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gè)聲音，李歸玉低笑起來。

    “大小姐說錯(cuò)了，”李歸玉心慢慢安定下來，他趴在地面，沙啞道，“我只是回到了昨日。”

    回到了，沒有洛婉清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chǎng)】

    李歸玉：“騙子！你們兩個(gè)騙子！”

    張伯：“殿下我早就說過了他們是一對(duì)狗男女，別心軟動(dòng)手吧??！”

    謝恒：“哦喲喲，惜娘，他夸我們是狗男女唉！”

    洛婉清：“……”

    李歸玉：“張伯，你竟然敢這么夸他，你雖死不冤?！?/br>
    第180章

    ◎出發(fā)！謝恒一定會(huì)殺李宗◎

    “被人救？”

    洛婉清皺起眉頭：“斷腸草也能救？”

    “世家大族總有些奇人異士，”謝恒收起軟劍，笑了笑道，“活了也不稀奇。”

    洛婉清聽著，心上有些不安，她掃了一眼周遭，不由得道：“他倒是命大。”

    “畢竟是江楓晚和謝憫然教出來的弟子，陣法一道，如今也算頂尖?！敝x恒漫不經(jīng)心道，“朱雀找人入宮，回稟圣上，就說廣安王抗旨不尊跑了?！?/br>
    “你故意的？”

    洛婉清反應(yīng)過來，看向謝恒，皺起眉頭道：“為何放他走？”

    “只是沒有拼盡全力，倒也不算故意放他?！敝x恒拉著她慢慢往外，解釋著道，“他死了我高興，但是他若活著，用處更大?！?/br>
    “何解？”

    洛婉清想不明白，謝恒笑笑，卻是問：“你說你夢(mèng)里的上一世，王家什么結(jié)局？”

    洛婉清一愣，回憶著道：“被你和李歸玉……聯(lián)手滅族?！?/br>
    “李歸玉這個(gè)人睚眥必報(bào)，你父親害死他師父，他便狠得下心連你都舍棄報(bào)仇。王家棄他如敝履，他難道沒有怨恨嗎？”

    洛婉清聽著，慢慢明白過來：“你要用他牽制王神奉？”

    “他活著，王家就有扶持自己皇子上位的希望，會(huì)將資源傾注于他，可他對(duì)王家有怨，不會(huì)在意王氏死活。與其讓王家另尋出路，倒不如讓他們蟹蚌相爭?！?/br>
    “那你還讓我來殺他？”洛婉清疑惑。

    謝恒嘆了口氣：“就想著萬一成了呢？”

    “嗯？”

    “出了東都，也不知道未來會(huì)發(fā)生什么，早些了結(jié)也好。”

    謝恒說著，與她走出廣安王府，慢慢道：“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便要點(diǎn)軍出發(fā)。”

    洛婉清聞言應(yīng)了一聲，隨后想起來道：“我在想……公子覺得，明日若分成兩撥走，騎兵先行如何？”

    “哦？”

    謝恒聽這話，轉(zhuǎn)眸看去，就見洛婉清思索著道：“鄭家舉事匆忙，我若想，若能先率騎兵過去打個(gè)措手不及，是不是會(huì)更好？”

    “倒是好主意，鄭家謀逆的消息來得太快，我都懷疑是不是真的?！闭f著，他笑起來，滿不在意道，“要當(dāng)真是假的，最遲今夜，鄭家便會(huì)知道消息，我們快些過去，也占一個(gè)先機(jī)?！?/br>
    “但我不知道糧草怎么運(yùn)輸?！甭逋袂灏櫰鹈碱^，“我們?nèi)羰禽d物太多，行軍速度必定減慢，先行沒有意義。若載物少，糧草如何供應(yīng)？”

    “軍中有馬匹一萬二，我們可以只帶六千人?！敝x恒明白她憂慮，思考著道：“每人帶兩匹馬，一匹載人，一匹載物。保證速度不帶生米，只帶干糧?！?/br>
    “可按照現(xiàn)在的干糧儲(chǔ)備?！甭逋袂鍝?dān)心道，“頂多夠吃到司州邊境徐城?！?/br>
    “那就夠了。”謝恒平靜道，“直接拿下徐城，開徐城糧倉?！?/br>
    “直接拿下？”洛婉清有些不確定，“我們只有六千人，而且……”洛婉清猶豫道，“當(dāng)真要直接打嗎？”

    謝恒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她：“若是不打，司主打算怎么做呢？”

    洛婉清一頓，謝恒笑起來，雖然認(rèn)真道：“之后的情況，之后再說，但我可以同你保證，只要到了徐城，我可以兵不刃血，讓它城門大開，你信嗎？”

    “如何說？”

    洛婉清有些疑惑，謝恒朝她招了招手。

    洛婉清趕緊湊過去，謝恒傾身覆在她耳畔，低聲道：“徐州城守將梁輝，是我的人?！?/br>
    聽到這話，洛婉清震驚轉(zhuǎn)頭看他，不由得道：“怎么到處都是你的人？”

    “數(shù)年積累之功，”謝恒被她的反應(yīng)逗笑，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笑著往前，“愿為夫人所用。好了，不多說了。”

    謝恒領(lǐng)著她上了馬車：“好好睡一覺，明日，我們就出發(fā)了?！?/br>
    洛婉清聞言點(diǎn)頭，馬車噠噠離開，離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廣安王府。

    王府大門緊閉，監(jiān)察司的人正給它貼上“封”字，洛婉清靜靜看著府門，許久后，挪開目光。

    兩人回府歇下，等到第二日清晨，他們?cè)缭缙饋?，換上方便的勁裝，便趕去了郊外校場(chǎng)。

    洛婉清趕到之后，青崖去清點(diǎn)物資，洛婉清便同謝恒周山站在高臺(tái)之上，看著士兵集結(jié)。

    士兵集結(jié)好后不久，外面便傳來李宗帶著百官人來的聲音，洛婉清趕忙領(lǐng)著人到校場(chǎng)門口接駕。

    看著李宗從龍攆上下來，謝恒上前一步，李宗借著他的手臂下車之后，便轉(zhuǎn)眸看向洛婉清，笑著道：“洛愛卿今日一身頗為英氣，意氣風(fēng)發(fā)，到的確有些將軍模樣了。”

    “陛下過譽(yù)?！?/br>
    洛婉清禮貌回應(yīng)，跟在李宗身后半步，李宗由謝恒攙扶著，仿佛一位長者一般，慢慢同洛婉清說著話，詢問道：“昨夜你的人來報(bào)，說歸玉跑了？”

    “是?！?/br>
    洛婉清倒也不懼，李歸玉的確是跑了。

    李宗似是有些想不明白，疑惑開口：“只是圈禁而已，他為何要跑呢？”

    “這就要問三殿下了。”

    洛婉清答不卑不亢，李宗卻明白她的意思。

    李歸玉刺殺李宗，這是犯死罪之事，他或許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是被圈禁，還是尋個(gè)理由悄無聲息處決，所以先行逃脫。

    李宗心中也明白，卻還是試探著道：“說起來，朕一直有些意外，朕還以為，以洛愛卿的脾氣，能同朕談條件，或許會(huì)讓朕下令處死歸玉。沒想到只是圈禁，倒也是給了他一條生路?！?/br>
    “畢竟死很容易，但活下去很難?！?/br>
    洛婉清渾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說得直接：“加之這也是陛下的兒子，我也想活?！?/br>
    李宗一笑，轉(zhuǎn)頭卻是看向謝恒，玩笑著道：“這丫頭片子的話，朕可是一個(gè)字都不信。朕只信恒兒，恒兒，”李宗眼中帶著審視，“她說的是真的嗎？”

    “這次，洛大人沒撒謊?！?/br>
    “如此?！崩钭邳c(diǎn)頭，似是放下心來，“恒兒開口，我便放心了?！?/br>
    說著，李宗同洛婉清一起站到高處。

    此刻士兵云集，整個(gè)校場(chǎng)橫十?dāng)?shù)十方塊站列，一排排站滿了校場(chǎng)。

    騎兵在前，步兵在后，李宗看著下方士兵，簡單說了幾句鼓舞之詞，便讓人奉上虎符和酒，當(dāng)眾人的面，將虎符交給洛婉清。

    等洛婉清拿到虎符，接過李宗賜酒飲盡，李宗又說了幾句吉祥祝福的言語，隨后便由洛婉清點(diǎn)兵，確認(rèn)士兵人數(shù)之后，戰(zhàn)鼓擂起，洛婉清叩拜李宗，隨后走下高臺(tái)，翻身上馬。

    謝恒朱雀跟在她身后，洛婉清揚(yáng)聲高喝：“出發(fā)！”

    鼓聲急促作響，洛婉清率先駕馬奔出。

    上萬騎兵引整個(gè)東都地面輕顫，而這時(shí)李歸玉躺在軟榻之上，急促呼吸著。

    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gè)好長的夢(mèng)，夢(mèng)里他守在洛婉清門外，坐在臺(tái)階上給她雕木偶。

    她今日遇見了一只三花小貓，看了許久，本是想把它帶回來養(yǎng)，但他去捉時(shí)，卻發(fā)現(xiàn)這貓是隔壁店里養(yǎng)的。

    他人之貓，她自然不取，只能眼巴巴看著，隨后嘆了口氣離開。

    其實(shí)他倒是想將那貓帶回來，或許讓那家人意外身亡也可。

    只是這些時(shí)日，他隨她去月老廟，偶爾會(huì)聽說一些鬼神因果之論，他自己倒也不怕報(bào)應(yīng)，可一想這報(bào)應(yīng)若是落到洛婉清身上，他倒也就打消了這個(gè)念頭。

    活貓領(lǐng)不回來，他便只能想著貓的樣子，給她雕上一只。

    他在外面雕木雕，沒了一會(huì)兒，就聽身后窗戶打開，洛婉清的聲音響起來，她趴在窗欄上，百無聊賴道：“少言，你在做什么？”

    “給小姐雕那只三花?！?/br>
    他輕聲回應(yīng)。

    洛婉清笑起來，她歪頭看他，笑著道：“你送我東西，那我送你什么好啊？”

    “一個(gè)木雕，小姐喜歡，我便高興了?！?/br>
    “可你要過生辰了?！甭逋袂逭ＵＱ?，“我想不出來送你什么?！?/br>
    李歸玉動(dòng)作一頓，洛婉清試探著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嗎？”

    李歸玉沒說話，他心跳有些快，其實(shí)他也告訴自己，不必多說，總就是要分道揚(yáng)鑣的人，何必留戀？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見月下少女穿著一件薄薄的寢衣，散著頭發(fā)，隨意靠在窗欄上，滿眼都是他。

    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這副模樣。

    他心中突然生出障念，那一瞬，他好似把自己做過的一切都忘了。

    他是誰，他要做什么，他統(tǒng)統(tǒng)忘了，他只看著面前人，他想，他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她這副模樣。

    “那……小姐可以把你送給我嗎？”

    他突兀開口，洛婉清一愣。

    等意識(shí)到自己說什么，李歸玉慌忙轉(zhuǎn)頭，急道：“我……我不是……我的意思是……”

    “好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