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謀劃
這天深夜,趁著若鳶睡熟,雁宣輕手輕腳的下了床,看著她在月光下比前兩日更顯加蒼白的小臉,心頭一種說不出的苦澀,狠狠了心,還是決定回一趟盤云嶺, 長盛殿內(nèi),他跪在正中,面無表情,像一具僵尸, “爹,我回來了,雖然沒能留在挽香宮,但是將她帶出來是一樣的,您吩咐吧,我需要怎么做,” “你總算是想通了,我還以為你不在乎她不回來了呢,呵呵,那毒,除了我,無人可解。” 雁陌休命令冷寂說, “去把元心找來,” 元心過來后,他們在密室里談了很久,看上去雁陌休很滿意,只是那雁宣就坐在一旁蹙眉默默聽著,從始至終不曾言語一句, “宣兒,說說,你還有什么想要提的,” 他的喉頭苦澀不已,想要嘔吐,輕咳了兩聲卻什么都吐不出來,良久,才艱難的問道, “什么時候給我解藥?” 元心笑了, “大公子,我沒聽錯吧,到現(xiàn)在您還在顧慮江若鳶的感受嗎?你以為她會感動然后原諒你的所作所為?你別太天真了,就算是你救了她,她也會恨你,說不定還會想要殺了你,你又何苦深陷其中,自我折磨呢?” “我問你什么時候給我解藥!” 雁宣突然從凳子上竄起來嘶吼著,那聲音就像是一塊生rou給放到了燒紅的鐵板上不放油生煎著似的,滋啦啦的刺耳,他雙眼通紅,怒目瞪著元心,仿佛下一秒就像是要把他活活生吞了一般,元心本能的退后了兩步,在場所有的人也都愣住了,誰也沒見過雁宣這般發(fā)怒的樣子, “宣兒!不得無禮!” 雁陌休臉上之前欣喜滿意的表情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無邊的冷漠, 雁宣喘著粗氣,渾身顫抖著慢慢坐了下來,手捏著茶盞晃晃悠悠的舉到了嘴邊,壓抑著滿腔的怒氣一口沒喝,又狠狠砸到了地面,“啪”的一聲,茶水和著瓷器在地面上畫出了一片詭異的痕跡,元心慢慢踏過水漬跟瓷片,謙卑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躬下身子,聲音如春風扶楊柳般的溫柔, “抱歉大公子,解藥的事情您得問教主了,我只負責提供計劃,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失陪了,” 他從容不迫的退出密室,雁宣無力的抬眼看著雁陌休,聲音弱到細不可聞, “爹,什么時候才可以給我解藥........” 雁陌休慢慢走過去,心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的兒子成了這幅樣子,他怎能不心疼?只是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對江若鳶愛到了這般癡狂的地步,搖搖頭長嘆了一口氣, “只要墨月進了鎖仙塔,我就給你,之后你跟她的事情,我再不過問,決不食言,” “孩兒告退......” 失魂落魄的出了盤云嶺,夜里的風帶著淡淡的花香,輕輕拂過他的臉,恍惚間竟覺得像是江若鳶在眼前撩發(fā)煽動起的香風似的,忍不住閉著眼睛,深深嗅著,可越是貪戀,這風便越是刺骨的寒涼,將他的五臟六腑都要凍住了一般,一口甜腥猛然從喉頭涌出,他睜開眼睛,苦笑了一下,毫不在意的抬手擦拭干凈,然后俯身細心地摘下了一朵開的正艷的鮮花,小心的藏在了懷袖中, 我可顧不上許多了,只要能保住你,那我的目的就達到了,今后無論你有多恨我,哪怕是殺了我,我都心甘情愿。 只是走了這一步,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這么晚了,你又去哪里了?” 若鳶坐在門口一直在等他回來,看見他的臉色不太好,便更是擔心了,雁宣微笑著拉她進到屋里,變魔術一般從她的耳后拿出了事先就藏在了袖中的鮮花, “送給你,特意為你采的,就是路途遙遠,時間太久,不太水靈了,你別嫌棄,” 若鳶笑著接過花,湊在自己的鼻尖聞了一下, “原來半夜起來只是跑到大老遠的地方摘了朵花?你發(fā)神經(jīng)了?咱們村子不是也有嘛,再說,你還辛苦半夜出去做什么?!不過,謝謝你,我很喜歡,” “不要老說謝不謝的了,你是我的娘子,哄你開心是我最大的責任,只要你喜歡就好,” 她上前一步窩在了雁宣的懷里,對于他的任何違背常理的舉動她都不曾有過任何懷疑,甚至都不會追問, “以后不準不聲不響的就離開了,我會擔心的,” 雁宣緊緊的抱著她,貪婪的享受著即將逝去的幸福感,他努力要自己保持清醒, 不能再等了,一定要做了, “若鳶,明晚我們補個儀式拜堂成親好不好?” “怎么突然想到這個?” “對啊,我怎么突然想到這個了?不過我就是想了,好不好?” “好,” “那我們把師傅跟素素也叫來吧,只要她們兩個就好,一起熱鬧一下,” “都聽你的?!?/br> 臨近天明,雁宣偷偷放飛了一封書信,是往盤云嶺方向去的。(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