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爸爸?孩子敏銳的覺察出氣氛不對,不由轉(zhuǎn)頭去問,鼬摸了摸他的頭,自己也拿起一串丸子來,就聽到她出聲道,好久不見,鼬。 咦,你們認(rèn)識嗎?舉著竹簽的孩子更加驚奇了,是爸爸的舊友? 對,是舊友。十撐著頭笑了,我還見過小時候的你,啊,那時候你可真小,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 那是,我已經(jīng)長得很大了,在幼兒園上學(xué)了。 那可真厲害。她真心實(shí)意的笑道,曉可真是厲害。 不是曉。 嗯?十的笑容僵住了。 不是曉,我的名字叫念。這個大小的孩子正是對名字格外執(zhí)著的年紀(jì),一板一眼的說道,我爸爸說,是為了紀(jì)念生我時候就去世的mama,才起的這個名字。 是嗎。十垂著頭,慢慢的接上了話,是這樣啊,我很抱歉,念。 沒關(guān)系的,即使不在我身邊,mama也一樣愛我,爸爸是這樣告訴我的。 十沒有接話了,她沉默著,轉(zhuǎn)頭悄悄抹掉了快要掉落的眼淚,努力的擠出一個勉強(qiáng)的笑容來。 走吧。一邊的鹿丸突兀地起身,拉著她的手,又對坐在原地的宇智波父子道,我們還有別的事,下次再見吧。 鼬靜靜望著被拉走的人,放下了只咬了一口的丸子,遞給念道,你吃吧。 嗯。念接過來,有些猶豫,爸爸,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鼬摸了摸他黑色順直的短發(fā),你說的沒錯。 走在街上,鹿丸和十都沉默著,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道,抱歉,是我沒有那么堅強(qiáng),是我沒準(zhǔn)備好。 鹿丸捏緊她的手,嘆了一口氣,你就是因為這樣,才一直不肯來木葉生活的嗎? 十站住了腳步,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搖了搖頭,總還有其他的顧慮。 形勢變了,五代目不會再為難你,宇智波兄弟在木葉生活的很好,如果你想去看自己的孩子,我當(dāng)然也不會攔著。鹿丸一口氣說完,況且奈良家的根基穩(wěn)固,總能護(hù)你周全。 十垂著頭聽著,不置一詞,鹿丸以為她是不信,伸手去撫摸她的長發(fā)想要安慰她,卻見她抿著唇抬頭看他,慢慢地說,我怕自己不能再為你生兒育女,讓你失望。 你說什么?鹿丸一時間以為自己沒有聽清,下意識問了一句,卻見她的目光透著憂愁,卻并無動搖,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在經(jīng)歷了上次之后,我無法說服自己再嘗試一次,到現(xiàn)在我都會做噩夢,夢見自己被綁在手術(shù)臺上,束手無策的看著別人給我開膛破肚。 那只是不由己的極限情況,我保證你不會再經(jīng)歷了。鹿丸當(dāng)然知道她的恐懼,那樣的畫面也是他的噩夢,長久的糾纏在他的心頭。 我知道,但,我害怕的并不止這一點(diǎn)。十垂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吐露了埋藏已久的心聲,一旦再有了孩子,同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會讓我審視自己。我越是愛他,越是對他好,讓他快樂,就越是忍不住去想,那孩子曾經(jīng)度過的時光里,全然沒有母親的愛。 他沒有喝過一口母乳,沒有被母親擁抱過一次,沒有在邁開人生的第一步聽到母親的鼓勵,沒有吃過母親做的便當(dāng)這些我能夠給予自己孩子的一切,他都未曾擁有過。到那時,鹿丸,我怕自己會瘋掉。 鹿丸呆在了原地,他從未想過十心里帶著這樣沉重的枷鎖,與生俱來的母性長久的折磨著她,現(xiàn)實(shí)卻讓她跨不出那一步去,不敢去見自己的孩子,不敢伸手去觸碰,甚至連做母親的資格都沒有。 走,我們回去。鹿丸猛然間說道,拉著她就要往回走。 你干什么?她驚恐的后退,你要去做什么? 回去找他。鹿丸沉聲道,你想要同自己的孩子相處,不是什么天大的罪過,他宇智波鼬憑什么能那樣對孩子說謊,你分明還活在 因為他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去了。十崩潰的說出了真相,在醒來之前,我同他的意識一起走了許久,那時候我同他道別,他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 他只能這樣說。十流著淚說道,沒什么能阻擋一個孩子尋找母親的念頭,除了死亡。 鹿丸放下了拽著她的手,便見她蹲下去,抱著自己的臉哭出聲來。 那一刻鹿丸終于明白,那些年,他們在她身上加諸過的傷害,有意也好,無意也罷,都成為她此生都無法愈合的傷疤。她同他笑著,許諾天長地久的愛意,包容他不成熟的試探,罔顧不提舊日的傷痛,并不是因為她真的強(qiáng)大至此,而是因為她別無選擇。 她選擇了自己,這些附帶的后果,也必須一并承擔(dān)。 但,他總能為她分擔(dān)一些才對。 她不該對他守口如瓶,獨(dú)自痛苦是怕他拋棄她嗎? 鹿丸的心慕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