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回 幽冥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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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圣明!臣確然覺得那神鳳公主很有問題,她雖是神鳳族唯一的血脈,但據臣所查,牡丹卻是死于神鳳族的禁忌之火。如此看來,冥君逃獄之事,只怕這個神鳳公主脫離不了干系。君上既言明不可動她,臣自然不敢妄動。可她這般心思歹毒,若不給她些懲處,只怕難以服眾1孟洛神色木然,不顯一絲情緒,但話語卻甚是冰冷無情。 若非天君步風傲知他為人本就如此,只怕要對他有所誤解。 思及他所言,確然十分在理,可又想起離鳳梧身中魔界迷離花毒,怕是魔性已顯,才會失手錯殺牡丹。 自己耗費許多仙力,卻未能助她除盡體內劇毒,如今她跟隨司卿然逃離天界,定然危險重重,若能趁機將她帶回天界,或許尚能有救。 一念及此,便又吩咐孟洛:“如此便依你之意,布陣追緝他二人吧1 孟洛見狀,連忙拱手,“君上圣明!臣這便去了1 “且慢!可有殘月下落?” 孟洛再次被步風傲攔住,問的卻是天界眾仙聞之膽顫之人的行蹤。 孟洛素來冷漠的神色都為之一怔,實則他奉天君之命暗中追緝魔君殘月的行蹤已有數日之久,可除了赤炎國玉虛山顛的蛛絲馬跡外,殘月便似隨風飄散了一般,無跡可尋。 先前派出去追查的玄天將也都徒勞無功,前時才折返天界,正在凌霄宮外等著天君召見。 眼下天君問起,孟洛便只得據實回稟。 “魔域結界雖然完好,可一線天外卻有異象頻繁顯現,魔君殘月只怕已暗中潛回魔崖宮,君上還需早作準備,以防萬一1 步風傲神色微怔,沉默片刻方才微微頜首,寬袖輕拂,示意孟洛先行離去,“你且去忙吧,此事孤自有主張1 *** 只說當日離鳳梧魔性初顯,為救出司卿然,不惜以禁忌之火殺了好心助她的女侍牡丹,又化作牡丹的模樣與司卿然逃離浮搖花海,明目張膽從神君孟洛眼皮底下離開了一線天。 此后,二人并未立即回到幽冥,而是先折返赤炎,來到玉虛山巔的炎靈泉旁,希望從那眼早已枯萎的圣泉附近尋到零星痕跡,以此追查魔君殘月下落。 可自從神鳳族滅后,圣火地獄之火竟沖破了炎靈泉壁,如今的玉虛山早已不服舊時模樣。 山中萬千梧桐神樹被焚,炎靈泉亦不復存在。 離鳳梧淚眼朦朧立在云頭,俯視著腳下的火海,若非親眼所見,她又怎能相信,當日瑩翠繁茂的玉虛山竟成了一片火海。 可事實便在眼前,她該如何從這茫?;鸷V凶穼堅论欅E?又該如何為死去的君父,還有那些素未謀面便已死去的神鳳族人報仇雪恨? 淚水無聲滴落,浸濕了衣襟。 腰際那雙溫暖的大手,微微用力,讓她停止了低泣,抬眸看他,依舊是那等絕美之姿,只是銀發(fā)微亂,面色亦有些憔悴不堪,狹長的鳳目卻仍然閃爍著魅人的光彩。 “對不起……”離鳳梧的聲音有些沙啞,一句抱歉又怎能道出她心中對他的歉意。 他本是一國之君,如今卻因她成為階下囚,更因她成為眾仙唾棄,天君不齒的逃犯。 盡管這其中有許多不得已,但終究一切都因她而起。 可除了對不起,她實在不知該說些什么。 司卿然卻是神色泰然,唇角微翹,勾出一抹淡笑,“鳳兒,以后不許再說這話!你我既是夫妻,自是榮辱與共,生死相隨。且不提天界之事究竟是何人嫁禍,但既已成事實,再去多想也是無益。如今炎靈泉毀,殘月蹤跡難尋,不如先回幽冥再作打算1 離鳳梧聞言,緩緩點頭。 為今之計,除卻幽冥,他們亦無處可去。 只是,他們尚不知此刻幽冥境內,早已天翻地覆,亂成一團。 原本,宿遷以司卿然謀逆弒殺君后為由,想要強行登幽冥君位,但幽冥國內三十萬幽冥使有多半都是冥君司卿然親自挑選栽培,自然不會輕易叛離冥君。 是以,才會有了幽冥內亂。 危機之時,曾有昔日冥君心腹以傳音術將國中之事偷偷告知,但無奈當時司卿然正被困于一線天下的浮搖花海,受赤紅樹藤笞刑,全然未能收到訊息。 后又有幽冥使試圖往天界求天君開恩,望其能對冥君開一面,但皆被當時鎮(zhèn)守天門的莫長青一一打發(fā)。 故而,當司卿然帶著離鳳梧再次返回幽冥時,對國中亂戰(zhàn)之事亦甚為震驚。 但司卿然尚未踏入無暇峰,天界天刑司神君孟洛的追緝符已然遍布六界,堂堂冥君轉瞬便成了天刑司六界追緝的逃犯。 便在這個當口,離鳳梧體內迷離花毒再次發(fā)作,魔性已然難控,就連面貌也有些許改變,比起往昔愈加妖媚動人,舉止言行亦顯出輕魅之態(tài)。 無暇峰就在數丈開外,可司卿然憂心她心智喪失,明知宿遷叛亂,也只得暫且不顧,施術讓她昏睡,而后帶著她前往一處僻靜雪洞中安置。 雪洞遠離無暇峰,隱蔽非常,乃是冥君幼時修行之所。 雪洞雖位于雪域深處,卻因冰雪造就,洞內晶瑩剔透,光照明亮,就連日常生活物什也是一應俱全。 司卿然將懷中昏睡多時的離鳳梧置于冰榻后,正欲起身,卻被一雙嬌柔素手緊緊拽住了手腕,而后便聽得她嬌媚不已的聲音傳入耳中。 “卿然,這是哪里?好冷……” 司卿然循聲低首,只見離鳳梧此間神色早已不似以往,一雙嬌媚逼人的綠眸直勾勾迎上他的目光,盈盈素手卻從他手腕處一松,旋即環(huán)抱住瑟瑟發(fā)抖的身子,似乎當真冷的厲害。 他原本以為身下這方冰榻,對她的花毒或有抑制之效,卻忘了她身體虛弱非常,雖是神鳳之身,卻也未必能受得住這冰榻之寒。 想著,已回身將她抱住,寬大的衣袍將她團團裹住,她彷如一只受傷的小兔蜷縮在他胸前,嬌弱的身子依然微微顫抖。 他環(huán)住她的雙臂又摟得更緊了些,兩人幾乎緊貼住彼此,就連心跳聲也清晰可聞。 冰冷的空氣中,漂浮著來自她體內的那股誘人花香,他只覺得自己體內有一股炙熱之氣從小腹間緩緩升騰,以至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被他緊緊抱住的離鳳梧見他許久沒有回應,又柔聲問了一句,“何故不回忘川殿?此處冷的厲害,如何能呆得???” 她的話語在靜謐的雪洞中回蕩,久久不曾散去,好似幽幽琴音拂過他燥熱不安的心,勾起他心中最深的渴望。 “鳳兒,若從此再不能回忘川殿,你也再不是幽冥君后,你可會后悔嫁給我?”冥君低沉的嗓音透出淡淡的傷感,讓懷中原本就迷離不清的離鳳梧完全摸不著頭腦。 “你不是說過,既是夫妻,自該榮辱與共,生死相隨嗎?我雖不是自愿嫁你,可事到如今,卻是多虧有你,我才能安然在此。君后也罷,忘川殿也罷,又哪有一樣能及上卿然你的真心呢?”鳳梧雖不明白他為何有此感概,但回想往事,她早已不知在何時將一顆心都交付給了眼前這位黑袍銀發(fā)的絕色男子。 或是在君父離去之時,他的相守相依;或是同闖天宮時,他的奮不顧身;亦或是當年人間之行,她幾番遇難時,他的及時出現;又或是在更早之前,她還不是神鳳公主離鳳梧,不過虛無道中一縷飄渺幽魂,受他之恩重生于世時,她已在不知不覺間將心遺落。 不提前程種種,亦不論后事如何,眼下她劇毒纏身,自覺不久于世,對他也不必再有推搪,只想跟隨心的指示,好好愛他一回。 司卿然聞言,悵然無語,只是松開雙臂,伸手將她低垂的下頜微微抬起,讓她迎上他火熱的眸光,還有略帶涼意的唇。 一切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他將心間的感動與深情悉數置于這深深的一吻中。 唇齒間的交纏與繾倦,讓他暫時忘記了天界的追緝,還有紛亂不堪的幽冥國。 也忘記了懷中的人兒早已迷離花毒入髓,掙扎在迷失的邊緣。 兩人舌尖相觸時,她呼吸間的那抹誘人之香讓他的心頓然一緊,想要抬首,卻發(fā)現她的雙手猶如樹藤一般,早已緊緊攀住他的脖頸,不讓他有回頭的余地。 她的舌尖在他的唇齒間游移,靈活異常,每一次的觸碰都是對他極度渴望的挑戰(zhàn),他的心一點點淪陷,直到最后再也不去思考其他。 此刻,冰冷的雪洞竟?jié)u漸有了熱意。 冰榻上沉浸在纏綿熱吻中的兩人,終于稍稍分離開來,離鳳梧微紅的面頰被冰雪的光亮照的粉嫩迷人,好似春日驕陽下動人心魄的花瓣一般,攝人心神。 她纖白的藕臂微微上揚,覆上他的衣襟,將他的黑色衣袍緩緩褪去,露出結實強壯的胸膛與臂彎,他薄唇微啟,正欲開口說話時,她柔軟炙熱的唇已緩緩貼上他的胸膛。