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活在生命的某個角落
掛斷電話,夏伊朵怔怔的看著屏幕漆黑下去,不由得喃喃自語,“翎羽,你在哪兒?”抱著膝蓋,她將身體蜷縮在一起,唇邊不由得淌出了一絲苦笑,“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婚禮的規(guī)模比較宏大,因為夏家跟裴家都算是j市有頭有臉的豪門人物,所以賓客自然云集,不少是夏家跟裴家的熟客親戚,不少是有過生意上來往的生意伙伴,當然也不乏j市另外幾個豪門,夏家跟裴家抱著人人不得罪,人人不忽略的原則,幾乎給j市所有上流社會的豪門人物去了個請?zhí)瑺C金的請?zhí)耸忠粡?,當日會有保鏢守在門口,給過請柬后,才能放行,進入第二道門。 當然,夏家跟裴家如此謹慎,也不過是怕有心人前來鬧場,畢竟夏家跟裴家結(jié)合,羨煞了j市一眾坐著白日夢的灰姑娘跟夢想步入豪門的窮小子。 而j市有四大豪門,除了裴家跟夏家之外,還有第一豪門跟排在最末的豪門,夏家跟裴家聯(lián)手,也不得不讓這些家族開始恐慌,要知道排名的前末,都可以輕易看出一個家族的家底跟實力,也從一定事實上象征著某種經(jīng)濟地位,如果排名一旦變動,影響的不僅僅是股市,也影響往來的合作商下一步融洽洽談的關(guān)系。 人人都道豪門,灰姑娘夢想嫁給王子,窮小子夢想一步登天,但是有誰知道,豪門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是多少腐朽乃至枯萎的靈魂。 套一句網(wǎng)絡(luò)名言,這個世界上,誰活著都不容易! 原先,裴也娜的意思是,希望舉行西式婚禮,簡單,隆重點,把所有賓客邀請齊了就行,應(yīng)該說從一定程度上,她也是向往西式婚禮的。 當神父莊重的讀出那一段宣言,當?shù)紫碌男禄榉驄D說出那一句‘我愿意’,那個場景太美,起碼在很多電視連續(xù)劇中的末尾,她就哭不下幾回。 只不過在這一點上,夏母跟裴母卻出乎意料的意見一致,都不同意娜娜簡單cao辦,因為這不僅僅是裴也娜跟夏擎天的結(jié)合,這還是夏家跟裴家的結(jié)合,這代表兩個家族從今以后共進退,說白了,這就是一場商業(yè)聯(lián)姻,商業(yè)聯(lián)姻,自然該請商業(yè)上的朋友還有一些昔日熟客,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深入下交往。 所以最后,夏母跟裴母同意了娜娜辦一場西式婚禮的要求,但是在這基礎(chǔ)上,也要辦一場中式婚禮,地點就在夏家。 在j市,夏家除了那棟半山腰的別墅之外,還有一棟私人別墅,往常都用來辦一些宴會跟商業(yè)聚會,別墅已經(jīng)有將近半年沒有熱鬧過了,這次正好趕上娜娜跟夏擎天結(jié)婚,就正好派上用場。 而在半個月前,夏母已經(jīng)利索的請了不少傭人,將別墅里三圈外三圈整理清潔干凈了,并且吩咐,連一粒粉塵都不能留下。 想當然,娜娜聽說了這個最終結(jié)果后,臉上沒有激動的表情,也沒有失落的表情,她顯得十分平靜,就像是當初決定與夏擎天結(jié)婚一樣,平靜的接受了這個關(guān)于命運的安排。 夕陽,黃暈,晚霞,落幕…… 這一天的時光,就像走馬觀花一樣,平靜而快速的掠過,時光浮兮中,或許能隱隱約約的透出那個人的影子,抑或想念,也許再也不見。 只不過當有些人匆匆的出現(xiàn)在你的生命當中,當花兒扎根在土壤,當時光融合了沸點,在青春與成熟的交叉口一點就炸,你是否還能感覺到,很多事情,也許還回得去? 不,回不去,很多時候,一旦錯過,也許往往就是永遠。 只是我們還自欺欺人的相信,她會回來,在你生命的某個時候。 落地窗前,一個黑色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那里。 他的兩指間夾著煙頭,紅色的火星在一片灰暗中明明滅滅,有煙霧繚繞騰空,漸漸模糊了他那張棱角分明的面孔。 辦公室內(nèi)沒有開燈,因為已經(jīng)步入深秋,天色已經(jīng)漸漸晚了下去,他站在這一片窗口下,看著夕陽落幕,晚霞漸去, 對面樓的廣告牌上是一個當紅玉女明星的面孔,他記得,那個玉女明星是因為拍了某個知名導(dǎo)演的大片而一炮而紅的,而那個玉女明星,正是來自裴氏傳媒。 他研究過裴氏傳媒的前景,老牌娛樂公司,在j市幾乎沒有娛樂公司能與其匹敵,但是其實這些年,裴氏傳媒已經(jīng)漸漸落敗下去,據(jù)說是裴老爺子,快不行了。 其實,一個沒有新鮮血液的公司,特別是對于娛樂圈而言,除非實力雄厚,否則是很容易被淘汰的。 而在這個時候,她卻接過了裴氏傳媒這個大擔子,據(jù)說她剛上任的時候,董事會幾乎沒有人服她,甚至指責裴老爺子過家家,將這么大一個公司交付給一個女娃娃。 可是,她卻以雷霆手段整合,剔除吸血人員,并且為公司成功拉到了好幾個不錯的明星,更甚她居然將底下剛簽約的新人一手捧了起來……這種種手段,即使是他,也佩服得不行。 據(jù)說此后,董事會無人再敢挑戰(zhàn)她的權(quán)威,她勝利了,她奠定了自己的位置,同樣也…… 落地窗的門開了一小半,風(fēng)起,將辦公室上的文件紛紛吹落,那雪白的紙片,一瞬間刮到地上,好似翩翩飛舞的白蝶,正將迎風(fēng)而去。 而隨著那些文件的落地,底下一張壓著的報紙,也顯露在了視線里。 上面是這一期的財經(jīng)報,居然大幅度的報道了j市豪門夏家跟裴家聯(lián)姻的事情,娛樂報上稱這是王子跟公主的結(jié)合,而商業(yè)版上則是稱這是j市兩大豪門的強強聯(lián)合。 上面放大版的正是夏擎天冰冷的正面照,而裴也娜則是很低調(diào)的戴著帽子,只是眾人依然從她手腕上戴著的那個鐲子上看出此女的身價。 今天……是她結(jié)婚的日子。 他瞇了瞇眼,從這高大幾十層的樓層往下望去,林海建筑的地理位置不錯,很輕易的可以望到不遠處的情景,山川蔓延,樹木起伏,當真是個悲涼的秋天,他的心里忽然莫名的有些感傷。 就像當初他出國的那一年里,他懷著憤恨的心情,欲置對方于死地;就像當初,他知道害死他父母的仇家是裴家,他知道裴氏是以傳媒業(yè)起來的,他想在同行業(yè)中擊敗裴氏,畢竟沒有什么,能比在同行中擊敗仇家,更為痛快的事情了。 只是陰差陽錯,他居然遇到了當時的妻子,后來,他學(xué)了建筑業(yè),靠著她們家到了今天。 那份年少的情誼早已淡去,懷著對妻子的愧疚,他也發(fā)過誓,要好好對她,要讓她一生都過的幸福! 只是為何,他心臟處的某個角落卻隱隱的有些不舒服,更甚有些氣悶,難道,僅僅只是因為今天是她結(jié)婚的日子么? 可是不能,他不喜歡她,更甚,他想起他,心中就充滿了厭惡……他的唇角犯上譏笑之色,想想當初說喜歡他道要生要死的那個女人,如今卻輕而易舉的接受了別的男人,輕而易舉的準備嫁給那個男人,她的愛情,可當真廉價!? 辦公室的門被一只雪白的素手推開,那只雪白的素手上,幾乎可以看見流動的血管,纖細瘦弱的有些不健康。 而順著這雙雪白的素手往上看去,卻是一張歐洲人的面孔,白皙,下巴很長,眼瞳有些微微的藍色,鼻梁很高挺,一卷金黃色的長發(fā)凌亂的披散在她的肩頭,另她看起來那樣美艷不可方物。 唯一有所缺點的是,她的皮膚實在是太白了,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慘白,就連唇色,都是鮮紅鮮紅的,像是某種吸血鬼…… “在看什么?”她從身后抱上了他,兩條纖細的臂膀穿過他的腰肢,輕而易舉的環(huán)住了他的腰部,將冰涼的臉蛋貼在他的背上。 “……沒,”在那兩條手臂環(huán)上他的腰部時,他就已經(jīng)驚覺背后的那個人是誰,所以,在沙啞的聲音過后,他猶豫著,卻依然將雙手貼放在她環(huán)住他腰部的雙手上,貼上,握住。 “我只是在想,這些年,我終于成功了,可是,為什么,我卻絲毫都不開心?!?/br> 背后的人兒,在他說出這一番話時,眼中閃過一絲嫉恨,只是快的讓人察覺不到。 “是么,你為什么不開心?”她的聲音格外溫柔,因為在美國長長的歲月里,她溫柔的聲音是伴隨著他走過那段歧途的利器,他說過,他喜歡她的溫柔,所以,她會一直溫柔下去,哪怕,這其實不是她的擅長。 “……” 見他不答,她的手臂又緊了些,這一次,她不退讓,頗有些逼問的口氣道:“是因為,她要結(jié)婚了嗎?” 這個‘她’,不言而喻,起碼他們心里都心知肚明。 他的后背一僵,甚至連呼吸都放輕緩了,良久,他才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不,對我來說,那一段日子,已經(jīng)過去了,況且……我從未愛過她?!保ㄎ赐甏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