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一日回家的路上,我在橋上又看到了佐助,如昨天一般孤身坐在河邊。我站著看了一會兒,想起昨天那個(gè)男人眼中無聲的警告,搖了搖頭正打算邁步繼續(xù)回家,那邊的少年卻仿佛感知到了我的存在,轉(zhuǎn)頭將目光精準(zhǔn)的落在了我的身上。被他這樣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我想要離開的心思左搖右擺,最終在那次被帶走的痛苦回憶中同情心敗下陣來。注意到我決心離開的動作,他收回了視線,明明還是那個(gè)姿勢,明明都沒有在看著我了,氣勢卻仿佛比剛才還要強(qiáng)硬。我走出了幾步又停下腳步,最終煩悶的撓了撓頭,嘟囔了一句敗給你了,抬起腳步向他走去。 佐助坐的地方離河很近,我沿著陡坡徒步向下走去,在茂盛的草叢中深一腳淺一腳,幾次都差點(diǎn)摔倒。好在費(fèi)了些功夫,我還是走到了他的身邊,看他毫無反應(yīng)的樣子有些好笑,卻也不點(diǎn)破,挨著離他一人的距離坐了下來,就在他的旁邊。我們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夏末的風(fēng)搖曳著蒿草,吹起毛茸茸的花迷了我的眼睛。我伸手去揉卻越揉越糟糕,眨巴眨巴就流出了眼淚。 呵,哭了嗎?耳邊傳來佐助的聲音,帶著金屬一般清冷的質(zhì)感,真是容易啊。 我一只眼睛還睜不開,只能一只眼睛閉著一只眼睛睜著看向他,你也想哭嗎? 我哭不出來,也不能哭。 那我語氣遲疑了一下,來份超辣丸子,就能哭出來了。 他面色不善的回想起了那次經(jīng)歷,估計(jì)是被辣得夠嗆,臉一下子就黑了,你這家伙,上次怎么想的? 哦,手滑,失誤了。 騙鬼呢! 說了又不信,那你還問。 嘁,無聊。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愚蠢。 說完他對著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圈,接上話尾道,愚蠢,且自不量力。 嘖,也不知道在說誰。我將他也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原本要反駁的話到嘴邊又卡住了。 年幼的少年說著惡毒的話,渾身都長刺一般,仿佛要把所有靠近的人都趕走,然后自己就能放肆在心里哭泣了吧。我不動聲色將眼睛里的異物揉出來,眨了眨眼,不用去看也知道通紅一片了,索性拽了拽他的短袖,幫幫我吧,眼睛進(jìn)東西了,難受。 他第一時(shí)間想甩開我的手,而后又撇了撇嘴,誰管你。 不要這樣冷淡,助人為樂,助人為樂啦。 你別突然靠近啊喂!被我突然的貼近嚇了一跳,他后仰了半個(gè)身體的位置,語氣漸漸不耐起來,都說了別甩,喂,眼淚甩到我衣服上了。 最終他收回了要推開我的手,思索片刻用手撐開我的眼睛,仿佛在尋找里面的異物一般,我什么都沒找到。 那你吹一下吧。 哦。他輕輕呼吸吹在我眼睛上,想把看不見的異物吹走,然后松開了手問我,好了嗎? 我晃了晃頭,對他豎起大拇指,好了,真是太感謝你啦,宇智波君。 聽到我的稱呼,他整個(gè)人又冰冷起來,我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問他,那佐助君? 這次他的神色緩了緩,雖然沒說什么好話,但也沒再罵我愚蠢之類的話了。坐了一會兒夜幕漸漸降下,我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沾的草,問他,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你去哪兒? 我回我舌頭打了個(gè)彎,吃飯去。 吃什么? 餃子。 走吧。 我看他神情自若地也站起來,同樣拍了拍褲子上的草,轉(zhuǎn)身就要走。我撓了撓頭,感覺好像哪里不對,呆在原地愣了一會,佐助有些不耐煩的回頭看我,怎么不動?不是說要吃飯嗎? 哦。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指著他的白褲子說,你褲子臟了,剛坐到蟲子上了,都綠了。 中餐館里,我看著埋頭吃飯的人,心有余悸的夾起一個(gè)餃子。剛才差點(diǎn)就要擼袖子打我的人現(xiàn)在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一臉冷淡的把我盤子里的餃子都吃光。我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問他,吃飽了嗎,不然再加一份? 不用了。他抽了張紙巾優(yōu)雅的擦擦嘴,我吃飽了。 問題是我沒吃飽,一盤餃子我就吃了仨,剩下都都被他搶走了。在心里默念了十遍不能和他計(jì)較宇智波都是腦殘之后,我心情稍微平復(fù)了一些,然后就聽到他開口繼續(xù)作死,喂,我說你,一直都這樣嗎? 都哪樣? 這么好他嘖了一聲,顯然是回憶起不久前的事,臉色稱不上愉快,好欺負(fù)。 哦,那不然呢?我也放下了手里無用的筷子,我一個(gè)平民老百姓,怎么惹的起你們?nèi)陶叽笕恕?/br> 什么忍者大人。他蹙起眉頭,仿佛對我的話不理解。我嘆了口氣,身在宇智波,之前的生活與家族為伍,甚少接觸外面的世界。只是一夕傾覆,余下的日子該當(dāng)如何自處,這孩子估計(jì)一時(shí)半會都沒能想明白,或者說甚至還沒來得及去思考呢。想到這兒我放輕了聲音對他說道,我的名字叫小川娜娜,就是小川七,因?yàn)槲壹冶緛砬懊孢€有六個(gè)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