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已經(jīng)死了? 細線越發(fā)勒緊身體,疼痛席卷。 帕拜達卻沒有任何掙扎,只是愣愣地重復著對方說的話。 他死了? 他死了嗎? 刻意逃避忘卻的記憶被重新想起。 帕拜達留下兩行血淚,淚水滑過臉頰,從下巴滴落時被凝固成冰。 他確實已經(jīng)死了,死在寒冷到?jīng)]有一絲溫度的西伯利亞凍土上,鮮血染紅身下的雪地,又迅速凝固成冰。 尸體大睜地眼睛,永遠凝固在不甘怨恨的那一刻。 他辜負了加布里爾的犧牲,再無法找到那個逃往美國的養(yǎng)父,最終還要背負著叛國的罪名,消失在這個世界。 恨! 好恨啊! 死時滔天的不甘與怨恨,化作死后強大的力量。 一個剛剛脫離rou/體不久的新生鬼魂,擁有了不弱于引渡者的恐怖力量。 鬼魂的第一個能力,通常和死法有關(guān)。 帕拜達在逃離礦場的路上身中數(shù)彈,但這些并不是直接導致他死亡的因素。 他確實逃脫了獄卒的追捕,卻沒能逃過漫無邊際的凍土荒原。 他是被凍死的,死后又怨氣極重,便擁有了絕對零度的力量。 極致的寒冷凍結(jié)了引渡者的細線。 輕輕一掙,束縛就碎了。 帕拜達摔到地上,比對面的引渡者更要震驚自己現(xiàn)在所擁有的力量。 真是個麻煩。引渡者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與厭惡。 害得我在剛參加完演唱會最開心的時候,還要抽空寫檢討。 帕拜達知道,對方想殺了自己。 他也意識到,自己好像給別人添了麻煩。 但他現(xiàn)在不能死。 帕拜達想和對方商量。 我可以被你殺掉,但我想先回家一趟。 打感情牌嗎?引渡者不為所動。 別告訴我你一個蘇聯(lián)佬的家在美國。 我要回蘇聯(lián),帶著他的腦袋,求求你 帕拜達指向那具被砸得血rou模糊的尸體。 剩下一個腦袋完好無損,是特意留著的。 他想回家。 引渡者發(fā)出一聲冷笑。 帕拜達殺了喬利埃特市的引渡者。 更準確地說,是吞噬他吞噬了引渡者的力量和記憶,得知了更多有關(guān)這個世界的真實。 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戰(zhàn)勝了對方,還是對方戰(zhàn)勝了自己。 亦或者這場吞噬沒有真正的贏家,他們都輸了。 之前迫切想要帶著男人腦袋回蘇聯(lián)的帕拜達,毫不猶豫地將對方的尸體凍結(jié)銷毀,也再沒了返回蘇聯(lián)的想法。 他寫了檢討是引渡者的檢討,詳細闡述了發(fā)生的一切,沒有半點隱瞞。 發(fā)給地府后,他便做好了永遠在地獄受刑的準備。 因為他不僅殺了一個本不該死去的人,還吞噬了一位無辜的引渡者。 被吞噬的是引渡者嗎,還是帕拜達? 擁有兩份記憶的他,此刻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再睜開眼,他到了地府。 面前是一位真正符合西方人印象中死神形象的神明。 披著黑袍,戴寬大兜帽,手拿一把長柄鐮刀甩向他的脖子,又在將要真正接觸皮膚時停了下來。 死亡或者贖罪,選一個吧。 帕拜達睜開眼,幾乎毫不猶豫。 贖罪。 死神笑了,我以為你會選擇死亡。 我是有罪的人,直接選擇死亡就太輕松了。 我這里,的確有一個任務(wù)需要你這樣特殊的家伙來完成。 帕拜達沒能理解對方的意思。 我特殊? 你當然特殊,你的力量可以被拆分成兩份,一份屬于帕拜達,一份屬于那個倒霉的家伙叫什么來著? 死神一擺手,算了,這不重要 亞爾曼,他叫亞爾曼。 好吧,亞爾曼,反正引渡者用的都是假名,其實不重要的。 對他而言,這很重要。 好吧,隨便你。 隔著兜帽,死神用長到不正常的手指敲了敲腦袋,像是在回憶剛才講到了哪里。 對了,剛才說到你的力量可以被拆成兩份,日本那邊有一座城市將會發(fā)生比較難搞的情況,我們很早之前就在頭疼了,但一直沒有比較好的解決辦法。 帕拜達毫不猶豫。 需要我做什么? 放棄生前的記憶基于你的特殊,你腦海里那個亞爾曼的記憶也要清除,簡單來說,就是完全變成一張白紙。 這一次,帕拜達猶豫了。 他問道:清除記憶,不是成為引渡者的前提嗎? 是的,你要先成為一名引渡者。 那我的贖罪? 這就要等你成為引渡者之后再說了。 * 重新睜開眼,男人大腦一片空白,既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