認知讓洛婉清心中微冽,她看著對方去的方向,直覺不對,便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兩人隔著大殿,分別走在人群后的暗道中,以相似速度,一起靠近張逸然。 對方的視線一直在張逸然身上,快步靠近,張逸然對于來人渾然不覺,猶自冷靜道:“陛下,此案乃下官巡查江南時發(fā)現(xiàn)。下官核對了當初口供、證人,經(jīng)多方取證,基本確認鄭尚書與此事有逃不脫的干系,下官對此案極為熟悉,讓三殿下審理完全是舍近求遠……” 話未說完,青年已至身前,他突然暴起,從人群中直撲而去,一拳狠狠砸向張逸然! 青年出手瞬間,洛婉清同時一躍而出,將張逸然往身后一拉,在對方拳頭砸落剎那猛地一把接住。 巨力瞬間灌在洛婉清掌心,洛婉清感覺骨裂一般的疼從掌心涌上,她怒然抬眼,清楚知道方才這一拳若是砸在張逸然身上,張逸然此刻怕就死了。 這人就是想殺了張逸然。 他竟然想在大殿上,當眾殺一個御史! 洛婉清怒意頓生,張逸然驚在原地,青年沒給她反應(yīng)時間,抬手掌風(fēng)如刀,直取她咽喉。 洛婉清抬手一擋,便護著張逸然同對方纏打起來。 李宗這才反應(yīng)過來,急喝出聲:“反了你們!來人!” 說罷,侍衛(wèi)疾沖而入,對面青年卻是不管不顧,一雙眼盯在洛婉清臉上,招招都是殺招。 洛婉清心中突然隱約知道了來人身份,她還沒來得及多說,就聽高臺之上,突然傳來謝恒冰冷喚聲:“鄭璧奎。” 這一聲宛若閻王索命,所有人下意識看去,隨即就僵住了身子。 就見謝恒站在高臺上,手中不知何時握了一把長弓。 弓弦被他拉開到極致,羽箭于燈火流出寒芒,他一身玄衣金線繡日月山河,金冠嵌玉頂似朗朗乾坤。 他神色很平靜,箭矢正對著鄭璧奎的腦袋,一雙眼眸仿佛看著死人一般,平靜得讓人發(fā)寒。 沒有人敢動彈,包括鄭璧奎。 謝恒挽弓這一剎,所有人都無法判斷,他會不會射出這一箭。 畢竟當年,監(jiān)察司剛建立之時,他就是這么毫無端倪地、冷淡又平靜地殺了無數(shù)眾人以為不可能殺的高官貴族。 監(jiān)察司建立在血水尸骨中,這些年大家已經(jīng)有些忘記了,然而在謝恒挽弓這一剎,噩夢卻又驟然籠罩了整個朝堂貴族。 這是李宗手中最利的一把刀,從來出刀見血,箭下無人。 他的目光鎖在鄭璧奎身上,鄭璧奎被他盯著,肌rou繃緊,全然不敢動彈。 鄭道初死時那一地鮮血再次浮現(xiàn),死亡恐懼將他籠罩,他一遍一遍告訴自己謝恒不敢射出這一箭,可他卻完全不能確定。 這是謝恒,是殺了鄭道初,殺了無數(shù)高官貴族的謝恒。 兩人靜靜對視,鄭璧奎覺得自己仿佛是過了一生一般漫長,他心跳得飛快,急促呼吸著,與上方謝恒對視。 過了許久,上方傳來謝恒冰冷的聲音:“跪?!?/br> 鄭璧奎不動,他想賭一賭,賭謝恒不敢殺他。 哪怕是遲疑半分也好。 然而謝恒卻在他停頓這片刻,竟就對著他的臉,毫不猶豫松弦放箭而去! 鄭璧奎瞳孔急縮,鄭平生激動大喚出聲:“我兒!” 鄭璧奎沒有出聲,他看著箭來,這箭直直對著他的臉,而此時謝恒已經(jīng)搭上第二只箭,他躲不了,躲任何一個位置,謝恒第二箭都會緊隨其上。 除了跪,只有跪! 不過剎那僵持,在箭矢來到鄭璧奎身前一瞬,鄭璧奎終于再支撐不住,竟就軟了膝蓋! 羽箭堪堪從他頭頂發(fā)冠擦冠而過,發(fā)冠瞬間四分五裂,箭矢扎穿身后窗戶,飛出殿外,鄭璧奎頭發(fā)散披而下,重重跪在臺間。 生死一瞬,他驚得心臟都快躍出來,只能跪在地上,低低喘息。 然而他知道,他輸了,此刻跪在人前,又一次成全了謝恒無上權(quán)威。 謝恒竟然真的想殺他,他竟然真的敢殺他! 鄭璧奎無聲攥起拳頭,高處謝恒冷淡看他一眼,見他跪下,謝恒便將弓放到身后朱雀手中托盤上,轉(zhuǎn)身向李宗行禮。 他什么話都沒說,射出這驚人一箭之后,他仿佛是無事人一般,又坐了下去,只留滿殿震驚。 鄭平生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驚喝出聲:“謝恒你這是做什么?!大殿之上你竟然攜私兵入殿,當?shù)钕胍錃⒐賳T,你是要謀……” 話沒說完,鄭平生突然意識到什么,急急止住。 比起謝恒射殺鄭璧奎,鄭璧奎才是那個真正想要當?shù)顨⒑賳T的人。 如果謝恒攜私兵入殿射殺鄭璧奎算謀反,那鄭璧奎更是罪無可赦。 而謝恒帶私兵入殿一直是他和楊淳的特權(quán),只是這么多年來謝恒從來沒有行使過這份特權(quán)。直到今日鄭璧奎動手…… 再怎么算,那是謝恒護主,遠比鄭璧奎正大光明得多。 謝恒見他反應(yīng)過來,掃他一眼,隨后輕聲道:“陛下,先讓人鄭大公子帶下去,放明日處置吧?!?/br> 這話甚得李宗心意,點著頭道:“恒兒說得不錯,今日元宵節(jié),還是別擾人的興致。先把璧奎帶下去吧,”李宗似是有些心煩,掃了一眼地上的李歸玉和張逸然,又道,“至于,張逸然說這個案子……” 李宗思考著,一時拿不下決定。 這么多人看著,若是不管,有損天威,日后世家越發(fā)猖狂。 可若是管…… 一個普通百姓,他還能真的辦了鄭平生不成? 李宗頭一次知道為何朝上的人這么煩張逸然,可卻也清楚,若不是張逸然這種性子,他又怎會看重他? 他想了想,一時難以決斷,轉(zhuǎn)頭看向謝恒,斟酌道:“恒兒慣來擅長辦案,這個案子,恒兒如何以為呢?” “張大人提出來了那就審,今夜監(jiān)察司會查明情況,”謝恒語氣淡淡,神色看不出喜怒,但字明顯比平日更少,徑直道,“陛下再定奪無妨?!?/br> 這話就是將案子壓一夜,給李宗一個思考時間。 李宗滿意看他一眼,點頭道:“好。那這件事就這樣,恒兒先去查,朕心里安心?!?/br> 說著,李宗似是有些疲憊,隨后扶著楊淳,撐著自己起身道:“行吧,今日朕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大家繼續(xù),別被擾了興致?!?/br> 李宗從金座走下來,眾人跪拜一地,路過謝恒時,李宗輕聲道:“等會兒到御書房來?!?/br> 謝恒低聲應(yīng)是,送著李宗離開。 等李宗走后,所有人立刻小聲議論起來。 眾人有意識無意識悄悄打量著謝恒,揣測著方才謝恒是不是真的想殺了鄭璧奎。 謝恒沒有理會他們的眼神,只在高臺看向剛剛把張逸然拉回位置上的洛婉清,隨后領(lǐng)著朱雀,轉(zhuǎn)身走下高臺。 張逸然到現(xiàn)在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還有些愣神,他不可思議道:“方才他是不是想殺我?” 洛婉清無言,嘆了口氣:“張大人,日后不可如此莽撞?!?/br> “鄭璧奎居然敢在大殿想殺我,”張逸然喃喃,“竟還可以如此莽撞?” 洛婉清沒想到他的思路竟是如此,正打算勸他,就聞見熟悉的松香從身后襲來。 謝恒雙手攏在袖中,領(lǐng)著朱雀從洛婉清身后提步而過,掀起陣陣涼意。 洛婉清下意識回頭,就見謝恒仿佛是沒看見她這個人一般,提步往外。 洛婉清不由得一愣,趕忙拉住朱雀,小聲道:“公子去做什么?” “陛下召他?!?/br> 朱雀老老實實開口,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洛婉清一頓,立刻道:“朱雀使,勞您幫我保護張大人,我隨公子過去。” 說完,洛婉清便放開朱雀,趕緊追了上去。 謝恒腳步速度始終如一,沒有半點為她停步的意思,洛婉清急急跟到謝恒后方,忙道:“公子要見陛下?” 謝恒沒有回聲,帶著她走進偏殿小院,行往御書房。 洛婉清知道他這是生氣,忙叮囑道:“我知道公子生氣,但公子且先冷靜,稍后陛下問起時,切勿在洛婉清一事評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