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覺得呢?
“墨月上仙,素素跟杭子陽兄妹二人上山了,已經(jīng)快到殿外了,” 元真匆匆來報,墨月看了清羽一眼, “杭子陽?他.....還活著?” 元真對她的話表示不理解,什么叫還活著?!這是怎么說話的?! 清羽自言自語的言道, “估計當時他沒在吧?或者是逃了出來?” 元真忍不住問道, “你們說的是什么意思?什么逃不逃的?出了什么事情了嗎?” “毒王谷被屠,谷人全部遇難?!?/br> “什么!” 元真不可置信的長大了嘴巴,不過還由不得他過多驚訝,墨月當機立斷就吩咐著清羽跟元真說, “你們兩個迎上去,先幫我攔下她們,我隨后就到,” 她緩了緩情緒又嚴厲的囑咐道, “不準告訴他們我?guī)熜值那闆r,不準他們進殿!” “是!” 雖然不解但還是無條件的先服從,一路上清羽大概給元真講了講事情的來龍去脈,聽得元真心里也五味雜陳, “應該不會是他吧?不該是的......” “但愿如此!” 清羽不想在所說了,時間緊急,當下務必先設法攔住他們二人再說,否則,當見到殿中墨云是那個樣子,他們不還得鬧翻天了再說! “素素!” 清羽遠遠地看見了她,忙緊跑兩步來到了她的身側(cè),看的出來她哭過,面色憔悴,雙眼通紅,明明難過絕望的眼神中還透露著一絲糾結(jié),她一定是聽到了什么或者想到了什么,才會跟著她的哥哥迫切的想要過來求證吧? 杭子陽不同于素素,他滿身殺氣的將素素扯到自己身后,質(zhì)問一般的對著清羽說, “墨云呢?要他出來見我!” “子陽,你怎么了?” 雖明知故問,但是語氣中還是有一絲難掩的心疼, “你可是為素素被逐離出谷的事情過來找墨云上仙討要說法的嗎?墨云上仙他現(xiàn)在......” “我找他何事不用向你匯報,馬上讓他出來見我,或者你讓開,讓我跟素素進去找他,” “怕是不能,” 元真?zhèn)壬頁踉谒麄兌酥埃?/br> “屏翠殿能不能進,還得要墨云上仙親口說出才行,沒有他的準許,你們二人誰也不能進,” 素素瑟縮在杭子陽身后不發(fā)一言,此刻她已經(jīng)什么都說不出了,這番過來,她不知是做了多少思想準備才敢邁出這一步的,這是想要她親手跟過去干干凈凈的做個了斷嗎? 她的思緒沒了在谷中那時那么激動,細細想來老谷主彌留之際囑咐自己的話,自己當時怎么那么愚笨,明明從話中的意思看來,就算墨云不是真正動手的人,那他也一定是參與者之一,又怎么能逃得了干系, 為什么?如果真的是你,為什么你一定要這么做呢!? 默默往前走著,柔弱的身子堅定的站在許清羽跟元真面前,冷冰冰的說, “讓我們進去,只是問清楚而已,不準我們見除非是他不敢見,若是這樣,那我們就強闖進去,你們難道還想將我們兄妹二人攔于刀下嗎?!” “素素,你冷靜點,我們都聽說了,那件事情,我們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我們自己的事情就不勞煩你們兩個再來插手了,元真,你只管照顧好淳兒就行,” “你們兩個要造反嗎?!” 正是清羽和元真為難之際,墨月出現(xiàn)了,她傲然而立,眉宇之間沒了一點剛剛的疲樣狼狽之態(tài),依舊是那樣不可侵犯的威嚴樣子,素素眼淚刷得一下掉了下來,砰的跪倒在地上說, “墨月上仙,素素真的失去他了......” 墨月心口一陣撕裂一般的疼痛,上前慢慢將她扶起來,語調(diào)再也嚴厲不起來, “素素,你先冷靜下,毒王谷的事情,不論是誰做的,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他,” “那還是先讓我們見一見墨云上仙再說吧!” 杭子陽說這話的語氣中容不得一點商量,墨月想了一下說, “我?guī)熜脂F(xiàn)在不方便見客,他在閉關,等他出關之后,我在給他說明情況,要他去找你們,可好?” “怎么就這么巧了就在閉關?!” 杭子陽顯然不信, “那日出事的時候他還在我們毒王谷,怎么事情發(fā)生后才過了一個晚上他就在閉關,呵,他到底是在閉關,還是為了躲我們!” “不急在這一時吧?若你們愿意,可先住進我的寒水閣,等什么時候我?guī)熜殖鲫P了,你們見面在細談,不行嗎?” “若是他一直都不出關呢?” “最多三天,師兄一定會見你們,” “三天太多了,最多今晚,若是他在不肯露面,就不要怪我跟小妹不講往日情分,傷了咱們之間的和氣!” 杭子陽已經(jīng)是忍到極限了,若說之前還只是懷疑是墨云所為,那現(xiàn)在他對自己的避而不見幾乎就算是承認了所有的罪責,素素一直低頭不語,眼睛里噙滿了淚水,墨月將素素拉到一旁,想要單獨跟她說幾句話,但是杭子陽卻突然扯住了素素拽到了自己身后, “墨月上仙有什么話就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吧,單單對著我meimei說什么!莫非您還隱瞞著什么話是不能告訴大家聽得嗎!?” 墨月皺了皺眉,并沒有指責他的失禮,正是猶豫為難之時,墨云卻突然出現(xiàn)了, “都圍在山路上做什么?師妹,你帶清羽和元真先回去,這里的事情我來處理,” “師兄!” 墨月不知道他為何此時就醒了,心里感嘆著他醒的真不是時候,身體卻妥妥的擋在了他的面前, “師兄先回去歇著,這里交給我了,兩個孩子我來跟他們談就好,” “你讓開?!?/br> 冰冷至極的語氣讓墨月心頭一顫,身子卻也沒挪半句,清羽元真再旁看著,一個過去想勸服墨云,另一個則是來到了素素身邊, “你師傅大傷未愈,此時不宜動武,若你還念及往日情分,現(xiàn)在就立刻帶著你哥哥走,改日,我自會找給你給們一個說法,但不是現(xiàn)在?!?/br> 素素咬著嘴唇,淚眼朦朧的看著墨月身后的他,努力平定著自己的情緒, “是你做的嗎?” 冷冰冷的幾個字,由她口中說出的語氣明明就是質(zhì)問,墨云眉頭一挑,略有不滿道, “你覺得呢?” 墨月心頭一驚,若是此時他即刻否認倒還好說,為什么偏偏丟出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呢,所以當即就替他辯解道, “當然不是,此事絕不會是你師傅所為!” “閉嘴,我要聽素素親口說,” 墨云上前一步,面對著素素,盯著她看向自己的透著糾結(jié)怨恨的目光,又問了一遍, “你覺得呢?” “我,我不愿意相信......” “哼,不愿意相信?那你還是信了,只是不愿意而已,對不對?” 素素突然覺得此刻角色好像反過來了,不像是自己過來質(zhì)問他,倒像是他過來質(zhì)問自己似的,一時緊張的有些眩暈, “你覺得是我做的對不對!” 言辭具厲的一句逼問,讓素素整個人都嚇得往后縮了幾分,墨月、清羽和元真全部都看呆住了,只有杭子陽還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冷靜理智,忙走過去將素素攬在自己懷里,回頭惡狠狠的盯著墨云說, “有沒有做過你只管回答便是,干嘛恐嚇素素?!難道是你心虛了不成!” 墨云不知在對誰說著話,聲音空靈像是從四面八方而傳來,只是聽見耳膜里,還是透骨的寒意, “你們覺得是誰做的都無所謂,我只要素素你說,你告訴我,你覺得是我做的對不對!” “對!” 素素突然對他怒吼著,一點不復有先前的怯懦無助,不過幾近癲狂的樣子,讓人看著竟是滿滿的絕望, “你憑什么讓我相信不是你?!為何當時你恰巧會在?為何你回山之后便身受重傷?還有老谷主,在他彌留之際,一方面要我一定離開你,絕對不能相信你,而另一方面,他卻至死都不肯對我說出屠谷之人的姓名,你,你告訴我,他究竟是在顧慮什么?又在保全什么?!可偏偏事到如今,你,墨云上仙,你卻高傲的連一句解釋都沒有!墨云上仙......師傅.....你說,你叫徒兒該如何相信?你把素素置于此境地,又叫徒兒該如何抉擇?!” 此一番話像是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氣,說完她便整個人都依附在了子陽的懷中,呼吸急促,渾身顫抖,子陽不斷地向她體內(nèi)輸送真氣,眉目之間盡是疼惜,墨云也像是被震到了一般,半晌未動,末了,他淡淡的說, “不是我做的,我會調(diào)查清楚的,給我時間......”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往大殿方向走去了,墨月忙攙扶住了他虛弱的身體,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她就相信,自己的師兄,是絕不會辦出那樣愚蠢殘忍的事情的,她從一開始就相信。 此刻杭子陽到?jīng)]有窮追不舍,更多的是因為素素現(xiàn)在的情況,看出來素素像是安心了不少,她就是那樣相信自己的師傅,只要他親口說不是自己,那便一定就不會是他,不管有多少證據(jù)指正,他說不是,便就不是。 杭子陽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不知為何,明明面對著自己幾乎已經(jīng)是認定了的兇手,明明他是那樣虛弱,明明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要了他的性命,可是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自己就是對他下不了手,難道是想等他親口認罪,還是他那堅毅純澈的眼神告訴了自己,是自己找錯人了? 雖然一個人不該常把仇恨懷揣心間,應該學會放下,學會寬恕,但是屠谷滅親之仇不共戴天,一日尋不到兇手,杭子陽便一日不得安寧, 當時他在普羅鎮(zhèn)游走,行醫(yī)施藥,一感到毒王谷結(jié)界有異,他便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就趕了過來,可是見到消失一空的毒王谷,他便知道什么都晚了,素素那時伏在地上暈死過去,不省人事,他便一邊照顧著素素,一邊查找兇手的下落,當時在谷中有一個藥伯外出采藥未歸,所以所幸躲過了一劫,他對杭子陽說,他親眼所見是墨云進了谷,然后谷中就出事了,毒王谷谷門少有人知,就算尋仇也是無處可尋,更談不上外人入谷,再說谷內(nèi)強兵精銳并不少,還有老谷主親自坐鎮(zhèn),若是小小不言的等閑之輩,又怎么能將谷民屠殺殆盡?有這個機會和能力的,也只能是墨云一人了, 雖然還想不出他這樣做的目的,雖然還猜不到他這樣殘忍做法的本意,但是,如果不是他,那還能是誰,難道還有誰會這樣閑的無聊,屠盡一谷,只為了栽贓嫁禍給他,可怕的是若這個假設真的成立,那這背后cao縱之人,究竟該是又多么強大,而他這樣做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頭痛欲裂! 這件事情不能細想,不敢細想,他第一次覺得有件事情這樣棘手,沉浸在失去親人的悲痛中不能自拔,現(xiàn)在又要為尋仇之事勞心費神,還有素素,自己的meimei,自己一個男子尚都覺得這樣不能承受,更何況是她呢?更可況她曾經(jīng)至親至愛的師傅,就是這件事情的主謀,盡管是暫時的。 小心翼翼的照顧著她,她現(xiàn)在就像是一只被人傷害過的小鳥,害怕?lián)闹茉獾囊磺惺挛?,在她睡覺時,哪怕輕輕地一點點響動,她都能從睡夢中驚醒,然后就是淚流不止的哭啊,哭啊,像是終于找到了一個理由,可以讓自己能夠毫無顧忌的大哭一場, 所以,這些天素素就像是沾在了杭子陽的身邊,吃飯抱著他,外出背著她,睡覺摟著他,總之,凡事一切能讓自己跟他沾在一起的場合,她都不肯放開杭子陽, 她是真的怕了,失去的痛苦她已經(jīng)經(jīng)受過了兩次,她再也不能失去大哥哥了, 墨云的傷好的還算是快,因為有墨月在旁邊寸步不離的悉心照顧,她總是讓自己看上去忙的很,不敢有一刻的停歇,若是一旦靜下來,她就會止不住的胡思亂想,止不住的難過,哪怕忙碌只是假象,只要自己沒有時間去管那些糟心事,那些事情就像是不存在了一樣。 時光如水,一晃半月過去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