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涂脂抹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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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燃一整日都有些心緒不安的模樣,他的臉上閃著生動活潑的紅暈,那雙眸子里眼波流轉(zhuǎn),曖昧地讓與他對視的人想入非非。 宋兆奎在他身邊寫信,心卻全不在這份能與父母家人聯(lián)絡(luò)的紙張上。他的手心冒汗,額頭、胸口都隱隱傳出癢意,他幾乎握不住筆、坐不住椅子,更是不知道要對父母說什么……兒子很好,父母勿念?吾妻賢惠,親為兒子穿衣送飯?他不能在侯燃面前寫這些啊!那人會把自己看成是個軟骨頭的孩子,這樣他還怎么安心依靠自己。 宋兆奎偷偷瞥了一眼侯燃,發(fā)現(xiàn)他今日穿著華貴的紅綢長衫,腰帶上別著幾個小巧玩意兒,待要細(xì)看時,他一時間激動,筆尖墨汁滲透紙張,將精心書寫的十個字書信玷污。他咽了咽口水,將信紙扔進(jìn)紙簍,顫抖著再拿出一張來寫。 “你怎么了?不想寫信?”侯燃看著他,問道。 宋兆奎心虛地盯著他,正午的陽光照在他的半張臉上,越發(fā)襯得他皮膚白皙、吹彈可破。 為什么穿著紅衣啊,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打扮起來了?宋兆奎無聲地質(zhì)問著,連連點頭。 “長卿,你不能將我派秘籍告訴他人,你的信我是一定要看的?!焙钊紝徱曀季?,抓著他的手,將他手中的毛筆拿走,掛在筆架上。 “我知道?!彼握卓行╊j廢地彎腰側(cè)身,低著頭壓抑心中旖旎心思。這樣的話侯燃已對他說過百遍千遍,終日一副戒備的模樣,兩人相處也是練武為主,那人全沒有溫柔神色,他這個上門贅婿當(dāng)?shù)脤賹嵄锴?/br> “我今日不得空,你自己好好修煉吧,明日我再來看你。”侯燃微微皺眉,說道。 宋兆奎啞然,他轉(zhuǎn)過頭,重又打量了一遍侯燃的裝扮,不知為何,瞳孔猛地震顫。他前傾著身子,伸手在侯燃的下眼瞼上摩挲了兩下,果然摸到了遮掩烏青的香粉。 “你,你,你這是要去見誰?”這些天,宋兆奎一直與他同進(jìn)同出,練得晚了便在一張床上睡覺,有時宋兆奎看他陪著辛苦,總是絞盡腦汁地思索秘籍的含義,即便如此,還是讓侯燃熬過幾次大夜。 “恪山寨的少主宛季長,他今天也許會來見我。”侯燃略感詫異地看著他,逐漸起身。 “你為了見他,還要涂脂抹粉?”宋兆奎蒼白著臉,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他的一只手還握在信件上,將那張嶄新的信紙弄得褶皺不堪。 侯燃聞言,不覺愣神,他嘆了一口氣,自嘲道,“是啊,我月前得了病,至今也沒有全好,他是見過我從前模樣的,若不遮掩,他該厭棄我了?!?/br> 宋兆奎顫抖著嘴唇,冷笑著連連搖頭,重又拿起筆,在布滿褶皺的紙撐開,畫了兩下又放下筆,神情陰沉,面目猙獰。 侯燃看著,便知他是個少爺,大抵是厭惡這等同性之事的。他默然沉思,轉(zhuǎn)身便要出門。 “不!你是不是,是否,為什么啊,我以為他是強(qiáng)迫你的?!彼握卓偷卣酒饋?,推開桌椅,從背后抱住侯燃,他慌張地開了口,卻不知要說什么。 “他不必強(qiáng)迫我,我喜歡他的?!焙钊嫁D(zhuǎn)過頭,笑道。 宋兆奎看見他的笑,慌忙松了手,像是極不敢置信的樣子,怒道,“那你為什么那一日,那一日那樣抗拒?” “因為他要搶我家的功法秘籍,我不能讓他如愿?!焙钊缄P(guān)切地看著他,不明白此人為何動怒,“他的父親曾上門提親,但我不可能跟他走的,我屬于侯家,屬于山莊?!?/br> 宋兆奎聽了他的話,這才知道自己這么多日的荒唐幻想都是假的不能再假的意yin,侯燃不曾相中他,要他長相守,更不會與他心意相通,百年好合,那人招惹他,不過是要他守衛(wèi)山莊,守住底線,這樣就好讓他能有底氣和情郎勾勾搭搭、盡情纏綿了! 他盯著侯燃,心中的怨氣逼得他流下淚來。 “長卿?” “滾出去,我要安心修煉?!彼握卓t著眼,用袖口擦了眼淚,轉(zhuǎn)過身去,不讓人看見自己那張猙獰嫉妒的臉。 “長卿,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難道我不能歇一歇?”侯燃有些難堪,問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是自愿和那人好的嗎?你們……”宋兆奎背著他,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是啊?!焙钊悸勓裕桓市牡匾а阑貞?yīng)著。在他全部的生命里,宛季長便是他唯一癡迷過的存在,但母親都已斷言,那人不可能護(hù)衛(wèi)山莊,護(hù)衛(wèi)侯家,那在宛季長厭倦他之前,為什么不能讓侯燃悅?cè)藧傄涯??為什么他就不能擁有片刻的歡愉呢? “他不是逼死了你的母親嗎?你一點不怨恨他?還是你眼里根本沒有人倫綱常!”宋兆奎怒極轉(zhuǎn)身,快步?jīng)_到他面前,粗暴地將他推在墻上。 “你瘋了,誰和你說這些的?母親……母親并不是他害死的,母親自焚而亡,她的事,我都不太清楚,你憑什么說叁道四的!” “憑什么?憑什么……你帶我來的,還問我憑什么?”宋兆奎冷下臉來,眼中滿是悲愴,“不是你帶我上山的?我以為你要我守著你,你,你也太絕情……侯燃,別去了,陪著我吧,我,我也……我,我練功得要你看著的?!?/br> 這人冷靜下來,另一個卻又怒火上了頭,侯燃長久壓抑的情緒終究是爆發(fā)了,他羞紅了臉,一字一句地叫著,不是對著宋兆奎,反而是瞪著天花板,“我只是想休息一下,這輩子都已經(jīng)送給你們了,為什么我不能放松片刻?這能有多久呢?過不了多久,敖曹就會厭棄我的……他心里只有劍譜、心法,我從來也沒得到過什么?。 ?/br> 侯燃低下頭,淚眼婆娑地看著宋兆奎,那人好似也被他嚇到,松開了對他的桎梏。侯燃紅著臉,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宋兆奎的住處與他的宅院隔著一個小花園,對面便是安置侯蘭的小院,叁邊沿著一條四季常盛的花徑走便能到另一處,都在校場外不遠(yuǎn)。侯燃惱怒地疾走,險些腳踩著衣擺,跌在花叢里。他泄憤似地踢著一簇花團(tuán),轉(zhuǎn)眼看見個白衣抱劍的男人站在路中間。 “你到底要怎樣!”侯燃本就在氣頭上,看見這個行蹤可疑、目的難明的男人,不免火上加火。 “興之,宛季長的兄弟要死了,他不可能和你相好了,你再選個好的吧。”白衣男人笑了笑,對他叮囑。那人嘴唇微動,看似呢喃,實則嗓音盡數(shù)傳到侯燃耳邊。侯燃聽了大怒,忙奔上去,只見那男人又是一個左沖快步,頃刻間消失無影。 侯燃憤怒地站在原地吼叫,將本在院子里打坐的余立引了過來,那孩子最近總是躲著他,不像過去那般親近了,今日見他又瘋魔,將要走近的步伐也緩了下來。 侯燃看見他,少不得收斂,擦拭眼淚時摸到自己抹在臉上遮瑕的香粉,真覺得自己可笑。他脫了紅袍,回屋后洗了把臉,用那張略帶憔悴的模樣在庭院里照看余立練功,直到日暮沉沉,侯燃看過侯蘭,庭院中燭火漸熄,都沒見到宛季長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