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顧大爺,這都多久不來找桃娘我了!可是想死桃娘了?!?/br> 沈入忘看了秦紈一眼,卻見他仿佛不為所動。 那廂的聲音又是傳來:“都是福王爺有命,咱們兄弟幾個哪敢不拼命,這不得了閑,立馬我就來了。 福王爺當真要命,早間還教我們找?guī)讉€外鄉(xiāng)人,兩個什么線索都沒的異鄉(xiāng)人?我找那兒給他弄去??!” 【??作者有話說】 沈入忘: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第92章 昔日王謝門前燕,別后相逢在客家 ◎說不盡的相似在內(nèi),俱是一聲嘆息◎ 沈入忘和秦紈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都有幾分不寒而栗。 他們在算計河間王。 河間王未嘗不是在算計他們自己? 河間王身份極為特殊,而且手握兵權(quán), 一些小的世家都得依附他, 才能在此茍延殘喘。 但沒成想,他的勢力遍布此地,哪怕沈入忘和秦紈再小心, 實際上仍是在一步步跌入他們的圈套與包圍之中。 且不提那廂閑話之后, 春色無邊。 沈入忘和秦紈都無心再聽, 秦紈伸手抹除了那個法訣, 在四角都貼了不同的符箓, 而后開口說道:“福王的勢力, 遠比我想得要可怕得多, 逼不得已,我可能就得使用鬼族的勢力了,這些三教九流甚至是兵卒道人雖是能夠防御住我們的刺探, 但他們對于鬼應當沒什么提防?!?/br> 沈入忘低聲說:“師兄, 你難道不覺得這件事,處處都透著可疑嗎?” 秦紈點了點頭。 他們當時暴露出來的身份, 與云中王周步有很是密切的關(guān)系。 但之后, 他們改頭換面之后,到底是誰,已是沒有那般重要,甚至連再有本事的道人恐怕也不知道他們的底細。 但意外的是, 河間王仍舊猜到他們會到南和城來。 到這個他的大本營, 和基地的位置來。 而且, 在水下無數(shù)的暗流都在不斷涌動。 一波未平, 而一波又起。 這時間與效率都卡得死死的。 幾乎是他們前腳剛進門,后腳便已是被人察覺,并且分出人手進行搜捕。 還是在他們這一路行來,都不曾與什么人接觸過的前提下。 “他身邊應當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秦紈不由得說道。 “這種本事恐怕不是一般道人能夠做到的,恐怕此人擅長占卜天機,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得通,為什么他們知道我們來了,但卻不知道我們要干嘛,甚至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確切的位置?!?/br> 沈入忘也冷靜分析道。 秦紈揉著腦袋低聲說:“像是這種精準的預測,恐怕連老二都不見得做得到,可若不是如此,那此人心機之深,叫人發(fā)指。” 兩人都沒有半點頭緒。 “不管怎么說,如今尚算有眉目……” 正當秦紈說完這句話,門口已是傳來了一陣大過一陣的敲擊聲,原本還稍稍放下心的兩人,頓時緊張得站起了神來。 …… 慶周有時候,會想起從前的事情。 他躺在寺院的階梯上。 那是兩種毫不相同的剪影。 從最初的時候起,他便不是一個很是討喜的人物,他誕生于軍陣之中,三四歲的時候,隱隱約約,已是聽聞這天下大亂,到處都在打仗,每個人都身處于水深火熱之中。那時候的他,懵懵懂懂。 叔叔伯伯,還有那些會給他糖吃的士兵哥哥出了營帳,便不再回來。 一次又一次。 他會覺得那些與他們交戰(zhàn)的都是壞人。 父親牽著自己的手,站在風雨之中,烏云遮蔽住的天空之下,無數(shù)人都卷進了那臺巨大的絞rou機里,誰都不能全身而退,總有人要死,而后活著的人,繼續(xù)這樣的輪回。 “那些是魔族?!蹦鞘歉赣H低聲說道。 “那些是人族。”父親第二次和他指向與自己這一方作對的人,語氣之中,有淡淡的優(yōu)越與從容。 那時候的他不過五歲。 他眼底又閃過了一片林地。 那是被他稱之為師門的地方,山門高遠,山中無有別的物件,只有一條黃犬,師父并不多管他,只叫他每日記得去后山的池子泡個澡。 師父總說:“多泡泡便算伸展了筋骨?!敝劣诤竺娴哪且痪湓?,他無論如何都記不起來了。 仿佛一下山,這種東西就被徹底封印在了腦海之中,那群山也在禁止他繼續(xù)窺探山中的秘密。 那是他回不去的世外桃源。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少女的臉龐,已是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少女放下手中的蔬果,還帶回來了一只死去的鹿,放在少年身旁。 他雖是少年模樣,可年紀已是不算年輕。 他見得她來,倒是一本正經(jīng)地坐直了身子,只是沒堅持多久,已是腰肢一軟,又躺了下去。 “在想什么?” “一個回不去的世外桃源,還有過去的事情?!?/br> 那人緘口不言。 慶周坐了起來,而后取過放在臺階邊上的小刀,他們在承露寺已經(jīng)待了九日,這期間,兩人倒是相安無事。 白緹會出去打獵,采摘些東西回來吃喝。 她的功夫很高,山間又是多有生靈,每每兩人均是可以大快朵頤。 他在山間度過了多個寒暑,對于料理吃喝,倒是很得心應手,白緹有了口福,便再也不曾動手處置獵物,全權(quán)都交給了慶周,自己找了一處干凈的空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