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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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他殺了孫正理,再多殺一些人,那就是徹徹底底的濫殺大臣,觸怒百家,再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了。 他看著謝修齊眼中的害怕,看著這個老者,眼中的惶恐,他笑了笑。 “爹,”他溫和出聲,“我回不去了。讓弟弟給你養(yǎng)老送終吧?!?/br> 音落剎那,只聽“咔嚓”一聲聲響,孫正理猛地一掙扎,隨即睜大眼睛,沒了氣息。 謝修齊睜大眼睛,謝恒卻是再不管他,只沖向下一個目標。 他記得每一個在當年參與過崔氏案的人。 他記得在崔氏行刑當日每一個催促過他的人。 他記得在青云渡每一個逼著他圍剿崔氏的人。 他記了那么久,他每一夜都在回想他們的面容,每一晚都在血水里來來回回千刀萬剮。 戶部尚書王憐真。 御史臺大夫王朗。 御史臺中丞孫術(shù)…… 這些人早在最初就開始往宮門外跑。謝恒死死盯著他們,一個個追出去。 士兵蜂擁而上,前仆后繼,謝修齊擠在人群之中,一聲一聲急喚:“謝恒!謝靈殊!停手!停手啊!” 但謝恒聽不見了,他眼睛被血水沾滿,他只是盯著他的目標,一個個殺了過去。 元氣丹損耗根基,他來時吃下整整一瓶,從那一刻,他便沒想退后。 等到現(xiàn)場最后一個他記得的官員被他捅穿在地,他終于感覺到有些支撐不住。 筋脈爆裂開來的疼,這點疼痛對于他來說,也算不上什么。 可不知道為何,他腦海中卻是浮現(xiàn)出最初遇到洛婉清時,他假裝自己不會武功,騙著洛婉清將他護在身后那夜。 那一夜她洛婉清筋脈被內(nèi)力撐開,皮膚滲出血水,那時候他毫不在意,他只想,此女身份成謎,行事詭異,當多加查探。 后來為她塑骨,也只覺這是她的機緣。 可如今他卻想,真疼啊。 他的惜娘,那時候,真疼啊。 他將劍從官員身上拔出,周邊士兵圍著他,誰也不敢上前。 尸體堆了一地,謝恒滿身是血,他喘息著抬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李歸玉。 李歸玉和楊淳站在一起,楊淳驚疑不定盯著他。 他看得出來,如今謝恒的武藝必定在他之上,只是他為了孤身行刺,又服用了元氣丹,以一抵上,當世哪怕是八宗師之首的張純子,都未必能有這樣的能力。 他不敢上前,李歸玉也不出聲。 謝恒掃了一眼周遭,輕笑一聲。 他周邊全是尸體,滿地都是血水,他站在血水之中,試圖去解自己腰上的酒葫蘆。 可他指尖一直在顫,試了幾次,終于才從自己腰間解下酒葫蘆,他打開蓋子,低頭澆在劍上。 酒澆灌過血水,謝恒知道李歸玉在看他,他看著血水從劍上滴落,輕喘著道:“好了,該死的人都死了,我的劍喜歡喝酒,也該犒勞一下它了?!?/br> “謝恒,藥效總有盡時?!崩顨w玉看著謝恒顫抖的手,平靜道,“元氣丹可以短時間提升大量內(nèi)力,卻是以摧毀人根基作為根本,等藥效散去,你將筋脈爆裂,成為一個廢人?!?/br> “還用你說?”謝恒聽得好笑,抬頭看他,“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說廢話的?” “弒君謀逆,殿上斬公卿,”李歸玉盯著謝恒,“謝恒,你罪該萬死,誰都保不了你,何必浪費他人性命?” 聽到這話,謝恒便知他是在勸降,他提劍輕笑:“我可以死,可是我謝恒,只伏誅于大夏律,亦或……” 他眼中浮現(xiàn)出一絲想念和溫柔,仿若情人輕喃一般,喚出那個名字:“柳惜娘?!?/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朱雀:“不好了,公子把所有敵人都殺了!” 洛婉清:“哈?都殺了?” 朱雀:“沒錯,都殺了!” 洛婉清:“……刺客,這才是真正的刺客?!?/br> 李歸玉:“最高端的權(quán)謀,往往用最樸實的方式……” 第190章 ◎你要用謝恒釣他們?◎ 聽到這個名字,李歸玉神色瞬間冷了下來,他冷聲糾正:“她叫洛婉清?!?/br> 謝恒沒有與他糾纏洛婉清的事,他也不想與李歸玉談論她,只低笑一聲,隨后用被酒水沖洗干凈的劍在手中挽了個劍花,抬手指向李歸玉。 “做出決定吧,三殿下?!?/br> 謝恒盯著李歸玉的眼睛:“是奉承陛下口諭,以新帝身份登基,讓我這個亂臣賊子,按陛下遺愿受《大夏律》處死。還是……” 謝恒沒說出口,李歸玉卻已經(jīng)明白。 答應謝恒,以新帝身份推行《大夏律》,讓他成為第一個死于《大夏律》審判之人。 又或者,拒絕謝恒,這也就意味著,他拒絕了謝恒給他成為皇帝的臺階。 李宗臨死前最后的口諭,在沒有遺詔的情況下,沒有比這更名正言順的登基理由了。 李歸玉盯著謝恒,過了好久,他平靜道:“我會按照《大夏律》,給你一個公正的死法?!?/br> 聽到這話,謝恒笑了起來,他反手握劍,單膝跪下,看著李歸玉揚起笑容,高聲道:“罪臣謝恒,拜見陛下!” ****** 洛婉清帶著輕騎花了差不多五日便到達煌城,她早上抵達,晚上便見到了李圣照帶著軍隊入城。 洛婉清聽到李圣照的消息,趕忙帶著方直方圓出城接見,她站在城門口,老遠見黃沙漫漫,為首三個人帶著數(shù)萬人緩步行來。 洛婉清看著這些歸來的人,不知道為什么,眼眶便有些發(fā)酸。 明明是不認識的人,可她想起玄天盒里那個名冊上一個個名字,就覺得自己仿佛與這些人,認識了很久很久。 等人到眼前,洛婉清首先入目看見的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 說陌生,是因為那張面容洛婉清從未見過,看上去和謝恒有幾分相似,尤其是下頜,但整張臉仔細看,與謝恒截然不同。 謝恒生得冷艷清俊,而面前人卻生得格外周正。 說熟悉,則是因為那一身不著調(diào)的氣質(zhì),與崔君燁幾乎別無二致。 他領(lǐng)著星靈和另一個青年駕馬走來,在洛婉清面前停下,看見洛婉清一直盯著他的臉,他微微俯身在馬上,笑起來道:“怎么,不認識了?” 他聲線與崔君燁也不同,但那語氣洛婉清一聽便確認下來,笑著行禮道:“見過殿下。” 說著,她轉(zhuǎn)頭看向星靈,揚起笑意:“星靈?!?/br> 星靈笑著頷首點頭,輕聲道:“惜娘。” “可不能叫她惜娘啦!”旁邊方圓一聽這稱呼,立刻笑著道,“現(xiàn)在她叫洛婉清,已經(jīng)是咱們監(jiān)察司司主啦!” 聽到這話,李圣照擺手道:“知道,就是星靈習慣了。走,”李圣照直起身,高興道,“我們?nèi)氤前??!?/br> 說著,一行人進了煌城。 洛婉清準備了晚宴,大家好好休息喝了一番,洛婉清單獨和李圣照星靈崔子修坐一桌,李圣照給洛婉清最先舉了杯子,同大家介紹道:“來,我來給大家介紹,來,我先正式同洛司主介紹一下我自己,在下李圣照,之前當過一段時間太子,是靈殊的表兄,我娘中宮皇后崔漣漪,和他娘崔慕華是姐妹,后來我出事逃出宮中,化名崔衡,字君燁,和洛司主也算有段緣分。” 洛婉清抬手行禮:“見過殿下?!?/br> “這位呢,是他表弟崔子修,字憫然?!崩钍フ罩噶伺赃呉粋€看上不過二十二、三歲的青年,隨后又對這青年道,“這位就是你表嫂,洛婉清,以前她曾經(jīng)化名柳惜娘在你哥手下做事,現(xiàn)在把你哥從監(jiān)察司司主位置上踹下來,自己單干了。” 聽到這話,洛婉清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忙道:“我只是暫代,等日后公子必會……” “沒事,你別慌,”李圣照見洛婉清解釋,抬手打斷她,“你要能當司主,他肯定高興。他不想上早朝好多年了?!?/br> “是啊?!贝拮有拊谂赃呅ζ饋?,“他以前最怕早起了?!?/br> 說到謝恒的短處,大家便放松下來。 洛婉清同三人仔細說了她回到東都后知道的一切,崔子修邊也同洛婉清說他們的情況。 星靈找到他們后,李圣照帶著黃金來到崔子修這邊,他們從波斯購買了裝備軍糧,急襲北戎王庭后方。 打了沒多久,北戎便決定議和,他們也同北戎說明了情況,雙方協(xié)定讓路。 北戎不似中原地形,大多數(shù)國土都是沙漠,只要繞過城池,不受襲擊,倒也不會出現(xiàn)巷戰(zhàn)這些埋伏戰(zhàn),從他們國土路過,重要的是協(xié)定他們不要包抄突襲,以及在沿路的城池中補給糧食。 “最近北戎皇帝死了,大皇子剛登基,根本無心打仗?!?/br> 崔子修吃著花生,同洛婉清道:“所以咱們一說他就同意?!?/br> “那……”洛婉清聽著,有些奇怪,抬頭看向李圣照,“既然如此順利,殿下為何急召我?guī)迩ПR過來迎接呢?” “實話說……”李圣照沒有遮掩,實話道,“我的確覺得沒必要,是靈殊傳信給我,要我急召你帶兵馬來接我。我還以為他收到了什么消息呢。” 聽到這話,洛婉清心中“咯噔”一下,隱約有些不安。 李圣照好奇抬頭:“他和你說什么了嗎?” “沒有?!?/br> 洛婉清不斷回憶著她和謝恒最后的見面,最后的書信。 他似乎沒有提到什么特殊的信息,頂多也就是分別那天,他好像更黏人一些。 她心臟跳得急重了些,旁邊崔子修道:“那應當就沒事,恒哥的性子,出不了什么事兒。” “是啊。”李圣照也笑起來,“他別讓別人出事就算好的了。你若是不安心,你叫追思來,寫信給他?!?/br> 洛婉清聽到這話,才稍稍安心,昨日她才收到謝恒的信,想來應當沒事。 如今她深入北戎,追思傳信的時間都長了些,來往需要四日,今天早上她才回的信,再收信便要等四日后了。 “好了,”星靈看洛婉清魂不守舍,喚她道,“別多想,司主不有事,你還是先同我喝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